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欲别离

“若……若华……你……”

青衫少年，见怀中的黑纱裙女子不再挣扎，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元儿，不可无礼！”

“要…要叫师父………”

黑纱裙女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梅若华现在很害怕。

她很害怕少年看向自己的炽热眼神，也很害怕自己被少年那颗，如同装满了熊熊火焰的火炉般，年轻真挚的心给融化……

原本，梅若华决定，在自己眼睛的康复后，至多再待半年，便离开这个小村子，去找江南七怪，为师兄报仇。

可是，半年之后又半年，半年之后又半年……

她看着屋檐下，庭院里，那个小小一只的身影，逐渐长大。

也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真挚，越来越炽热，也越来越温柔…

梅若华知道，那是一种叫做“爱”的东西。

这样的目光，她曾在两个人身上见到过……

那个人曾这般望向过他。

只不过，是偷偷摸摸的，是不敢直视的。

后来的师兄陈玄风，也曾用同样的目光望向过她。

只不过，师兄那时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光明正大的，是毫不掩饰的。

尽管，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比如，多了些欲望。

现在，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元儿，也用那样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看着少年每天都在长大，梅若华的内心很是欣慰，更很有成就感。

可是，事情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奇怪，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起来呢？

梅若华不知道，更加不愿意去细想……

她知道，她爱自己的元儿。

尽管，这种爱现在似乎有些变质。

但，有些事情，就是在心底深处，她也还是不愿意去承认………

因此，她不得不需要，去时长提醒自己，自己是李重元的师父，是已经嫁过人的寡妇。

尽管，那时的师兄由于痴迷练功，拼了命的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已经对她再也做不了什么……

可是，自己终究，是答应过师兄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

虽然师兄已经死了，可是，可是自己身为他的师妹，更是身为他的妻子，怎么…怎么能够弃承诺于不顾，想要做一些不和人伦大礼的事情呢……

更何况，她与徒弟元儿，还相差了那么许岁………

自己如何能……如何能做出那些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呢…………

当然，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徒弟元儿来说，似乎压根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她对自己的弟子元儿说出，自己和之所以不能答应他的要求，两人之间巨大的年龄差距，也会是需要考量的各个方面的原因之中，很重要的一个阻碍。

因为，这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那么，元儿很有可能会，环抱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气息轻吐，无比认真的说：

“欢迎师父来吃………”

可是…可是这是她不愿意去承认的………

这些年，她心底那个人的影子越来越淡，就连师兄陈玄风的身影，也越来越淡……

更加可怕的是，一直被她视若亲子的，徒弟李重元的身影，却是越来越清晰………

这如何能让她不害怕……

尽管在这害怕之中，却又隐隐多了些别的意味，偷偷的蕴藏在其中………

那是什么呢？

是隐隐的期待？

还是隐隐的渴望？

不……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梅若华心想，也许真到了她自己，该离开元儿的时候了………

尽管，这种想法，她这些年产生了一次又一次……

尽管，这些年，她心中的不舍越来越浓………

也隐隐的，越来越依恋跟这个小家伙，在一起生活………

梅若华环抱着双膝，整个人缩在躺椅里。

黑纱裙摆之下，红润白皙的玉足隐隐可见……

她就像是一只风雨中的小猫般，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茫然。

这一次，她似乎真的要，真的要下定决心了………

“师父……对不起………”

“元儿错了………………”

李重元无比用力的抱着怀中，那身穿一袭黑红色纱裙的女子，身体也隐隐有些颤抖的继续说道：

“师父……你别走好吗？……”

“元儿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师父………”

“如果没有了师父，元儿也就没有了一切………”

似乎感受到了，那紧紧抱着自己的少年，就像是被逼要，离开母兽的幼兽般，此时此刻的慌乱无着，此时此刻的小心翼翼。

梅若华渐渐舒张了紧绷的身体，把青衫少年的俊秀脸庞，用一双玉手托在自己眼前。

就像往常那样，爱怜的帮他捋了捋鬓角的发丝，柔声说道：

“放心吧……师父不走……”

“师父不走………师父不走………”

“师父怎么会离开元儿呢………”

“好了，师父饿了………”

“去做饭吧………………”

青葱玉手，轻抚少年的脸庞，十指微微颤抖………

“好，我去做饭。”

“师父想吃些什么？”

李重元再次用双手，紧紧环抱在黑纱女子的柔软腰肢上。

把自己的下巴，轻轻放在黑纱女子如玉的香肩上，蹭了蹭，找了个让自己感觉最舒服的姿势，轻柔的询问道。

“山药粥吧……”

“元儿熬的山药粥，师父最喜欢喝了………”

黑纱女子，充满慈爱的柔媚声音，响起在了竹楼的屋檐下………

………………………………………………

一轮弯月高挂，几声虫鸣响起。

不一会儿，却窗外又雷鸣之声阵阵，随即又下起滴滴答答的小雨来……

今夜竹楼外的天气变幻莫测，就如同这竹楼内的师徒二人，彼此之间的心灵映照一般。

李重元躺在自己的竹制小床上，听着窗外的阵阵打雷声，也听着雨滴落在屋顶上，落在树叶上，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幕，李重元不由得有些心烦，他总感觉，似乎自己就要失去些什么了……

可到底……是要失去些什么了呢？

突然，一条滑腻，玲珑有致的娇躯，从背后抱住了她。

一股熟悉的触感传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儿萦绕鼻尖，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妩媚声音响起：

“元儿不怕……师父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