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四周涌过来,将廖黎紧紧包裹,而脑袋却是一阵阵止不住的眩晕。
忍着呕吐感,廖黎挣扎的撑开双眼。
只见一块黝黑的巨石立在眼前,上面是两个古朴的文字。
“临山”
这特么给我干哪去了?
带着迷惑的廖黎再次晕倒过去。
等到一阵阵清凉感传来,廖黎再次睁开双眼。
脑袋上不是白色的天花板,而是一根根木头房梁,落满了灰尘,脏污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下意识舔了舔嘴,上面还略有湿润。
这水是哪来的?
廖黎瞳孔猛然一凝,起身就是一通狂吐。
“呸呸呸!”
“这特么不会是老鼠尿吧……”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间隔大,脚步重,听声音廖黎就脑补出了一个彪形大汉的形象。
扶着墙壁站起来,廖黎顺手抄起了脚边的小木椅子。
颠了颠,还十分趁手。
虽然脑海昏沉沉的还有点懵逼,但廖黎不是傻。
加班到深夜一觉醒来就换了个地方,还是这种乡下老房子里。
八成是遇到绑票的了。
感受着身体微微颤抖,廖黎兴奋的眦了龇牙。
活了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么新鲜的事,绑票还绑到老子身上了。
真特么刺激。
廖黎没有发出声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让后背紧贴墙壁,手中椅子高举,神色狰狞而又兴奋。
“梆梆梆!”
木门被敲响。
敲门不是两短一长,来者不善!
打他就对了!
廖黎蓄势待发。
“二哥,醒了没,村长叫你过去,晚上咱们准备一下。”
一个憨厚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廖黎双眼微眯,“村长?还是团伙作案?”
等会,他叫我啥?
“梆梆梆”
没有听到廖黎的声音,外面的大汉再次敲门,破旧的木板门被他拍的摇摇欲坠。
“二……”
眼前的木门被一下子拉开,大汉愣了一下。
房间内阴森森的,丝丝寒气外涌,男人一身普蓝色的县卒服饰,手中拎着一个木椅子,而比房间更阴沉的是男人的脸色。
“你刚才叫我啥?”
廖黎板着脸问道。
大汉忽然感觉廖黎有些陌生,“当然是叫你二哥啊,我是虎子啊。”
廖黎的脸皮更紧绷了几分,神特么二哥,他老廖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苗,哪来的兄弟?
就连他爹都是独苗。
“你……几岁?”
“八岁。”
大汉啜喏道。
“嗯,嗯?”
廖黎惊了,看着眼前这个一个肩膀快赶他两个宽的大汉,这宽阔的后背都能当面板了,这特么是八岁?
气氛有些低沉,虎子有些不明所以。
廖黎感觉头皮发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虎子你先回去,等会我去找村长。”
砰
门关上了。
虎子摸了摸脑袋,忧心忡忡的离去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廖黎感觉自己的脑子清晰了不少。
自己还是叫廖黎。
但不是蓝星的廖黎。
而是临山村的廖黎,县里县卒扩编,前身卖了祖田拿钱开路,贿赂了县尉得来了身上这一身蓝皮。
如今跟着县尉来临山村办事,县尉带人进山,留下了两个人在村子里。
因为自己祖宅就在这里,所以廖黎就回来睡了。
记忆倒是很快就理清了。
但是这特么到底是穿到哪来了?
能不能回去了?
加班费还没给他结算呢……
廖黎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一如他乱糟糟的心情。
不过很快,廖黎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又是个粗线条,没那么多唧唧歪歪的情绪。
进屋扫视了一圈,廖黎微微蹙眉。
整个房间确实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人的样子,就连他的床上也是一堆灰尘。
只有最中间一个人形的印子。
床底下是一把长刀,套了个皮鞘。
“真不讲究,刀竟然不抱着睡。”廖黎扔下凳子,走过去将长刀拿起,系在腰间。
刚要迈步,就愣在了原地。
眼前浮现出一个四方擂台的虚影,虽然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但是廖黎在心中瞬间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黄金台”
“陟罚臧否,封赏有功”
“功勋:0”
与之一起出现的,是一块木色的腰牌。
“兵牌”
相比于黄金台,兵牌更加凝实,效果也不复杂。
当一个人认可并追随廖黎,就可以使用兵牌,成为廖黎的士卒,并受系统加持。
除此之外,另一个面板引起了廖黎的注意。
姓名:廖黎
身份:守山县县卒
武学:基础刀法(入门)
部队:无
而基础刀法后面有一个加号,但现在是灰色的。
站在原地的廖黎指骨爆响,嘴角越抬越高,露出两排森森白牙。
还有外挂呢。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让我看看村长那老头是个什么事。
……
推开门,湿润的空气涌入鼻腔,像是刚下过雨,廖黎深深吸一口,踩着泥泞的道路就往村长家去。
好在记忆恢复了不少,并没有出现迷路的糗事。
“只是这雾气怎么这么大?”
