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抖动,风道长被晃醒。
他眼睛一睁,只见四周东西,七零八落,东倒西歪。
这是地震了?
他急忙起身,去看陈梦玄。
陈梦玄安然躺在床上,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好还好,徒弟没事就好。
距离观生大比,还有两天。
他要还不醒,就要错过比赛了。
但此刻,风道长对大比啥的,也没了兴致。
只希望陈梦玄能好好的,能早点醒来。
风道长帮陈梦玄,掖了掖被子。
起身将东倒西歪的花花瓶瓶,全部扶正。
莫名其妙就地震了。
莫非眠龙山中的妖王,又有了异动?
风道长边收拾边想。
一股妖风作祟,呼呼呼。
隐约间,见到一个影子晃动。
影子瘦小,一会晃到东,一会晃到西,像是幽魂一般。
风道长侧身一看,惊吓出神魂。
鬼啊。
那人披头散发,一张脸蛋墨绿。
当真是一副鬼的模样。
风道长身影,往后缩了一缩。
手中灵符,准备祭出。
“我与你说,我这灵仙庙,也不是你这孤魂野鬼,能撒野的地方。”
“识相的,速速退去。省得我真与你动手。”
动手?莫非师傅把我当成了鬼怪?
陈梦玄伸手,正要触碰风道长。
风道长嘴里念叨。
“你若再敢近前,我可真与你不客气了。”
“我家徒弟,那可是二阶符师。”
“你来我灵仙庙撒野,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风道长这样说,陈梦玄更加坚定了内心判断。
真把我当成鬼啊?
我还没死呢。
“师傅,是我,陈梦玄。”
陈梦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一张墨绿的脸蛋,逐渐恢复正常。
“陈梦玄?你的脸……”
风道长不大相信,侧身往床上看了看。
见床上确实没有人影。
风道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混小子,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觉,起来做什么?”
这话把陈梦玄问懵了。
自昏迷到现在,不是师傅一直念叨,希望自己早日苏醒吗?
这好不容易醒了,师傅怎么还不高兴了?
陈梦玄挠了挠头,“师傅,我睡不着。”
风道长闻言,厉声训斥。
“睡不着也得睡。”
“让你去比赛,又不是让你去拼命。”
“你冲上去,跟人拼命干啥?”
“是嫌自己命长,还是想着早点见阎王?”
“冒冒失失的,就跟被人玉石俱焚。”
“回来躺个一天一夜,也没交代几句。”
“你怕不是脑子被撞坏了?”
陈梦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师傅,我感觉我的脑子,真被碰坏了。”
“我睡梦中,见你一手撑着,在那睡着了。”
“然后我摸啥都是透明的,啥都摸不着……”
“真的?”风道长听言,觉察到内中猫腻。
陈梦玄点头,细细补充了,方才的所见所闻。
风道长的脸色,顿时变得越来越凝重。
不对劲。
陈梦玄这是,神识出窍的症状。
若是寻常昏倒,早该苏醒。
就算是赛场上受了灵魂冲击,也不会这般。
“你说这玉葫芦,将葫芦塞取下,有诡异血色吐出?”
陈梦玄点了点头。
风道长不大相信,伸手取了玉葫芦,就将葫芦塞取下。
而后他凑近,往葫芦里面,认真看了看。
看了半晌,啥也没看着。
风道长咳嗽了一声,将玉葫芦放下,示意陈梦玄自己尝试。
陈梦玄挠了挠头,心动一念。
玉葫芦应念浮起,立时吹出一阵飓风。
飓风席卷,顿时又将屋内的一众花花瓶瓶,尽数吹倒。
风道长见得玉葫芦神威,嘴巴顿时长得大大的。
好法器,好法器。
这法器有如此神通,看起来也是一件难得的珍宝。
见得此情此景。
陈梦玄方才之言,他有些信了。
看来这玉葫芦,确实非同凡响。
他示意陈梦玄将玉葫芦收起,心里开始有些纳闷。
“若依你所言,你该是神魂离体,被玉葫芦救了一命。”
“可你好好的,怎会神魂离体?”
“莫非是……”
风道长猜测,急忙走向桌案,闻了闻桌案的汤药。
汤药微腥,隐隐约约,有离魂草的气息。
“不好,梦玄,有人要加害于你。”
“这汤药之中,有能使人神魂与肉体分离的离魂草。”
陈梦玄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
难怪自己会神魂离体,原来是汤药的缘故。
“这汤药,是何人煎煮的?”
“这汤药煎熬,向来是你师兄齐源。”
陈梦玄听罢,身影急匆匆地,向厨房走来。
若是寻常,齐源师兄,必定在厨房奔忙,研究一众菜谱。
陈梦玄远远地,在伙房前停下。
伙房的灯是黑的,里边没有一个人影。
师兄不在?
