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清莲教

“林督察!别紧张,是我们。”

随着林阳治被拖进去,大门也随之轻轻被关上。

林阳治看了看大门左右两侧负责关门的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员,以及一个穿着脏污围裙,以及红紫格子衫的钱阿婆。

身后的人松开了自己的手,朝着林阳治敬了一个礼。

“现在不用搞这种....你的手。”林阳治看着这名警长说道。

只见他的无名指处空空如也,只有一条布包裹着根部,手上全是鲜血凝固结的血块。

“林督察,这些与我们所探查到的信息相比,完全不值一提。”这名与林阳治同姓,名为林克谐的警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林阳治一听这个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是关于二十年前的那批冲锋队警员们的消息吗?”

对于林阳治的知情,林克谐没有半点意外,他可是跟着李耀阳参与了内部行动的亲信,知道林阳治是杂物科唯一一个具备对鬼法术的法师。

“林督察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吗?”林克谐看着林阳治说道。

林阳治自然不知,但是从林克谐那无比复杂的又愤怒的眼神当中,林阳治觉得恐怕这个回答会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们被这个村子里谷姓的村民们活活肢解分食了!”林克谐语气顿了顿,有些难受的说道。

看着他那逐渐湿润的眼眶,林阳治忽然想起来,当年那支冲锋队领头的警长似乎叫林克望。

“你是...林克望的儿子?”林阳治看着沉默的林克谐说道。

子承父业,在警队里头是很常见的事情,许多牺牲警员的儿子们都会进入警队系统,继续着自己父辈未竞的事业。

而且由于牺牲警员的身份,一般来说父辈生前所在的地方署都会给予他们特别的优待,比如降低一下入职难度,如果有立功的话,稍微护犊子一点的警司还会想办法将他的职业往上提一提。

“不过,为什么谷姓的村民们要对警员下手?”林阳治摸着下巴说道。

随后,钱阿婆走了过来,将谷得村的一些隐晦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村子原本是没有的,当年的时候是一伙清朝时期被打散的白莲教教徒趁着清英两国的破事,渡海而来,选择在这里扎根以躲避广督的追杀。

一开始,这里只有谷姓的白莲教徒,但是后来,白莲曾经化名的一支分支,清莲教的教徒也跑来了,除此之外,圆顿教,闻香教等等,整个谷得村在当时几乎就是各邪教的大本营。

而且在当年的时候,几个教派在这一个小小的村子里头差点打出了狗脑子来,就是为了争夺彼此手中的珍藏典籍。

直到有一天,一个清莲教的刘姓小教主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将各个教派的人都齐聚到了一块,自己拿出了一本号称千古第一奇书的几张原版纸张出来。

这部奇书就是推背图,而那几张纸上记载的东西却并非什么预测预言之类的,而是一个号称李唐皇帝都在追求但是不敢使用的长生法门。

这个法门首要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需要以天地万灵之首的人来充当药引子,而像是其他的什么毒物啊,珍宝啊之类的都是小事。

所以因为忌惮某种存在的原因,李唐皇帝最终没有选择用这个方法。

“推背图?那部千古第一伪书?”林阳治皱了皱眉。

白莲教他知道,曾经的时候化名清莲教,其中教内典籍之一就有推背图,可以说这本书被宋朝明令禁止是有所原因的。

很多民间之人喜欢将其捧为天书,预言测算本就很难作为第一参考,哪怕袁天罡有通神之能,更应该深知此道会带来的后果与灾祸。

古代的时候有许多伪书作者写完之后喜欢假托名声,以此来提高知名度以及流传度,所谓“兵书假托诸葛亮,术数假托李淳风,医学假托神农氏,史学伪造两司马。”

这种谶纬类的书籍,特别是推背图,版本漫天,但是始终无法脱离的一点就是,大多都是被反抗朝廷的势力或者农民军所利用,毕竟古人本信谶言,如同陈胜王一般。

像是清莲教持有推背图林阳治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上边会出现什么内容也是不会有任何惊讶,因为这种事情他们干的挺多的其实。

像是金圣叹点评点本,号称金圣叹在明朝晚期所作的推背图,但是其真实来源估计也是离不开白莲教自己在里头的添油加醋,毕竟那个时候金圣叹才十五岁,而且书中有着浓郁的反清思想,想来清莲教当时的小教主所谓的孤本原册,也是在某个久远的时期,内部人员所著。

当然了,对于李淳风袁天罡到底有没有写这么一本书,林阳治的评价是,如果是在唐朝,二人还活着的时期,那么信一信无妨,但是年代相隔如此久远,就算了吧,天知道你看的版本究竟是出自哪个邪教之手的著作。

钱阿婆显然并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但是,虽然不了解这些东西,她的良心却告诉她,那些警察与大学生们不应该丧命于一个百年前的邪教谎言。

不过,她的丈夫虽然是当年清莲教徒的后代,但是终归是早亡了,钱阿婆在村子里空有一些名义上的辈分,实际上无法左右村民们的选择,特别是在二十年前的时候,重新将当年的事情拿出来说的谷得村村长谷反正。

那些警员们以及大学生在村子里的时候,时常来钱阿婆这里花钱买饭,虽然钱阿婆一直推辞不要,但是架不住他们的善意。

某天早上,钱阿婆刚刚送走了在她这里吃了早饭陪她聊天的警员们后,一直忙碌到了深夜也不见他们回来吃饭,于是便到处寻找。

无意之间,钱阿婆在路过祠堂的时候发现了里头灯火透明,刚要进去时却被谷姓的一房老人拦在门口,说什么都不愿让她进去。

此时的钱阿婆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正想要报警,却被谷反正以她唯一的孙女性命威胁,为了自己的孙女,钱阿婆只能忍气吞声下来,后来,在那些人离开之后,钱阿婆还偷偷返回祠堂。

在里边,她看见了毕生都难忘的一幕,祠堂里头不知何时放了一尊被红布盖的严严实实的巨大雕塑,而雕塑的底下,五件警服摆放的整整齐齐。

地面湿漉漉的,似乎是被清洗过了,但是空气当中却一直弥漫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