此时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临山村,阴冷粘腻的雾气包裹着每一寸皮肤,让人不舒服,而且十分遮挡视野,超出十米,就连房子都变成了一个隐约的轮廓。
虽然看不见时间,但廖黎估摸着也是上午,就算临山村四周环山,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山雾啊。
“起雾咯,起雾咯,山神爷爷要收人了……”一阵阵低沉嘶哑的念叨,从路边一个茅屋里传来。
廖黎站在比他腰高不了多少的篱笆外往里望去。
黑黢黢的小窗口也看不清什么,隐约能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背对着窗户在那一直叨叨。
眯眼静静打量片刻,廖黎冷哼一声走了。
不过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愚民愚妇罢了。
前身在临山村生活这么多年了,要是有鬼什么的怎么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
但——
想到那些隐晦东西的时候,廖黎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二哥,快进来!”
一个浓眉大眼的莽汉子站在院子前招手,正是刚才叫他的虎子。
廖黎点头示意。
村长的院子很大,围住院子的也不是篱笆,而是一堵一人半高的石头墙,全部是用大石块堆垒而成,十分牢固。
进了院子,廖黎有种从偏远农村进入普通农村的感觉。
房子也从草木变成了砖石,上面还盖着黑色的瓦片。
虎子在前面带路,俩人一前一后进入房子内。
房子的门槛很高,一般农村就是弄个条子,三五公分见方即可,村长家的都快到小腿了。
因为俩人过于高大,甚至还要低个头才能进去。
此时屋里已经有了几个人。
正中间是一张深褐色木桌,上面摆着粗笨的陶瓷碗,装着几样新鲜蔬菜。
最中间还有一只炖鸡,色泽油亮。
显然是入了味的。
对着门的是一个干瘦老头,旁边是一个沉闷不语的中年男人。
和廖黎印象中的庄稼汉很像。
另一边是一个和他穿着同样蓝色衣衫的人。
那人皮肤粗糙,胡须浓重,手一直按在刀柄上,见到廖黎进来后才抬起头。
想来就是另一个被留在村里的县卒。
廖黎没摸清楚情况,不打算说话。
对方也没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咳咳,二娃子也到了,真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这么出息了,你娘要是看到你穿这身衣服,得乐死……”干瘦老头子咳咳笑道,站起来招呼廖黎坐下。
村里小孩少,廖黎他们这代年龄相近,所以村里人就按照他们年纪大小分了个顺序,而廖黎排行第二,所以也被村人叫做二娃子。
这也是虎子叫他二哥的原因。
但廖黎跟他们真没啥感情,也不知道说啥,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揭过。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他也感受到廖黎的生分。
但还是张口说道,“今天做这桌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二位帮个忙。”
“县尉没回来,我们不能离开。”
络腮胡县卒打断道。
老头干声道,“不离开,不离开,军爷您有军令在身,老头子是知道的,但村里出了事,老头子也没招,正好军爷您在,也就不求别人了……”
说完就给那庄稼汉使眼色。
庄稼汉有些局促的看了眼络腮胡县卒。
县卒沉吟片刻,“先说说是什么事。”
庄稼汉见状开始讲述。
“前两天晚上俺娃子放羊回来,跟我说好像有狼跟着他,但我也没在意,咱们临山村本身就靠着山,什么畜生没见过,更何况几只狼崽子。”
“没想到当天晚上,那几头畜生就摸进村来了……”
“进村了?!”
络腮胡县卒震惊道。
就连旁边的廖黎也是眉毛一挑。
他记忆里山上的野兽可从来不会进村,毕竟村民人多势众,还有几个远近闻名的猎手。
但如今狼都进村了,难道是山里出了什么变故?
逼的它们不得不进?
想到县尉秘密进山,廖黎眼神闪了闪,继续听着。
老村长跟着点了点头。
“当晚就进村了,听到动静,全村人都起来帮忙打狼,忙活了一晚上,打死了三条狼,他家的羊全被咬死了,要仅仅是这样也不会麻烦二位。”
“麻烦就麻烦在第二天,六娃子失踪了。”
“今早,他的人头被叼了回来,现在就摆在他家院子里。”
老村长抬起头,两只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闪露出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