奇了怪了。
陈梦玄急忙,又去往后院。
有灯火,师兄的房间,是亮着的。
陈梦玄身影靠近。
推开了房门,看见了齐源那一张熟悉的脸蛋。
见得陈梦玄,齐源的脸色一变。
陈梦玄倒是没有任何生疏,一声招呼。
“师兄,怎么还没睡啊?”
“明天到李婶家,给她家孙女,做把桃木剑,你去吗?”
齐源愣住了,想了许久,才接话,“好,去吧。”
陈梦玄嘴角上扬,一把落钱剑,自背后抄出,搁置在了齐源脖颈。
“你不是我师兄,快说,你是何人?来我灵仙庙做什么?”
齐源惊慌,试图将落钱剑推开。
“师弟,你与我开什么玩笑。我就是你师兄齐源啊。”
“哦?是吗?师傅与我说,今日的药,都是你煎的。若你真是我师兄,那你为何要下毒害我?”
“还有,你若是我师兄。你不会不知道,我们隔壁没有李婶,只有个王婶。这王婶家,也没有孙女,只有个孙子。”
齐源一笑,“师弟,你这是下套套我?”
“若真是师兄,师弟自然不敢。”
“但可惜,你只是个冒牌货。”
“说,我师兄在哪?”
陈梦玄灵剑逼近,与他的脖颈,又近了几分。
假齐源迫于无奈,只得老实交代。
“他在厨房,橱柜里边。”
陈梦玄一阵推搡,将他押解到厨房,推了进去,“哪个橱柜?”
假齐源伸手一指,指了指最大的橱柜。
陈梦玄近前,将橱柜一把打开。
内中一把白色粉末,飞撒而出。
假齐源趁机,一个转身,就要从灵仙庙逃窜。
他伸手,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顺手一抓,恢复了原本样貌。
接着,身影飞窜,试图从院墙逃遁。
风道长在侧,已经蹲点,守了很久,急忙一张定身符祭出。
一道红光闪过。
【使用定身符1次,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初窥门径,58/100。】
假齐源被定着地上,就是一动不动。
“逃什么逃?梦玄早知道,你要使些阴谋诡计。所以特意让我,在这等你。”
风道长上前,细看了来人,看着也有几分脸熟。
“哦,原来是你。”
风道长认出他来了。
这人正是三真教教使处的一名修士。
因为观生大比的原因,风道长经常出入临时教使处,所以认得。
“怎么?三真教不想李墨,与陈梦玄再比,所以派你来刺杀?”
来人不做声,没有答话。
陈梦玄搀扶着齐源,从厨房里边出来。
齐源确实藏在橱柜里,不过是另一个橱柜。
那些白色的粉末,是寻常石灰。
所以陈梦玄也没啥事。
陈梦玄将齐源放下,安置在一旁歇息,看向风道长。
“师傅,可有查清他的来历?到底为何要害我?”
风道长总结,大胆做了猜测。
“或许是为了观生大比,不让你赢。”
“他是三真教教使处的人。”
“这离魂草,你若是吃了,还能怎么与他们争?”
师傅说的,很有道理。
陈梦玄近前,身影靠近,还想再盘问些东西。
假齐源双目一动不动。
陈梦玄感觉诧异,急忙试探了鼻息。
死了?
陈梦玄一愣,将他嘴巴掰开,见得一个药丸咽下的黑色痕迹。
果真是好手段。
如此,就是死无对证了。
“师傅,人死了。”
风道长听言,一瞬愣住,不大相信,急忙近身,细细查看。
“真死了”,风道长一声叹息,看向陈梦玄。
“梦玄,看来这观生大比,三真教的,不希望你赢。要不,算了吧。这比赛,咱弃赛吧。”
陈梦玄摇头,并不情愿。
若是先前,只是为了灵仙庙荣耀,陈梦玄当然能答应这要求。
但现在,一场比赛,毫无规则可言,说变就变。
一场胜负,还未比试出个最终结果,就有人来行凶作恶。
此时说放弃,陈梦玄做不到。
陈梦玄接话,“师傅,活着总得有些骨气。他们不想让弟子赢。弟子偏偏就想,赢给他们看看。”
“弟子想告诉他们,枫林镇,不是他们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纵使输赢,是他们掌中玩物。弟子也想让他们,没那么如愿。”
陈梦玄的愿望与期待,风道长听进了心里。
“罢了,你既是心意已决,那就去吧。”
“这观生大比,是师傅给你报名的。”
“无论如何,师傅与你一起。”
陈梦玄点头,动手料理了死者尸身。
夜色之中,一匹黑马,驮载着死者尸身,缓缓慢慢,停在了三真教所在的驿站门口。
驿站之中,李墨躺在床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丘教使在李墨房中踱步,焦躁不安。
焦躁不安也不是没有原因。
李墨与陈梦玄对战,未有输赢。
地下赌场的开盘,也相应延期。
他将自己一身积蓄,已经尽数投到了地下赌场,买的是李墨赢。
但这李墨,自赛场下来,就一直昏迷不醒。
若他一直如此。
那三日后,岂不是不能正常比赛?
