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栽赃

柳扶风与一众长老都没想到,眼前这少年竟然会知道王权剑,王权剑的存在目前应该只有万剑宗长老级别以上的才知道,就连当今陛下都不知道,这宁轻河是如何得知王权剑的?莫非此人是奸细?此人现如今得知万剑宗最大的秘密,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为了防止秘密被泄露,就得下手把他处理掉,以防后患。

宁轻河感受到柳扶风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顿时明白自己说漏了话,现在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去,宁轻河眼珠子滴溜溜转。

“少卖弄聪明,在想怎么说辞忽悠我?”柳扶风收敛杀意,往后一靠瘫坐在椅子上,身子微斜用手托住脑袋,一脸诡笑看着宁轻河,“省省吧?这天下知道王权剑的除了这屋子里的诸位万剑宗长老和我、以及刚外出的安云祁长老以外,就只有你了。”

就在这个时候,安云祁手持一卷地图推门而进,看着现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只能弱弱地问一句:“这是发生了什么?”

柳扶风歪头看了一眼安云祁,说道:“好了,现在天下知道的人都在这个房间里面了。”

宁轻河露出尴尬的表情,伸手在自己脸颊上微微挠了挠:“所以呢?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商讨出兵解救寒山关困局?”

柳扶风冷哼一声:“寒山关我要救,但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是有人泄密告知与你,还是你从何种渠道得知?”

这话一出,宁轻河想了想便明白柳扶风话中之意,这话貌似不是针对他宁轻河,而是针对这房间内身居高位的长老们,抬头扫视一圈,果然两边坐着的长老们除了柳扶风的心腹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并不是因为真的泄露了万剑宗的机密,而是这群人精都看明白了,柳扶风是冲着他们来的,现在这情况若是宁轻河不说什么,那就只是敲打,若是宁轻河胡乱攀咬,那柳扶风就可借机铲除他们。

铲除异己!这柳扶风是想在出征之前借自己之手清理掉万剑宗里其他派系的人,想让万剑宗上下一心,只有将万剑宗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才能保证未来发生任何事情万剑宗至少不会被自己人被刺。

宁轻河心中感到一阵发寒,柳扶风心眼手段真的不一般,这人能稳坐在万剑宗宗主的位子上,可真不是盖的。

等等!柳扶风是不是把我也算计了?如果我回答这些人里面没有人告知我这个消息,那么自己就相当于告知柳扶风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那么他就不会相信自己、更不会让自己带领万剑宗弟子北上寒山关,自己就没机会得到《一剑断山河》。

若是自己昧着良心指认,那就算是告知所有人自己是他柳扶风的人,自己就会被推到另一个派系的对立面,那么自己身处权力竞争的风口浪尖,为了保命就只能彻底站在柳扶风这边。

“靠。”宁轻河一想到这些就头疼,这柳扶风竟然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就算自己为了达到目的站在柳扶风这边,可是也不知道与柳扶风不对付的人究竟是谁,只能压低声音抱怨。

很明显其他人的心思都在柳扶风的话上没有听到,但是柳扶风可不一样,从说出话之后便一直关注着宁轻河。

柳扶风冲着宁轻河一挑眉,疯狂用眼神示意:“怎么?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宁轻河见到柳扶风对自己疯狂使眼色,顺着方向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二长老长孙敬,这是柳扶风对他的提示,原来在万剑宗里和柳扶风对立的人竟然是长孙敬。

四长老朱秉熞和五长老魏书温二人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甚至用眼神与安云祁交流,只见安云祁无奈摇头,看来他们三人是交流失败了。

宁轻河两眼这珠子滴溜溜转,随后便在心中做了决定。

“我是怎么知道王权剑的存在很重要吗?”宁轻河调整好心态,抬头望向柳扶风与柳扶风眼神对视,“毕竟某人告诉我这东西时,可没有告诉我这王权剑究竟算是个什么宝贝/”说这话的时候,宁轻河的眼中带着一股不满的情绪死死盯着长孙敬。

见所有人都顺着宁轻河的眼睛看向他,长孙敬顿时明白,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摆了他一道,这家伙说的话加上眼神就是在将所谓泄密之人指向自己。

长孙敬哪里受得了这种污蔑,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站起身指着宁轻河激动地说:“他诽谤我啊!他诽谤我!我根本就没有做过出卖万剑宗的事情!”

“没有您,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万剑宗的这些机密呢?”宁轻河做出一副好象遭到背叛的无辜样子,“我们还约好了有机会帮您盗走那王权剑呢,我可是收了您定金的,不然我会冒这么大的危险上这万剑宗?还摊上了马上要打仗的破事。”

宁轻河从怀中取出之前柳扶风给他的铜钱给众人看,知道这铜钱真正来历的朱秉熞和魏书温二人只能把自己平生最难过的事情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你这是栽赃!我根本没有给你任何钱财!我也没有找你帮忙去偷剑!”长孙敬被宁轻河这又是人证又是物证的这一套给彻底搞得有口难辨,只能一个劲在那里给自己喊冤。

丘老看向柳扶风,然后轻咳一声:“二长老,你现在很失态,人家现在拿出证据指认你,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吗?”

