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北地风光

不同于南国这是的正四季如春，北地此时此刻却是到了年末，那正值十二月的季冬时分。

从高高天穹俯视而下，但见大地之上一片银装素裹，群山披白，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多出来了，那许多座的白塔出来。

除却在立冬之前种下的冬小麦，尚且偶尔可在田间见到，那星星点点的绿意之外。

在茫茫无际的北地平原之上，几乎都只有大雪覆盖下，那偶尔露出头来的枯黄点缀。

此情此景，却是正如那《苦寒吟》中所言：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

“敲石不得火，壮阴夺正阳。”

“苦调竟何言，冻吟成此章。”

又如那《千字文》中所言：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当此之时，这北国天地之间，那正是到了这天地万物，内敛蛰伏的大阴之时。

真真是，好一副凌厉肃杀之景象。

李重元此时，正坐在北地边境上的一家古色古香的小酒楼内。

身穿一袭皮毛大衣，头戴貂皮帽子，足蹬一双厚厚的皮靴，眼底精光闪烁，耳朵微微摆动。

极其自然的，端起小四方桌上那只陶瓷小黑碗送至唇边，小小抿了一口这北地边陲小城，张家口的名酒太平春。

听着那些来往于，漠北大草原和金国之间的商旅小贩喝酒聊天。

顺便探听收集一些，关于漠北草原诸部落，现下局势的消息，也好方便后续的北进之行。

古色古香的小酒楼外，不大却也不小的雪花自空中缓缓撒下，撒在飞檐翘角的小城之中，也撒在远方漠北的大草原上。

不急不楚，极为悠闲。

落有一层薄薄积雪的街道之上，来来往往，头戴狗皮羊皮帽子，揣着手的行人时而可见。

也有那提着篮子卖柿饼，和扛着扎满了糖葫芦稻草棒子的小商贩，时而搓搓双手，继续卖力叫卖：

“柿饼！！柿饼！！”

“好吃的柿饼谁要了嘞！！！”

“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了！。”

那卖柿饼的小贩，许是因为今日的生意不错，这才正午时分，柿饼却已然卖出去了大半。

故而，其叫卖之声，那是越发的尖锐高亢，越发的志得意满。

而再看那卖糖葫芦的汉子，却似乎是因为这天寒地冻，糖葫芦上的糖稀越发的难以用牙齿撼动。

且那往日里，街面上时长过来照顾生意的竖子幼童，又因为这严寒时节待在家中不愿出来的缘故。

故而，生意便十分的惨淡。

于是乎，那卖糖葫芦的汉子渐渐的便连那口中的叫卖之声，似乎也是越发的没精打采，越发的小了起来……

但此时此刻的这两人，却又是都有一处极其相似之处。

那便是，均都把一双极其渴盼的眼睛，死死盯在了不远处。

那被几个蒙古人打扮的护卫，所簇拥着的，两位蒙古少年少女的身上……

“大哥！”

“我要吃糖葫芦！！”

“嗯！……还要吃柿饼！！”

“好！好！好！”

“大哥给你买！”

那一身蒙古部女人打扮，头戴红珊瑚，玛瑙，绿松石与猫眼石串成头饰的少女，用极为熟练的汉话，对着身旁的少年提要求道。

而那腰间挎着马刀，看起来颇为贵气，却又不失悍勇之色的少年，也只是宠溺的笑了笑，连连应承下来后，举起没有扶刀的那只手，向后一挥。

然后，几个侍卫模样的人里，便走出了两人，分别向着卖柿饼与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去。

两个侍卫很快便转身回返，一个双手捧着装柿饼的篮子，一个扛着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棒子，恭敬的对着那满头珠翠的少女弯下腰去。

而那满头珠翠的少女，却只是拔下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了身旁的那名贵气少年，一串送到了自己嘴边，缓缓舔食了起来。

再看那卖柿饼，和卖糖葫芦的两名小贩。

此时此刻，两人却是各自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银饼送至嘴边，喜不自胜的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两人便勾肩搭背，很是欢喜的，向着不远处的小酒楼走去。

再不复方才那，隐隐的敌对之势………

………………………………………………

小酒楼外的街道上，时而可闻有那年末猫冬，来往于漠北大草原与金国之间的客商，划拳行酒令之声：

“螃蟹一呀，爪八个。”

“两头尖尖，这么大个。”

“眼一挤呀，脖一缩。”

“爬呀爬呀，过沙河……”

“哥俩好呀，该谁喝？”

“那么六六大顺，该谁喝？”

“六六大顺，八匹马呀。”

“三星高照，该你喝！”

“该我喝，我就喝！”

“喝酒从来不啰嗦！！”

“这个酒是真不错……”

“我来斟来，你来喝。”

“我斟酒从来…不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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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楼内，正在李重元轻饮碗中温酒，正在听那些客商小贩，聊漠北大草原与金国近来所发生的大事之时。

小酒楼的门口处，却随着迎宾小二的几声高声呼喊。：

“哎！～……”

“有贵客多位！！”

“楼上雅间请了您呐！！”

随之，小酒楼内，便熙熙攘攘的走进了来一群人。

细细看去，正是方才街道之上，向那卖柿饼和卖糖葫芦小贩，买一应吃食的蒙古部落少年少女一行人。

在这蒙古部的少年少女一行人，走进小酒楼的一瞬间。

坐在小酒楼内大厅之中，极其不起眼之处的李重元，刚好与那名蒙古族的贵气少年四目相对。

雷鸣电闪之间，李重元与那蒙古部的贵气少年对视一眼过后，双方都同时点了点头。

随之，李重元便继续低头默默的饮起碗中酒来。

但那名蒙古族的少年，此时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重元，以及李重元放在桌子上的那柄水龙唐剑。

随即，便被身边一行蒙古人打扮的侍卫，连同身边那名少女，给一起簇拥着，便上了小酒楼中的二楼雅间。

在那蒙古部少年少女一行人，转身上楼的一刹那。

原本还在低头默默饮酒的李重元这时，却是眼中精光一闪。

也同样富有深意的，深深看了一眼那正迈步上楼，贵气少年一行人的背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