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掌门人

掌门人也没有深究此事的想法,而是勉励道:“本派凋零多日,你大师兄不在山上,估计又是借招收弟子的名义跑到山下花天酒地去了。”

“让你一个人打扫传经阁,算是难为你了。”

“作为犒赏,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老夫便指点一下你的武功吧......”

听闻掌门人此话,杨均不由得生出一种天上掉馅饼的荒谬感,终究是少年心性,不够稳重,脱口而出道:“掌门你要亲自指点我吗?”

杨均在藏书阁中泡了半个月,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武功。如今都准备另寻它法了,反而有掌门人出来亲自指点。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掌门人听了杨均的话,打趣道:“怎么?老夫虽然被任我行那狗贼吸干了内力,但武学见识未减,指点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难道不行吗?”

杨均汗颜道:“弟子不敢,只是骤闻喜讯,情不自禁,故而失言......”

同时心想:“掌门人倒也洒脱......”

“一般人被任我行吸干了内力,定然引为生平大恨,绝不准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掌门人刚刚却是自己将此事说出来打趣,这一点简直和大师兄一模一样......”

掌门人听闻杨均此言,看着杨均,心中不由得想到:“此人入门已近三月,全是自己一个人修炼,多半在本派剑法上有许多困惑之处,却苦于无人解惑......”

“也无怪他如此高兴了。”

“一会我当好好指点他一番,尽一尽我这掌门人之责。若是他表现得不错,或许可以破例将本派心法传授给他。”

“我还是弟子之时,就觉得这条门规很不合理。如今我已是掌门,门规的最终解释权,自然归我。”

“说起来,我虽是本派掌门,但这种指点本派弟子的事情,我已经多少年没有做过了?”

“自己这个掌门,还真是当得不怎么称职啊......”

想到这里,掌门人不由得哑然失笑,让一旁不知所以的杨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掌门人先一步向传经阁外走去,口中说出的话语则顺着空气传入杨均耳中。

“随我来吧。”

杨均不疾不徐的跟在掌门人身后,两人一起来到演武场。

掌门人先是伸出食指,指着演武场的中心,然后看向杨均,勉励道:“你先使一遍本派剑法来瞧瞧,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尽力施为就好。”

“弟子领命。”

杨均手持木剑,向掌门人行了一礼,然后便径直走到演武场中心,从第一式傲雪凌霜开始,施展点苍剑法,并将每一式的后续变化,都完完整整的演示出来。

掌门人在一旁观察杨均使剑,不由得微微颔首,心中暗自赞道:“嗯,这一式傲雪凌霜使得不错,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还能将此招修炼到这种地步,看来是下过苦功夫的。”

不过随着杨均施展的招数越来越多,掌门人的想法也在随之改变。

“嗯?竟能修炼到鹤翼苍穹?虽然内力浅薄了些,但招式变化、运劲发力全然无错,若是剑真兄还活着,说不定会对这小子感兴趣,便是破例收为弟子也不一定。”

“落霞孤鹜?这已是第十三招了,难道此人在拜入本派之前,曾学过本派剑法?”

“幽谷飞涧!好一式幽谷飞涧!当真是使得潇洒快意,全合此招真意!”

“点破云关!好俊的一招点破云关!若是内力足够,便是老夫也只能避其锋芒!”

“万万没想到,此人竟能将本派剑法习至大成!”

“难道舟儿违背祖训,已将本派心法传给他了么?”

“怎么不来和老子说一声?这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老夫的优点这小兔崽子是一点没继承到,倒是老夫的这些缺点,十成继承了个十三成!”

“即便如此,能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将本派剑法习练至大成,光是这份悟性,便已经极其难得了。”

“若是老夫还年轻,说不得要动收徒的念头......”

杨均将点苍剑法完完整整的施展了一遍之后,便收起佩剑,来到掌门人身前,拱手道:“弟子已施展完毕,请掌门人点评。”

杨均表面上看似冷静,实则内心却在打鼓。

自己这点苍剑法,从表面上看是点苍剑法,实则内核早已不同,被杨均替换成了自己悟出的忘形论,也不知道掌门人看不看得出来。

掌门人瞧着眼前拱手而立的杨均,微微颔首,先是表扬道:“嗯,很不错,你已将本派入门剑法习练至大成了,在此剑法上,便是老夫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然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颇为严厉:“不过你何时习得的本派心法?可是你大师兄传给你的?”

“心法?”杨均微微一愣,心想:“掌门人问这个干甚?大师兄只传了剑法给我,由于我不愿改宗姓段,所以并没有传我本派心法。”

杨均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如实答道:“掌门何出此言?弟子身为外姓弟子,并未学过本派心法。弟子如今修炼的内功,乃是江湖中最为常见的吐纳心决。”

“嗯?”掌门微微皱眉,佯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你若没有学过本派心法,如何能将本派剑法习练至大成境界?你若如实招来,本掌门尚能从轻发落。如若继续胡搅蛮缠,休怪本掌门翻脸无情,以门规论处!”

杨均见掌门人一副煞有其事的态度,不由得暗觉奇怪,心想:“本派心法和本派剑法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没有本派心法,便练不得本派剑法吗?”

“既然如此,本派又为何会将本派剑法传给外姓弟子呢?”

这便是杨均有所不知了。

若将点苍剑法分为十份,实则其中的九份都包含在心法歌诀里面!

点苍派外姓弟子学了点苍剑法剑招,差不多就等于一本书只学了个目录。

也正是因此,杨均在未领悟出忘形论之前,不论如何苦修点苍剑法,也进步有限。

也正是因此,掌门人在看到杨均将点苍剑法习练至大成后,便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杨均习练过点苍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