被丘老这么一问,长孙敬直接哑口无言,结巴半天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我、这、我我、这、丘老、我这。”

“既然你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就先卸下长老一职,将手中的工作也先交接给九长老安云祁接手处理,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视结果而定。”丘老直接拍板做出决定,然后看向柳扶风,见柳扶风没有出言阻拦,便又说道,“接受调查期间,你长孙敬哪里也不许去,只能在自己的住所的接受看押,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允许出房门一步。”

长孙敬碍于丘老的资历只能照办,清者自清,他相信只要自己是清白的,这件事再怎么查到最后都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没多久,长孙敬就被宗门护卫给押回自己的住所被看管起来,而包间内的餐桌也进来人给收拾干净了,这个时候丘老示意其他长老有事没事的就赶紧回自己的峰去,整个现场就只留下了他和柳扶风、以及宁轻河三人。

宁轻河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那个没什么事,我也先出去了,你们聊,我先随处去逛逛。”

“你可是长孙敬花钱买来偷我们万剑宗的宗门密宝的,我怎么敢让你随意在我万剑宗内走动。”丘老直接出声叫住了准备离开包间的宁轻河,同时向柳扶风问道,“我说的对吗?宗主。”

柳扶风被丘老问得有些心虚,只能皮笑肉不笑的点头:“丘老说的是/”

柳扶风可以说是丘老看着长大的,而且丘老在如今整个万剑宗里是资历最老的存在,只要不是关乎生死存亡这种大事,一般柳扶风都是以丘老说的为准。

“你为什么非要将长孙敬拉下来?”丘老看着柳扶风出生询问。

柳扶风低下头不回答,过了好半天才堪堪抬起头,对丘老实话实说:“不把他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我心中就会不安。”

丘老无奈叹息,知道柳扶风坚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谁都阻止不了,只能对柳扶风好言相劝:“你想要收走他的权力,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杀死,给长孙敬一条活路吧。”

柳扶风的内心其实是想让长孙敬彻底消失,但是现在丘老为其求情,自己只能换一个结果了。

“丘老,您的意思是想让我留他一命?”柳扶风其实心里已经因为丘老开口而决定留长孙敬一命,但是他还是出声问一句。

丘老看向柳扶风:“宗主,其实你我都是知道的,长孙敬和你争的只是这万剑宗宗主大位,若是说他为了得到这万剑宗宗主之位就出卖万剑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知道。”柳扶风点点头,叹了口气,如果长孙敬不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不一直惦记自己这个位子的话,或许能和长孙敬举杯对饮,“只是他要和我争,我就只能抓住机会把他彻底干下去,我会给他留条命,但他必须永远离开万剑宗,否则他就只有死。”

宁轻河看着二人,感觉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的,说道:“我觉得只需要把他以泄露万剑宗最高机密的卸了他的职务,再驱逐出万剑宗不就行了?”

丘老觉得宁轻河说的不错,现在只要能保住长孙敬的命就行。

柳扶风和长孙敬两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丘老知道自己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他们二人从小便加入万剑宗,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二人对丘老而言都相当于自己的亲孙子一般,只是他们二人从小都有大志向、大抱负,对此他们对权力和大位都充满了渴望!

可这大位只有一个,能坐在这大位上的人也只有一个,当初上一任宗主失踪之后,丘老也纠结过,这二人都天赋异禀、能力超群。

“丘老,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选择我继承宗主大位,而不是选择他长孙敬。”柳扶风问出自己自登上宗主之位以来,自己埋藏在心中最大的疑惑。

丘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对能教出柳扶风感到很是自豪:“你是你们那一代是最有修炼天赋的,也是你们那一代种心性最好的孩子,你能为国家、为天下苍生去面对一切。”

宁轻河听着这些,才知道柳扶风真实的面目,他是一个雄心万丈、心有鸿鹄之志的人,这么多年来,就算登上万剑宗宗主大位,手握大权,他也从未变过,志存高远,矢志不渝。

宁轻河站起身,对着二人一笑:“柳宗主、丘老,您二位都是好人,丘老在乎的是万剑宗的传承与辉煌,柳宗主作为有抱负的年轻人,想要的自然是为国开疆拓土,再不济也要收图保家。”

“但是有一点,你们都能抵挡住无上权力带来的诱惑,能够不忘初心,坚定不移地走在自己心中所坚定的道路上。”宁轻河拿起桌上的茶具给二人斟上一杯茶,缓缓开口说道,“但是长孙敬不一样,他虽然也是他们那一辈中能和柳宗主媲美的天才,但是此人的心性不够坚韧,他很容易被世俗的一切给诱惑,如果他能有强韧的心性,他渴望权力渴望到已经失去了本心。”

柳扶风接过茶杯喝上一口:“的确,自从我坐上这宗主之位后,他越发的不甘,他觉得为什么坐上这个大位的人不是他,他内心中对权力的渴望与对我夺走他大位的仇恨越放越大,现在的他恐怕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少年时的壮志凌云,被权力与仇恨蒙蔽了双眼。”

宁轻河将另一杯茶恭敬地端给丘老:“所以,我才想说不管我是在哪里知道的王权剑,就算不是他长孙敬,也得是他长孙敬,只有他背下这件事,柳宗才能不再受约束、放开手脚地办大事。”

丘老知道宁轻河这话是冲着他来的,这是在明确地告诉他,长孙敬如今这般只是他咎由自取,如果柳扶风不提早对长孙敬出手,那么真到那时恐怕长孙敬不会对柳扶风手下留情。

丘老无奈叹气:“只要能让他活着,什么都行。”

说罢,丘老站起身离开了包间,剩下宁轻河、柳扶风二人,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要不,我把地图展开,你给我说说你的谋划?”

听到柳扶风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宁轻河也是点头同意,二人站在桌前对展开的地图开始交流,宁轻河更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他的想法让柳扶风频频点头以示认可,但是柳扶风也为其提出不少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