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点点头。
这女将的事她还真得好好想想,作为平安寨女子的女性表率人物,必然不能选一个思想古板的,否则若是她回头再给女兵们传授些什么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女德教育她可真是头疼。
林氏说了事,便道:“行,知微、七郎,那你们两个说吧,娘不打扰你们两个说正事了。”
说正事的谢知又安静了会儿。
这次楚淮点点头:“好,娘。”
待林氏走了,谢知回过头来,就见楚淮已经又看着她了。
“你……”
谢知方才脸都热了,这会儿不由嗔怪地看他一眼。
就不能收敛一点么,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楚淮似乎却丝毫没有收敛之意,他如今怎么看都看不够,更是从不怕别人知道。
可谢知却转身就要溜,他才怕了,跟在她身后。
“知知,我错了。”
谢知本就不是真怪他,听到他赔不是,脸上又被逗出了笑。
正笑着,他忽然从一侧靠近,唇在她面颊的酒窝上软软地贴了一下。
是极轻的一个吻,蜻蜓点水般飞快。
谢知讶异回眸时,少年已经露出个得逞般的笑,晃着身退去,束发的发带也随动作划过轻快的弧度,琐碎的阳光在他发丝间欢快跳动。
谢知心中忽然莫名轻松了不少,伸手朝着他追了去。
“你别跑……”
有本事偷亲,跑什么?
她又怎么跑得过他,可他又怎么会让她跑不过?
楚淮跑了几步便忽然回头,谢知堪堪撞进他怀里,他接住她,就像接住一朵落花那般轻盈。
阳光正好,他们的笑容也正好。
他们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开始全然地亲密无间,再无隔阂,谢知却没有丝毫不适应。
她取用空间的东西也更方便了,楚淮自会帮她考虑掩护。
她开始认真考虑,用空间来搬运一些重要物件的可行性。
她把记载了那些大事件的史书给楚淮看,亦给他看自己在空间从后世带过来的东西。
他们分析过之后领地会经历的桩桩战事,亦讨论过后人对他的评判。
“书上说,你一世未娶,是因为心中只有大业,没有个人情感,就是说你心里没女人。”
楚淮直皱眉头:“胡说八道。”
谢知见他一本真经地生气,忍不住打趣:“怎么,心中若是有女人,女人不是影响拔刀的速度么?”
楚淮面上豁然开朗:“自知知答应我,我感觉练武时拔刀的速度都快了好几倍,原来是此缘故?”
谢知呆了,眨了眨眼。
啊?
还有这种操作?
看她呆呆的模样,楚淮就喜欢得心里发紧,但还记得那些所谓的后人对他的评判,语气还带着几分僵硬:“史书上许多也是后人臆测乱写编排的,当权者要改,那些史官怎敢不从?再者,许有正史史书流失也说不准。”
见他是真的不高兴了,谢知才忙哄:“你说得对,再往后百年、千年间也历经了多少位领主,又发生了多少战事,这之间的许多事谁又说得准?”
史书怎么记载,的确很看当时的笔者如何记录了。
她又岔开话题:“等这次二哥忙完回来了,咱们就把领主的称呼定上,怎么样,楚领主?”
楚淮面上才少了几分对这不如他意的史书的厌恶,直直看着她:“我若不定这领主如何?看这史书到底又会不会变化?”
谢知怔了一下。
若是不称领主的话,那变动可就大了。
但她也认真思考起了此事的可行性,倘若真能发生变化的话,也就是说,历史是可以更改的?
她思索之后,笑了笑:“那你想他们怎么称呼你,咱们就怎么定,都依你。”
楚淮面上终于见了笑意,可他想也未想,便道:“都听知知的。”
谢知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称呼,只好举手作投降:“你且等我好好想想吧。”
二人说罢过了会儿,便来了人通报。
“将军,楚大夫人,万家家宴已经备好。”
自打那日进城他们应了要去万家做客后,万家就一直时刻准备着,只是这几日经过遇刺一事,城中有几天人心惶惶,万家也怕被误会是鸿门宴,不敢开口。
直到昨日谢知遇见万泽又亲自应了,万家今日才敢备宴。
谢知闻言应声:“好,知道了,去备马吧。”
楚淮就在旁边看着她应了声,自己都懒得回应。好在士兵也知道,谢知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听了谢知的吩咐领了命就跑。
寨子里如今不少人都在久安,竟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平坦的大路出来,两边往来如今是更方便了。
所以这会儿除了寨子里这些个当家的,这些当家的家里人也都来了。
虽然他们不去这么多人赴宴,但听说谢知伤着了,几乎是所有人都跑来了。
晴娘、红秀正拉着谢知。
“怎么样,楚大夫人,听说你伤着了,伤着哪了?严不严重,怎么手里还拿着东西,我来帮你拿吧!”
谢知看着自己手里被拿走的手帕,陷入了沉思。
她一会儿想擦嘴怎么办?
晴娘替她解答了:“放心,一会儿要是有什么脏了,我来给你擦。”
红秀也道:“还是我来吧,我多带了几条帕子来呢。”
想象了一下自己这么大个人被姐姐们当成小孩儿擦嘴照顾的模样,谢知不由扶额:“好姐姐们,不用了不用了,我左手一点事都没有,可以动。”
她刚说完,沈柔、顾晚棠和苏念、楚香绫全围了上来。
“大嫂,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大嫂大嫂……”
谢知被女人们包围了,差点没被当成个小宝宝对待。
狗娃带着楚木兰、楚木槿和火娃在外面想挤都挤不进去,急得满头大汗。
“婶婶!”
“大伯娘,呜呜!”
吴火娃跟着弟弟妹妹们相处了一段时日,性格也渐渐开朗了些,这会儿跟着他们喊:“婶婶……”
楚淮原本还在谢知身边近处,一会儿前面插队个人,一会儿旁边插队个人,不一会儿就被彻底挤开了,只能站在远处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