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诚的魔鬼

林日末家，客厅。

在向着弟弟妹妹说明赔偿款的事情后，两人纷纷睁大眼睛。

“哥哥，咱家有钱了！“林月初率先开口，欣喜若狂，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见他这样，林日末嘴角抽了抽道：“你别去抢生辰纲就行...还有，别蹦了，大晚上的，会吵着楼下。”

林月初悻悻的停下来，挠挠脑袋。

而旁边的林星韵，表情更加复杂些，最后深吸一口气。

林日末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心中提起警惕时，她却突然开口说。

“哥，你老实跟我说，今天你...”

“是不是去卖钩子了？”

“？”林日末、林月初纷纷。

“不然呢？”林星韵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瞪着死鱼眼反问，“我们家就破了个洞，能值三百万？咋的，把你牛牛打掉了啊，赔这么多。”

“就老哥你这样的，除了靠脸去给富婆卖卖钩子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林日末怒了。

妈的，她说的好有道理。

“总之明天你去不去吧！”林日末一拍桌子，冷哼一声问。

“去，怎么不去，白嫖谁不喜欢？我还不想明晚回学校呢。”林星韵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我先去洗个澡，你们滚回自己房间去。”

林日末和林月初对视一眼，都意识到对方眼中的几分傲气！

然后他们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哼！回就回！

“哦~GG诺，头尖尖做英雄~”

“哦~GG诺，龙药心中流动~”

听着林月初房间那边隐隐传来的歌声，林日末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因为刚才林星韵才从这下去的缘故，床单和被子都有些脏乱，毕竟把她从小巷里抱回来后，林日末没有给她洗过澡。

见状，林日末干脆直接说。

“小黑，上！”

小黑闻言，当即张开嘴巴，迅速在床沿角落啃食起来，将床单仿佛面条一般缓缓吸入体内。

果然，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花费大部分的灵魂结晶把小黑召唤过来，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谁会不喜欢一个随身垃圾桶呢？

在小黑进食时，林日末则是推开柜子，再度坐在墙上破洞的位置。

今晚的风和昨天一样，只是似乎更寒了些，刮过林日末耳畔时，会带起丝丝呼呼声。

林日末的双腿轻轻搭在外侧的墙壁上，朝着下方看去。

之前街上战斗的痕迹，现在几乎已经被彻底清除干净，只留有一丝微妙的创痕。

一杆路灯比旁边的路灯金属反光更亮些，上面没有贴有陈年的小广告；街边的部分水泥地刚刚干涸，和旁边的地面相比，要灰上一层；部分建筑的外围，还有修复工作留下的铁架...

正常人如果没有经历昨天的事情，恐怕是无法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但林日末不同，他不是人。

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魔鬼。

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和这些新修的东西一样，与这个世界终究是剥离的，无法彻底融合的。

林月初和林星韵所相处和熟悉的，是那个召唤自己的林日末，而非现在的“它”。

一旦让他们发现，现在的自己不是林日末，而是某种寄宿在林日末体内的邪恶存在，那么...只会剩下敌意吧。

人之常情。

而林日末自己之所以接连救下两人，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利用价值——林月初是这座城市不多的魔法少女之一，而林星韵更是疑似和地狱有关联的高等触手怪宿体...

如果今天的林星韵只是单纯的因为某些疾病在路边濒死，那她可能真的会死。

因为林日末只会虚伪的表达关心，实则对此冷眼旁观。

他清楚，根据教材所言，魔鬼始终要以一种观察者的视角来参与到世界中，和他人交际的林日末，以及真实的他，本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投入情感只会让你对他人判断迷失，最后沦为可笑的小丑。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情感就像是古董，看起来很真，实际上是可以伪造的。”——《魔鬼情感学概论》

人类的灵魂越纯粹，价值越高。

不论正面还是负面，母亲彻夜守护病儿的焦虑，父亲隐忍克制的担忧...都将为其灵魂的构成添砖加瓦。

而用伪装的情感去欺骗人类的灵魂，使其价值上升，可以说实操性极强。

但林日末十分不耻这种行为。

“如果只计较利益的得失，不考虑自身的真实想法，不去投入真实的情感，这样做的魔鬼，和AI有什么区别？”

当林日末在课堂上提出这种想法时，受到了其他魔鬼同学的耻笑。

这种真诚的表达，在地狱反而成了一种异类。

就连老师也表示：“都当魔鬼了，你还想着投入感情？太虚伪了。”

然后林日末成了第一。

因为他一直觉得，魔鬼就该这样。

顶着背叛亲朋好友的负罪感，却依旧干着唯利是图的事。

让魔鬼和人类同时觉得虚伪，反而是对他的最高赞誉。

所以，不论是林月初还是林星韵死了，他都会伤心。

他会尽可能的，让这两个家伙有长远价值一些，免得某天被自己卖掉。

看了会风景，林日末见小黑来到自己身边，知道它已经打扫完了卫生。

于是回到卧室内，坐在床垫上，掏出手机，翻看今天网上的新闻，开始查询消息。

他想查查之前有所耳闻，今天天蓝又再度提及的“基金会”到底是什么。

批发的记忆清洗...可不是什么遍地都有的大路货。

很快，林日末熟练的登录上暗网。

在避开官方的钓鱼链接，以及各种虚假信息后，很快找到一个名为【灰色守望】的论坛网站。

这个网站上涉及的，大部分都是和超凡力量有关的违规内容。

当然也不乏很多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弄虚作假，搞出一大堆的假情报。

但作为对超凡组织的初步了解方式，已经绰绰有余。

在翻找中，林日末很快发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一个是他搜寻的，关于未知基金会的简要介绍。

一个是昨天下午，他和鹿头人在街上的战斗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