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给你擦眼泪,说我没能好好爱你我很愧疚。”
———周诣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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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蓁被恭贺了几杯酒后窝在角落里,望向自己毕业宴礼上喝得满脸通红的言大富。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如何潇洒的把毕业证甩到言大富脸上,让他兑换当初承诺的毕业证继承家产。
毕竟!
她累死累活的从学渣逆袭,不就是为了继承家产吗?
酒过三巡,这场毕业宴礼迟迟没能结束。言蓁低头看了眼时间后,摇摇晃晃的钻出包厢靠着楼梯边的扶手透气。
没一会儿,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一阵突兀的铃声。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没等人说话直接回了句,“没事儿就去找个车撞,不要天天打电话骚扰我。”
电话里的贺酒酒深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你的冷漠。让我难过到想给你喂春药。”
“去洗个冷水澡就好了。”
贺酒酒叹了口气,用无比惆怅的语气拿腔拿调,“火气这么大干什么?言叔为了庆祝你顺利毕业专门给你摆了两桌宴席,多普天同庆的事儿啊!”
言蓁:“......。”
服气了!
言大富不知道她当初用的什么手段考上盛大,难道从小一个被窝里长大的贺酒酒难道还不知道吗?
“多久没见你人了,嘴还是这么贱,这周末争取早点回来,咱们去好好看口腔。”
“其实吧......,我找你有点儿事。”贺酒酒忐忑的语气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儿,“那什么,我听说周诣京来盛京了,今晚也在城南酒楼,不过他好像是相亲。”
听到熟悉的名字,言蓁醉意阑珊的脸上有几分松动。
愣怔半秒过后,言蓁回过神轻笑了声,连着语气平静,“他好事儿将近,你告诉我?你是想让我给他封个大红包?”
“做不来情人咱们至少可以做朋友吧,言小妹儿,帮忙挡一下相亲又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这可不就是堪比上刀山下火海。
言蓁晃晃悠悠的在走在走廊上找了个椅子坐下,听着电话里贺酒酒絮絮叨叨的经典PUA语录。
“人家周诣京上学那会儿,帮你补课补到凌晨,寒暑假全年无休。你帮帮人家怎么了?你考上盛京大学人周诣京可得算头等功!”
说完,贺酒酒半晌都没听见言蓁表态,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主要原因,“周诣京的相亲对象是那傻逼余佳!这我能忍得了?你说!怎么忍!”
提到余佳,贺酒酒瞬间要原地爆炸!
要不是余佳仗势欺人,她也不至于大四最后半个学期为了修那破学分,千里迢迢的跑到蓉城去。
醉酒后的脑袋有些沉重,言蓁揉了揉太阳穴。按着昏沉的脑袋压根听不进去一句。
恍惚间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瞧见看清对面包厢内坐着的男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醒了一大半。
周诣京......。
好像是做梦。
怎么前一天还相隔万里不可能再见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
许是言蓁的视线太过灼热,在她愣怔的几秒内,周诣京的视线不偏不倚的看了过来。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当面对那道熟悉而淡漠视线,言蓁又下意识的去打量他。
男人穿着经典的灰色风衣,里面是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褪去了从前的清隽柔和,此刻看起来有些深沉严肃。
严丝合缝的领口刚好抵在喉结处,因此喉结处那那颗红痣格外显眼。
从她这个角度,能轻易的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颌线,和四年前的差别不大。
但又多了些硬朗,收敛了些不耐烦,更多是疏远感。
直到电话里的贺酒酒咆哮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电话还没挂断。
言蓁匆匆忙忙扫了一眼包厢后率先撇开头,“你说什么?”
“我说周诣京在和余佳那傻逼相亲!不论如何你去帮我给搅黄了!”说了半天她都没听进去,贺酒酒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我饭还没吃完,明天再说。”言蓁随便搪塞了句挂断了电话,起身错开与包厢的视线,站在走廊的转角处平息内心的情绪。
怪不得说,人生做的减法,见一面就少一面。
周诣京平静询问她原因的场景还回荡在脑海里,时隔多年的下一次见面,却毫不体面的让她撞见周诣京的相亲局。
言蓁木讷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反了方向,约摸真是刚才礼宴上喝的两瓶酒上头了。
脚下的步伐也有些模糊踉跄了,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只能扶着墙壁抚着胸口缓和。
忽然背后伸过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几张纸巾递到了她面前,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纸巾。”
言蓁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愣怔了一秒,接过他手里的纸巾,低着头迟缓的转过身。
视线里蓦然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黑色的休闲裤,再往上是灰色的风衣衣角.....。
周诣京身长玉立的站在她身后,背着光线,正低头看着她,挺拔的身躯与浑身的淡漠感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凛冽。
言蓁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叫了最熟悉的名字,“周诣京。”
从言蓁的嘴里喊这三个字,像是重逢前的序章。
周诣京呼吸一沉,眼神淡漠深沉,语气很淡,“嗯。”
来人往的走廊上,二人简单的对视,气氛僵硬,情绪借着酒劲上头,各种心绪在心头不断地翻涌。
言蓁看着他笑了笑,“你在和余佳相亲?”
“和你无关。”
周诣京的嗓音如此近,比这四年间每一次梦见的都要近。
但他说的话没有一点温度,很冷,冷到只剩下陌生。
“你不喜欢余佳。”言蓁语气肯定,她抿了抿唇又道,“我也不喜欢她,要我帮忙吗?”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微妙,一个靠近后目光灼灼的等着肯定回答,一个冷漠的抽回自己的衣。
良久,周诣京扯了扯嘴角,“嗯,你喜欢免费的补习老师。”
闻言,言蓁面上的表情停滞了半秒,一时间在脑海里打了千百遍的草稿也瞬间一片空白。
男人看着她的头顶,嗤笑了声,“我记得有人说过,像我这样免费帮人补习的,路边上花钱能随便买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