又名:逗比的悲催人生
是夜。
知了还在作声,攀在枝上,人影透过树梢。
“醒了——”
扑通一声翻倒在了地上,鹜然醒来,揉揉惺忪睡眼,起身离开木椅。
一切朦胧着,看不清什么。
闹市好像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灰色。
“……撬开了话匣,顾不上嘴巴,喊嗓子喇叭……”
顿住了脚步,朝声音发出方向看去。
却见一人浓妆艳抹、朱唇白腮,挤眉弄眼着看来,尖声细语唱着。
人群围了几层,挤在外围看了两眼,我便再也提不起兴趣地将目光收回。
“小丑?”
思忖着,暗自自言自语道。
不是。
“——是戏子。”
旁人的讨论声终于传进了我的耳朵。
刹那间眼前一片清明。
“就是了。”
眼中恢复了神色,我动身跑向人群更深处——那里有更多我所遗忘的东西,像是传统?还是记忆。
不时轻笑两声。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两个老头子牵着一头驴走过。
在我身位以前的一个女人挽上伴侣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问:“这又是谁啊?”
男人温柔地注视着爱人,缓缓开口道:“是‘老乞丐’。”
默然点点头,不会错的。
闭上眼我选择在内心祝福二人,仿佛看见了属于善者的天堂。
驴子走到面前时像是发了癫,一脚踹在身前男人下三路,连着挽他胳膊的女人也尖叫着向后倒去;头皮发麻着,众人退离了他五六步远。
两个老乞丐大惊失色,诚惶诚恐扶起这个遭罪的老兄,又诚惶诚恐地向他和周遭人众道歉;事了已是有小半时辰,我饶有兴趣地站在一边看着热闹。
老乞丐又是对还在围观的几众拱拱手致歉,但无视般跳过了我;撇撇嘴转身预离,手边一阵湿润,恶心得停下了脚步。
“这驴……”
它舔了舔我的右手手掌心,冲着我嘶鸣。
皱禁眉头,我没说什么。
倒是一个老乞丐抓住了我的手,混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长久一声叹息,说着不为我所知的话:
“倒霉——啊——倒霉。”
另一个老乞丐闭着双眼,抓住鞍看也不看我一眼,应着那老东西大声喝着:
“糊涂啊——糊涂!”
说完人竟松了手。
二人或牵着,或把住驴扬长而去。
不知所措地摸摸脑袋,看向四周尽是旁观路人含笑的眸;是我不懂丐家风俗了!摇摇头,骂了一声“神经病”,我匆匆走也。
想来此后应逝去流华,春花几度,再无瓜葛交集,却不知隔天此事又为何被再度提起……
翌日清晨。
“那是‘糊涂蛋’和‘倒霉鬼’。”
面前男子轻声道。
我被这么一番话逗到,笑问着:“那是不是还有包打听、打断腿啊?”
他严肃着说:“不见得。”
可真是贻笑大方。
人常说三思而后行,我想了想又说:“秦人以此为稀?”
男子面色一跨,说道:“两位前辈平时也是好人,多事行善事,谁知道……”
我摇摇头,一拍桌子,也不看男子震怒地跑了出去。
全是神经病!
天杀的老东西,被这驴舔过手的人,不都是被人叫去盘问,后不知下落么!
那去年与我有相同经历的受害者,坟头早生草三寸了!
这么想着,冲进了往日不怎么走的小巷——我记得是能翻墙过去的。
三步做两步,手脚并用着……
果不其然,我翻了过去。
却又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顾不上昏沉的脑袋,我艰难从地上爬起时,却发现眼前是一番熟悉的景象——
是夜。
知了还在作声,攀在枝上,人影透过树梢。
这是……是勾栏?!
又是从木椅上翻了下来,又是朦胧中醒了过来,方才种种宛若一场梦。
两个老头,穿过人群。
牵着一头嘴角沾血的驴,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