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队。”
不大的办公室里,又一张照片被扔在了办公桌上,和其他照片叠放在一起,照片上的人多半都还年轻着,尤其是新放上去的这一张,少女鲜妍明媚,笑容灿烂,人如其名,她叫许笑笑。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压抑起来,放照片在桌上的年轻警察艰难出声:“这是第十三起了。”
自应纯接手这个案子后的第十三起海市失踪案。
应纯点了根烟,目光锁在眼前的线索墙上,同事已经将属于许笑笑的行程轨迹也挂了上去。
他目光顿在一点,顺手将烟掐了,抬手覆上去,将一处废弃商场的区域圈了出来。
程小花意识到什么:“应队,这里有问题?”
另一边的徐前程凑过来看,然后道:“嗐,这就是一处废弃商场,早百八年就不营业了,应队你忘了,之前我们也去过那边调查,什么也没有。”
应纯却紧紧的盯着,眉心蹙起,“再去看看。”
“行,什么时候?”徐前程干脆利落。
“现在。”
两个小时后。
一行人走在废弃的商场里,商场内部一片荒凉,破碎的瓷砖和购物车随地堆放,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刺耳的响声,空气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潮湿的气息。
整个废弃商场就像是一座时间的坟墓,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他们几人发出的声响再无其他,一种无声的寂静带来的不安感紧紧攥住了应纯的心脏。
静的太诡异,这里虽然偏远,但没有远离城区,就算听不见行人的声音,也不该连汽车的鸣笛音也消失不见。
“徐前程,你去那边——”应纯扭头,却突然愣住,霎时冷意遍布全身。
身后一片空空荡荡,刚才还跟着自己小声说话的队友们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应纯将枪掏了出来,用力握紧枪柄,商场仍旧安静无声,仿佛暗地里潜藏了什么吃人的猛兽。
“哗啦——”
应纯立刻举枪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但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不知为何坍塌发出声响的货架。
货架再远处,天花板上的灯光突然亮起闪烁的灯光,颜色如血般艳丽。
应纯的瞳孔微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已废弃多年,不可能还有电力供应使灯光亮起。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应纯把枪上了膛,靠近隐蔽物,一点点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血红色的灯光下,一座废弃的电梯映入眼帘,电梯静静矗立,电梯门大开,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扶手和凌乱一地的海报等垃圾,仿佛一张漆黑的大口,在诉说着无声的邀请。
“应纯,进来。”
是徐前程的声音。
“前程?徐前程!”应纯举枪,四处巡视:“出来!”
“应队,救我!”
是程小花的声音。
“应纯,救救我……”
“应队,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快进来啊!”
“进来……”
不止程小花,越来越多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往应纯脑里钻去,眼前大门敞开的电梯变成了一种诱惑,仿佛只要应纯进去,他能找到所有的求而不得。
应纯捂着快要爆炸的脑袋,一步步靠近电梯,随着他的靠近,嘈杂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一直到他进入电梯,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很显然,对方的目的就是让他进入这个电梯,可他别无选择。
无论是为了队友,还是十三起失踪案,这个电梯应纯都非进不可,徐前程和程小花是他带来的,他要带他们回去,无论这个电梯通往哪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
徐前程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举着手电筒扫视一圈,然后看向身旁的程小花。
“应队呢?”
程小花眨了眨眼,笑了一下。
……
应纯刚进电梯,电梯门便直接关闭,他往右侧的电梯按钮看去,从下往上数,一共十八层,没等应纯思考,“2楼”按键直接亮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帮他做下了选择,又或者说,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电梯再次打开,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映入眼帘的是整洁的大厅,护士们井然有序的在人群中穿梭,地面上一尘不染的瓷砖反射着天花板上明亮的荧光灯,墙壁是温馨的米色,上面处处都挂着“关爱病人”“一切为了病人”等等标语。
如果不是先前的经历,他会觉得这里是个正常的医院。
扫视一圈,没有看见徐前程和程小花的身影,应纯刚准备离开电梯,突然背上传来一股大力,他被直接推出了电梯!
猛的回头看去,身后电梯里正走出位一脸不耐烦的年轻女人,“愣着干什么?走啊。”
应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可以肯定,电梯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那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又站在他身后看了他多久?
“是应夫人吧。”一位护士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年轻女人点头:“我丈夫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没等应纯反应过来,腰间一痛,一根注射针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护士扎进了他腰间,他反应极快,立刻拔了出来并反手往身侧的护士身上扎去,同时准备掏枪,却摸了空。
枪不见了!
而准备扎在护士身上的针碰到护士的皮肤,也扎不进去,针头像扎在铁片上,弯曲的不成样子。
与此同时药效挥发,他的眼帘变的越来越沉,整个人直接半跪下去。
扎他的护士弯腰将他扶了起来,明明表面上是个身形瘦弱的少女模样,但手劲极大,扶起他这个成年男子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周围的人们看见这一幕丝毫不觉得不对,仍旧井然有序的穿梭着,交谈着,冷眼旁观着。
年轻女人慢慢的朝着应纯的方向走了过来,看着他与药效努力对抗的模样,艳红的唇缓缓上扬,“老公,好好接受治疗,等你好了,我就来接你回家。”
应纯怒道:“徐前程和程小花呢?你们把他们带到哪了?”
年轻女人叹了口气,看向护士:“你瞧,他病的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