那他与陈梦玄的比赛。
岂不是要害得自己,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丘教使这一想,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焦急。
明明一众医师,都来看过了,说李墨没事。
但他怎么就不醒呢?
丘教使满脸是问号。
与他一般,同样关心李墨的。
自然还有桑田及柳城主。
众人寄托希望于李墨,都希望他三日后,能击败陈梦玄,夺得胜局。
一场枫林镇的巨大赌局,已经铺开。
柳城主在地下赌场,已经开设许多堂口。
就等着李墨出场,好大捞一笔。
三人关切。
一日内往来李墨房中,已经走了四五趟。
而今夜深,总算是散场。
丘教使已经给教中去信。
告诉李元良,李墨的情况。
说巧也巧,观生大比开始的那一日。
李元良就接到了教中传信,命他折返教中,商议些大事。
所以,他只看了几场赛事,就快马离开了枫林镇。
丘教使看着李墨沉睡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夜,想等到他苏醒,也不太可能了。
他身影自李墨房中离开,对门口交代了几句。
“你们二人,好生守在这里。若是李墨醒了,立马通知我。”
门口的两名凝气七重的修士点头,不得已,领了这看护的差事。
但也没办法。
教中弟子,就是分个三六九等。
是核心弟子的,自然可以睡大床,得最多的资源,受万人敬仰。
不是核心弟子的,只能是干些杂活。
就算一辈子,也不可能出头。
两名修士还算安分,老老实实地,守在了门口。
不多时,两名侍女奉命,前来添置茶水,顺带着给李墨更换衣物。
二人出示了令牌,端着茶水及衣物,进了房中。
婢女小红,负责更换茶水。
婢女小环,负责更换李墨衣物。
她好奇心重,见李墨长得英俊,不觉多看了两眼。
李墨突然睁眼,眼睛之中,泛着一道血色。
“姐姐……”小环惊叫出声,顿时被李墨拉扯。
接着帷帐落下,床上就是一阵翻腾。
小红抬眼,也不敢吱声。
这事,在大户人家里,多有发生。
不过是喝醉酒的少爷公子,临时起意,一时迷了心窍,就与丫鬟婢女,做了欢媾的事情。
醒来之时,幸运些的,就成了填房或是姨娘。不幸的,就是少爷公子一个翻脸,发卖出府。
小红心中祈祷,只愿小环,这是交了好运。
帷帐掀开,只见床榻上下来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
小红顺眼一看,只见男子身后,一副尸骨被吸干。
原本好好的小环,浑身赤露,失了一身血肉,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啊……”小红被吓坏,一声惊叫。
李墨嘴角长着两颗獠牙,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他眼中泛红,一团黑色雾气,萦绕四周。
李墨见小红惊叫,顿时飞身,冲了上去。
青色的獠牙,咬破了小红的咽喉。
小红咽气,接着是李墨将小红的一身衣物撕扯、撕烂。
他张嘴,就是啃食,像啃食一根玉米似的。
小红本是鲜红的身子,先是失了血气。
接着一身血肉,也被吸食,只剩下一具干尸。
李墨将干尸丢弃,只吸食了两个,还不够恢复元气。
他鼻子嗅了嗅,嗅到了门口修士的气息。
凝气七重,血肉的味道,灵力的味道,很有诱惑力。
门口的两名修士,听得房中的动静,无动于衷。
这种丫鬟侍女,端茶倒水进去,被一阵调戏的事情,三真教中见的太多。
两名修士不敢进去,怕扫了里边人的雅兴。
若是一个不慎,被这核心弟子,告到丘教使跟前。
还会损失一月的修行资源。
所以,两名修士,听到了惊叫声,也当做没听见。
门轻轻地开了。
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门缝窜出,将两名修士包裹。
修士惊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房中扑了出来,张开大嘴,两颗獠牙,就咬在了一修士脖颈。
李墨吸食修士灵力与血肉。
只是片刻,地上多了一具干尸。
另一名修士见得,吓得两腿发抖。
而后,就是一道水流,在两腿之间流下。
他被吓得,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