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阳道进去第四个路口第二家就是徐闵月开地小吃店,卷帘门上是多年来被贴地小广告,门头用红色打底作背景,黄色的祈安小吃明晃晃挂在小吃店正上方,用徐闵月的话来说就是“这是国旗的颜色,正能量的呢!”进到店里六张桌子坐满吃早餐得客人,厨房门口的蒸笼经常叠得看不到人。徐闵月就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顾客打趣让徐闵月雇个帮手,徐闵月总笑着拒绝“致仪读书要花钱呢,我不得早早为她打算打算。”
青祥中学
教室里热浪滚滚,一半学生已经昏昏欲睡。班主任从后门走进来的时候徐致仪口里的包子还没有来得急咽下去……“是谁还在睡?火烧眉毛了还不知道着急!一个月不到就高考了,所有知识点都掌握了?”班主任声音响起,半数同学吓一激灵,数秒后开始响起沙沙书写声。徐致仪拐一下同桌想制止同桌揶揄的笑,同桌笑地更加肆意。徐致仪对着同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丁越欣!你下课死定了!”高三最后几天教室里气氛十分紧张。同学手中握着笔,麻木地解答一道又一道题目。教室里安静得只有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和时钟滴答的声音。
青祥中学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全校学生都要求住校,又因着高三复习准备徐致仪已经快接近三个月没有回家,徐闵月按照学校通知给徐致仪送生活费这天,徐致仪缠着徐闵月要在学校陪她吃完晚饭才送她离开学校,“妈妈,我都快三个月没有吃你做的饭了,下次来看完能不能给我带个红烧肉啊?”徐致仪挽着徐闵月往校门口走,学校两边栀子花开的正旺盛,人工湖里的荷花也含苞待放。“好,我们致仪考试前妈妈一定给你送一份红烧肉过来。”“话没说几句怎么就到校门口了,平时感觉可远了”徐致仪拉着徐闵月不放手,“还有二十天不到,我们致仪就可以回家了,妈妈也很心疼你,我们都再坚持坚持哦。”徐闵月摸着徐致仪的头发温声劝说,徐致仪放下挽着徐闵月的手,又抱着徐闵月撒了会儿娇才挥手让徐闵月离开。
徐闵月乘公交车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多,打电话预定了第二天小吃店早餐需要的食材,正准备休息时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徐闵月摸索着拿到手电正想出去看看,只感觉头上受到重击便昏死过去……“徐姐徐姐,你在家不?”徐闵月家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拎着两坨五花肉,“昨天你喊我留的五花肉,不见你来取,我给你送来了。”女人站了半天不见徐闵月来开门,便把肉挂门把手上离开了。
“喂,这里是华阳道402号祈安小吃店,这里出人命了。”
“徐姐前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给我定了些肉馅,又喊我留一份五花肉,说要做红烧肉给闺女送去。昨天我把肉送过来,敲门没人回应想着徐姐应该有事出去了。结果昨天晚上徐姐没有像往常一样喊我送食材,我感觉不太对劲,今早特意过来看看,来了这五花肉还挂门上,发现不对劲这才喊房东过来开门。”女人伸手抹了抹眼泪站到边上,“这以后让徐姐闺女咋办呢?本来就是母女两相依为命,现在妈妈又……”女人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警察见状安慰了一下女人便往里屋走去。里屋徐闵月趴在地上,血染的地板触目的红。见到男人进来一个青涩的小警察走过来“杨队,要通知家属吗?”杨霖环视一圈屋子,床头柜上放着几张徐闵月和徐致仪的合照,杨霖把合照放到证物袋里“让刘楠通知家属,陈泽你先带报警人回去做详细笔录。”小警察收到指令应了声是便朝门外走去。
教室里徐致仪趴在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徐致仪,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昨天没有睡好吗?”丁越欣将一个保温杯递过去,又伸手拍了拍徐致仪的背,“要是身体不舒服就给老师请个假,先去医务室看一下。你不是要考警校,身体可是第一本钱。”丁越欣和徐致仪从幼儿园就是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徐闵月刚搬到昆市,祈安小吃店开张第一天丁越欣就在小吃店门口撒泼打滚要和徐致仪做朋友,嘴里含混不清嘟囔着“这里的小朋友都没有她好看,我就要和她做朋友。”那天丁越欣必然少不了一顿胖揍,但是和徐致仪约好了一起去幼儿园丁欣越觉得挨打也值了。徐致仪直起腰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慌的很,可能临近考试压力大了,调整一下就好了。”正在两人谈话间班主任进到教室,“徐致仪,你跟我到办公室一下。”徐致仪疑惑的看了一眼班主任,对丁越欣摊了摊手跟着班主任离开了教室。
办公室里刘楠来回踱步,他刚分配到警察局,第一次和死者家属打交道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噩耗该怎样说出口。徐致仪和班主任进到办公室看到刘楠站在那里,心中的不安开始一点点溢出来,刘楠看到呆滞的徐致仪顿了顿还是张口:“徐同学,今天早晨在华阳道402号祈安小吃店发生一起凶杀案,初步判断死者为徐闵月,现在需要你去警察局确认死者身份。”那里还需要确认身份呢?街坊邻居早就确认过死者是徐闵月,总不能认错的,刘楠心里嘀咕。这边听完刘楠的话徐致仪觉得世界一下黑暗下来,直接昏死过去。
醒来后徐致仪到警察局认领尸体做笔录。在徐致仪的记忆中母亲一直是温柔的,徐致仪想不到为啥母亲会被杀害。笔录结束后徐致仪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在前18年她从未思考过没有母亲这件事,父亲在徐致仪生命中的缺失因为母亲的全身心陪伴被填满,然而在今天随着母亲的死亡,徐致仪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在一瞬间被掏空。
案子侦查过程很顺利,从发现尸体到案件侦破不到十天时间。凶手就是附近的居民,原本家里开着一个小超市,家庭和睦。但是两年时间,超市倒闭,妻子也带着孩子离开。警察冲进他家时,他刚注射完毒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审问过程中他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在犯罪嫌疑人交代结束之后,案件开始进入审查起诉阶段。然而随着对毒贩调查的一步步深入,案件逐渐变得开始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