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贝尔敢向上帝发誓,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一系列破事,他现在绝对能不挑任何的床铺,直接就倒头就睡。
也不管会不会在梦中遇到什么E.T.A.霍夫曼笔下的《睡魔》也不怕那个传闻之中,静待汝入梦之后,带汝进入拉莱耶的什么旧日邪神了。
都见鬼去吧,坎贝尔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是营地里温都斯的那一声喊,让他的这一切幻想都化为了泡影,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但是坎贝尔依旧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稍后我会去向加里汇报,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去找布莱尔开诚布公地谈谈,但是现在,显然我们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解决”。
福克斯点了点头,刚才温都斯的那声喊他也听到了,虽然布莱尔笔记之中的内容,让他感觉到这件事刻不容缓——不然他也不会专门私下里找到坎贝尔,但是此刻不管是温都斯,还是可怜的贝宁斯,显然都更需要大家的帮助。
没有太多的言语,两人急忙从这台庞大的牵引车上下来,这是营地之中在日常的工作之中,必不可少的交通载具,不仅能乘坐至少8个人,同时也是他们在这个天气之中,唯一能抵抗暴雪风的武器。
推开车门下来,迎面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猎猎而来,倒是让昏昏欲睡的坎贝尔顷刻之间就清醒了不少。他赶忙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带着随后下来的福克斯就向营地跑去。
而当他来到营地,确切的说,是匆匆赶到之前的储物室门口的时候,其他人早已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了,只不过所有人脸上那惊恐地表情,让坎贝尔知道
今天这个觉,恐怕是没得睡了。
只见温都斯跪倒在地上,他那副标志性的墨镜早已不翼而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而在他身前的加里,则是拼命地摇了摇温都斯的肩膀,向他大喊道:
“清醒一点温都斯,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这可怜的贝宁斯,都遭遇了什么呀。”
听见加里那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喊叫,坎贝尔这才看向房间内,而在离开之前,他清晰的记得温都斯在处理那三具尸体,不,如果按照眼前的景象来看,恐怕是四具了。
如果眼前的贝宁斯,没有被那些触手给缠住的话。
只见眼前的贝宁斯,已经被那具恐怖的双头尸体上,不知道从何时伸出来的触手给完完整整的缠住,活像了坎贝尔之前看过的经典影片《鬼玩人》之中,安歇蛰伏在森林里树妖的枝芽
黏腻又光滑的触手,此刻遍布了贝宁斯的全身,将他牢牢的裹在了一起,仿佛就好似大自然里那些寄生的生物,已经完全的与贝宁斯融为了一体,
不仅如此,那些触手简直是“无孔不入”,从贝宁斯的嘴巴、鼻孔、眼窝、耳朵处缓缓地深入,让贝宁斯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提线的木偶,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自我的意识。
“贝宁斯,你还好吗?”
坎贝尔轻轻地呼唤了贝宁斯一声,顺便一手拉住了还想要靠近的诺里斯,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这个怪物的厉害,他早已经见识过了,尤其是那些触手,与大自然界中用内壁的绒毛进行捕猎的灯笼草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看着依旧在贝宁斯身体上蠕动着的触手,不知怎的,坎贝尔突然又想起了刚才在牵引车中,福克斯给他念的布莱尔研究笔记中的那一段话来:
“最可怕的是,根据我的研究发现,哪怕是在那两具被烧焦的尸体残骸之中,依然还有那种生物的细胞在活动,它还活着!”
果然,哪怕是被喷火器烧焦之后,这个怪物也依然没有彻底地被消灭,他的细胞也依然在保持着活性,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继续进行捕猎。
而落单又腿脚不好的贝宁斯,无疑成为继那些胆大包天的日本人之后,营地内的第一个牺牲品。
一边想着,坎贝尔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圈众人,诺里斯、诺斯、加里、福克斯、乔德斯、帕尔默、温都斯、库珀、克拉克、布莱尔,
布莱尔也来了,只不过相比起其他人脸上那错愕之中,又带着一丝的恐惧的表情,布莱尔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似乎还带着一丝了然?
坎贝尔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但就在他暗中观察众人的这一刻,那个被触手包裹着的贝宁斯,居然突然站起了身。
“坎贝尔,小心”
身后的离他最近的乔德斯大喊出声,一把拉住了他,试图将他往回拖。
但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眼窝之中都蔓延着触手的贝宁斯,似乎此刻并没有攻击众人的欲望,而是应证了布莱尔的研究笔记之中,关于“喜欢在独处时发动攻击的话语”,面对着在场的营地所有人的面,它居然掉头一转,直接破墙而出了。
“别让它跑了,跟上去”
见此情形,坎贝尔紧忙大喊,然后顺手从身边抄过一个镁棒,就急忙跟了上去。
“走,别让坎贝尔一个人,大家都跟上去”
加里掏枪在手,紧跟着坎贝尔也追了出去,虽然经过之前的狗笼的战斗,他知道手上的这只左轮手枪,恐怕不能对那个怪物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聊胜于无,他一边跟了上去,一边对众人喊道:
而此时脑袋发蒙的众人,见此情形也顾不得危险了,所有人都紧紧了上去,一直追着贝宁斯来到了营地的中央。
或许是户外的风雪太过强烈,气温早已超过了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而又没有穿着防护服的贝宁斯,哪怕浑身爬满了那个怪物的触手,也依然在这种气候之中没有坚持太久。
它步履蹒跚,越走越慢,终于在营地的直升机的燃料桶边上,跪倒在了雪地之中。
而面对着追来众人,它用那依然还在蠕动着触手的双眼,环视了一圈之后,从喉咙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