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曲肝肠断

陆休一早就带着洛天宝、刘菁在刘府外围观望，直到刘正风快毙命时，刘菁终于没忍住现身。

“你这小丫头，都说了保你爹平安无事。”

陆休摇摇头，怪道，好像没有听见嵩山派的质问。

反倒是洛天宝昂首提刀，遥指陆柏：“我家大人特为金盆洗手而来。”

紧接着报出一堆名号。

“朝廷？”

众人议论纷纷，江湖、朝廷历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先有刘正风被授予参将职位，现在又来个陆休。

“巡抚大人派您来的吗？”

刘正风逃得性命，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矛头直指最近的费彬，这套衡山剑法多融入一些戏法元素，看起来诡谲多变，费彬一时间竟被刘正风的剑锋抵住，扣住肩胛骨，动弹不得。

“刘老爷子这套剑法不错，可惜华而不实，本官是被你女儿亲自请来的。”

陆休话音刚落，余沧海操着浓重的蜀中口音怒问。

“格老子，你就是那陆休，杀我弟子，本待亲自去找你，你竟敢自己送上门。”

二十位青城弟子在侯人英和罗人杰的带领下，拔剑向前。

陆休似早有预料，看向主厅，八撇胡子，身材矮小。

“我当是谁，原来是青城武大郎。你青城派肆意制造江湖仇杀，谋夺林家辟邪剑谱，还敢在这大言不惭。”

声音洪亮，传遍在场群雄，质疑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余沧海，连他身边的武林门派都默默离开一尺外。

“不想余观主还有闲心去闽南闯荡。”岳不群淡淡开口。

“你的令狐冲也不差，到处寻花问柳，结交旁门左道，彼此彼此。”余沧海冷哼一声。

就在双方斗嘴时，刘府外响起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声音，一千名军士鱼跃而进。

“陆大人，在下衡阳护城军都尉，已率一千名军士，听候大人调遣。”

“嵩山的几位，扣押朝廷命官家属，意欲何为？”

陆休扭头，对着数十位嵩山弟子说道。

“左盟主有令，杀无赦。”

原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嵩山弟子当即挥刀取刘家老小性命。

然而官兵矢如雨下，不得不回防。

“陆大人，快停手，伤到我家人就不好了。”刘正风心急如焚。

余沧海运气提剑，荡开箭矢，要取陆休首级雪恨。

“余矮子，你这青城派松风剑法也不咋地，难怪要豪夺他人武学。”

陆休在剑光中游刃有余，宛若蝴蝶轻盈，手中钢枪时不时点着剑身，反倒逼得余沧海手忙脚乱。

陆柏找准机会，运足力气，弹出一颗石子。

“休放冷箭。”

洛天宝把刀鞘扔出，恰好挡住石子，一招横扫千军跟上。

“少林弟子？好好好，真叫人没想到。”

说话间，陆休拖枪劈打，枪杆击中余沧海小腹，吐血后退十几步方才停住。

陆休挑起一颗石子，用小李飞刀的手法掷出，“陆柏，别说本官没提醒。”

嗖的一声，陆柏在洛天宝完全不要命打法下躲闪不及，石子遂击中手腕。

长剑拿握不住，洛天宝趁机刀锋划过，小臂皮肉绽放，陆柏手指险些被齐根削断。

“阿弥陀佛。”定逸眼见火候差不多，口诵佛号，出言阻止。

各方停手，陆休连败青城、嵩山，惹人注目，再无人敢不敬。

陆休命军士驱赶嵩山弟子，把刘正风一家救下，派人送去安全地段。

费彬被擒，口中嚷嚷：“刘师叔，还不放我。”

刘正风犹豫不决，余沧海自感脸上无光，要领青城弟子撤退。

“余沧海，你走可以，罗人杰，侯人英劫法场罪不可恕，还请留下。”

“龟儿子不要欺人太甚。”

“满口喷粪。”

两把飞刀不知从哪里发出，从半空落下，径直插入罗人杰、侯人英头顶百汇穴毙命。

余沧海气涌胸膛，不仅没有抢到辟邪剑谱，还折了许多弟子，想到这里，大喊一声晕厥过去，青城弟子小心抬着，在旁看护。

“怎么？你们很生气？”

环顾四周，陆休仗着人多势众，军械精良，不以众人心思为意。

“金盆洗手继续。”

陆休让人端上金盆，内倒清水，“刘正风还不上前，更待何时。”

刘正风长叹一声，放了费彬，自觉今日有愧衡山，有愧妻小，走到金盆旁。

谁也没想到，陆休也没想到，刘正风右手横住长剑，就要往自己颈中刎去。

“艹，你死了我不是白来了。”

陆休纵身跃起，同时屋檐突然出现黑衣人，行动如风，两人一左一右抓住刘正风手腕，把他掼倒在地。

“曲洋，你带人先走。”

曲洋来不及道谢，足下加力，奔出三步，丁勉、费彬双掌推出，势大力沉，陆休不敢大意，以混元功护住心脉，同样双掌推出。

四掌相撞，陆休手背青筋暴起，借力退入军士中间。

“大嵩阳掌名不虚传，嵩山贼子意图杀害朝廷参将，形同谋反，给我拿下。”

陆休持枪攻冲阵，普通嵩山弟子只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其余江湖人士纷纷趁乱退出刘府。

恒山、华山、泰山剑派虽念在同气连枝，但也不想得罪朝廷，按上反贼的名号，只令门下弟子严加戒备。

混乱中，刘正风和曲洋已经逃得远。

双方激斗正酣，陆休、洛天宝只挑普通嵩山弟子杀，陆柏三人毫无办法，救援不及，只能杀官军泄愤。

忽的，一阵哀乐传来，凄凉婉转，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除有数几人外，剩者眼中含泪，放下兵器，凄然卧地不动。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陆休把声望点加在混元功上，精通变大成，自己也踏入一流初期境界，底气大增。

“陆大人，江湖纷争，你有官职在身，又何必插手。”

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和刘正风平时多有不和，此番也是念在同门情谊，下山救援，正遇到陆休屠杀嵩山剑派弟子。

“刘正风如今与我同殿共事，岂有不管之理，这些嵩山弟子本官杀定了，放箭！”

余下军士张弓搭箭，数十位嵩山弟子纵有好手，依然不少人中数箭而亡。

先下手为强！

手掌一翻，陆休食指、拇指捏住一柄柳叶飞刀，甩向墙头拉二胡的衡山莫掌门。

莫大先生不急不慌，胡弦拨动，锋利异常，咔嚓声起，飞刀、胡弦皆裂作两半。

“好功夫。”莫大先生口中夸赞，又陡然变脸。

陆休佯攻莫大，却在空中鹞子翻身，另一只手捏住三柄飞刀，一把接着一把激射陆柏咽喉。

只想杀人的小李飞刀非陆柏能当，精钢长剑的剑身被前两把飞刀洞穿，第三把插入咽喉。

嵩山剑派第三把手陆柏死在陆休手中，众皆骇然，后续官兵源源不断赶到，把刘府围个水泄不通。

“莫大先生得罪了，天宝，刘菁，我们撤。”

陆休捏住飞刀殿后，率军徐徐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