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 平顶山功曹传信 莲花洞木母逢灾
平顶山师徒逢魔
“平顶山功曹传信”指功曹化为樵夫,告知唐僧师徒,平顶山莲花洞有两个魔头;“莲花洞木母逢灾”指猪八戒探路,结果撞上巡山的银角大王,被银角大王捉入莲花洞。
游戏笔墨
前面有一座山头,唐僧赶忙说:“徒弟们看仔细了,前面的山很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虎狼鬼怪啊!”
孙悟空说:“师父啊,出家人莫说在家话。”他还引乌巢禅师传授的《心经》里面的话“心无挂碍;无挂碍,方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劝唐僧只管安心赶路,天塌下来都有自己顶着!尽管唐僧才是师父,但这次却是“思想觉悟高”的孙悟空开解了师父一番。
正说话间,师徒看到前方路上站着一个樵夫。樵夫高声喊道:“我要奉告你们,这山里有一伙妖魔鬼怪,专门吃东来西去的人啊!”
孙悟空就上前去问个究竟。樵夫说:“这里的妖魔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这山叫作平顶山,山里有个莲花洞,洞里有两个魔头,拿着画像指名道姓要吃唐僧。而且他们有五件法宝,神通广大。”孙悟空转头回来告诉唐僧说:“没大事,放心,有我呢!”
唐僧一抬头,那樵夫怎么不见了?悟空驾上云头,发现半空中飞着一个人,原来是日值功曹,他是来给师徒四人通风报信的。
孙悟空打算让猪八戒去当个先锋,试探试探。他揉揉眼睛揉出几滴眼泪,来到唐僧面前,说前路妖精凶狠,恐怕魔多自己又行势孤单,寡不敌众,还是不要西行了。唐僧一听不去西天那怎么行,说:“你要是缺人手,八戒沙僧随你调度。”
孙悟空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唐僧的许可,他便安排八戒去巡山,打听前路有多少妖怪,是什么山、什么洞。孙悟空还留了个心眼,想着猪八戒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巡山,于是他变成了一个小虫儿,跟在猪八戒后面。果然,猪八戒走了七八里路,掉头便骂:“罢软的老和尚、捉掐的弼马温、面弱的沙和尚!”他打算睡一觉,回去扯谎糊弄唐僧。
孙悟空变成了一只啄木虫,照着猪八戒嘴巴、耳后根啄了几下。猪八戒醒来,以为自己占了啄木虫的窝了,只好继续往前走。走了四五里,猪八戒对着石头唱喏。原来,他编了一套跟单口相声似的胡话,把石头当成唐僧演练呢,他说:“他问什么山……我只说是石头山。他问什么洞,也只说是石头洞。他问什么门,却说是钉钉的铁叶门……”
孙悟空听完这一通胡话,见猪八戒要往回走了,就先去唐僧那儿把事情汇报了一番。等八戒一回来,孙悟空就当场戳穿了他的把戏。孙悟空还说:“让我打几棍子长记性!”这时唐僧出来打圆场,说:“悟空你先饶了他,等过了山再打吧。”
猪八戒被抓了现行,只好继续去巡山。这一回孙悟空没跟着他,他却看什么都像孙悟空。这时,平顶山莲花洞的两个妖怪——老大金角大王、老二银角大王也打算去巡山。为什么偏偏今天要去巡山呢?原来金角得到消息,说吃唐僧肉能长生不老,还画了他们的画像。银角带着三十名小妖去巡山了,正好撞见猪八戒,跟画像一比,果然是取经人,于是呼啦啦就招呼上了。猪八戒哪儿能打得过那么多妖怪,他被抓起来,扛进了莲花洞。
妖、人、神
金角大王 >>>>>>
身 份: 太上老君看金炉的童子,平顶山莲花洞妖魔。
居 所: 平顶山莲花洞。
法 术: 拘神法等。
宝 物: 羊脂玉净瓶、七星剑、芭蕉扇。
主要事迹: 派遣银角大王捉拿唐僧师徒,找母舅阿七大王复仇。
银角大王 >>>>>>
身 份: 为太上老君看银炉的童子,平顶山莲花洞妖魔。
居 所: 平顶山莲花洞。
法 术: 移山倒海、拘神法、摄法等。
宝 物: 紫金红葫芦。
主要事迹: 将悟空压于须弥山、峨眉山和泰山三座山下,用幌金绳捆住孙悟空,用紫金红葫芦装孙悟空。
幻中深意
真诚的信任
取经团队一路向西,来到了险峻的平顶山,唐僧担心有虎狼阻挡,嘱咐徒弟们仔细,孙悟空听出了唐僧的话外之音,他劝慰说:
“师父,出家人莫说在家话。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心经》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方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之言?但只‘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莫生忧虑,但有老孙,就是塌下天来,可保无事。怕甚么虎狼!”
孙悟空这段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咱们是出家人,就不要说那些在俗世间的话了。你想想乌巢禅师《心经》的话,心中不要被烦恼妨碍,就不会觉得畏惧了,也就远离了令人忧悲、苦恼不已、虚妄不实的幻想了。消除心中的疑惑焦虑,不要听信那些闲言碎语,不吃大苦头,是难以成功的。你老人家别忧虑,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孙悟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破之以势,励之以诺。唐僧听后,也敞开了心扉。
作为师父的唐僧,反倒被作为徒弟的孙悟空劝导。看起来不可思议,可你细品,这段对话发生在除掉白骨精、降伏黄袍怪之后,经过这两次考验,唐僧和孙悟空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张兵认为,“唐僧和孙悟空的师徒关系经过这一番考验已有了真诚的信任,那种莫名其妙的猜忌已丢到爪哇国去了”。
生花之笔
一张长嘴也诙谐
本回结尾,猪八戒巡山撞上妖精,不幸被看破身份。这本是紧张危险的时刻,然而作者却用诙谐的笔墨写猪八戒内心忐忑的小剧场;写猪八戒怕被看破慌忙藏起长嘴,又担心被钩子钩痛伸出长嘴;写猪八戒用豪壮语气说出软弱的话来。
作者善于发现生活中极小的趣味,并把它们化成妙语。胡胜、周左盾认为:“仅仅是形体上的一点儿特征,哪怕是一截猴尾,或者一张长嘴,也能给读者带来无穷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