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6.重开登神之路

乐手就位，歌迪亚向着观众席优雅行礼后落座。

掌声停下后五秒，管弦响起，随后是鼓声，同时还有小提琴、大提琴同时响起。

多重异色的声音汇聚成一道气势磅礴的洪流，悠长又深邃。

叮咚～

歌迪亚在这时加入了这道洪流，清泉一样的音符引领着所有的声音走向亘古，显得那么空灵，庄重而又神圣的触感扑面而来，观众们无不被这声音所吸引，寒毛立起。

克莱恩一手环着美人的腰，一手轻轻抬起，像是在指挥着音符的跳动，他闭着眼睛陷入对艺术的世界无法自拔。

这首曲子叫《出埃及记》，原为1960年电影《出埃及记》的主题歌曲及片尾曲，由Ernest Gold作曲，后来，作曲家沃伊切赫·基拉尔于1981年将此曲改编为交响曲。

克莱恩没听过这首曲子，但他能感受到作曲者付诸于曲子里的感情，这才是艺术。

“这是什么曲子。”厚重有力的钢琴声让克莱恩想起了那段激荡岁月，他们骑着骏马奔驰在草原，他们骑着骆驼穿过沙漠，他们背负着简易的毛毡跨过冰川，他们唯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屠龙。

“这是《出埃及记》，创作灵感来自《旧约》最重要的一章《出埃及记》。”

“原来如此。”克莱恩流下感动的泪水，“让人感动的音乐，这就是艺术啊。”

“是的，这是艺术”身旁的女孩儿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青春活力，又有内涵。

台上的音乐到了第三分十秒，整首曲子本该在这时画上最后一个音符，但钢琴没有停，乐手们也没有停，他们又将曲子推上了另一个高潮，这次更加的空灵，像是远古传来的风声。

不对劲！

路鸣泽故意错了一个音节，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交响演奏，无人指责也没有人注意，路鸣泽回头看着老唐，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两人再看向下方，观众们眼神激动，带着朝圣一样的目光。

疯了！

克莱恩随着音乐起舞，被他牵在手里的姑娘目光呆滞的随着克莱恩翩翩欲飞，修长的玉腿在微光下翘起，像是黑暗中的精灵。

第一个GC来临，克莱恩激动的亲吻女孩的脖子，处子的体香让他沉醉，鲜血流动的热情让他无法自拔。

完全不属于人类的尖牙深深嵌入女孩的脖子，精准的找到动脉血管，轻柔的咬住

迷幻的沉醉感感染了女孩儿，她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极致，将更多的血液从心脏泵送出去的同时让她如同有个小人在她的神经上跳舞，她夹着腿发出高昂的颤音。

蒽！！！

台上还在继续演奏，路鸣泽和老唐不敢停止，他们知道，又有什么大家伙要出现了，这时候停下无异于找死。

让人绝望的两分五十秒结束，歌迪亚这时候本该起身致谢，但他做不到了，他的七窍流淌出鲜血，像是将生命奉献给了艺术，他做到了，而台上的乐手也做到了，许多人都流出了血液，剩下的一部分人目光呆滞，像是雕塑。

路鸣泽和老唐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不是唯二的独特。

这时，卢卡斯走上舞台，代替乐手们鞠躬致谢。

“伟大的克莱恩伯爵，黑夜的君王，吸血鬼的始祖，您还满意今夜的演出吗？”

路鸣泽差点没憋住心跳，什么玩意儿？吸血鬼始祖？咱们可是龙族世界，出现狼人就已经很扯了，你还有吸血鬼？

额....说起来，吸血鬼与狼人是一对双生子，在各种小说里都是同时出现的，这么一想还蛮合理。

个鬼啊！

现在的问题是，这东西很强啊，要怎么才能全乎全尾的离开？

啧~

克莱恩从女孩儿的脖子上移开，饱食之后，他的脸变得年轻起来，满头银发也恢复到鲜活的金色，他掐着食指逼出一滴红宝石一样的血液滴落到女孩儿的嘴里，然后将她放在座椅上。

女孩儿安详的像是睡着了。

“不错的表演，在背弃信仰后，艺术追求是我为数不多保留的东西，卢卡斯，你成功的让我产生了兴趣，但是。”克莱恩看向周围，邪笑着说，“你的主人呢？那个自称皇帝的家伙将我从教会的圣保罗大教堂挖出来，却不愿意真正的见上一面吗？”

“很抱歉。”卢卡斯道歉道，“由于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陛下亲自去处理，所以只能由我来招待您了，但是这并不影响陛下给您的承诺。”

克莱恩一个闪身来到卢卡斯的左侧，他的身上有种奇异的香味，像是血液的味道，但没有铁锈的气息。

“哦？是什么事情需要一位二代龙王亲自去处理，还是说，他根本做不到承诺才牺牲你来平息我的怒火？”

克莱恩的调拨并没有起到作用，卢卡斯笑容依旧的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在没有陛下的指令我也不能告诉您，如果您喜欢，当然可以吸干我的血，能成为伯爵的晚餐是我的荣幸，但能给我一点时间完成陛下的旨意吗？”

“呵~”克莱恩旋转着起舞，落下，“你们这些人啊，不管是过了多少年都如此...忠诚？当我秘党还是行动队一员的时候，我对你们这种人是非常反感的，但现在，我欣赏你们的忠诚。

卢卡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虽然时间对我来说是漫长的，但我喜欢高效率的过程，告诉我，你已经为我准备好了通往神圣的进化之路。”

克莱恩的目光期待又疯狂，总的来说就是邪性。

路鸣泽此时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害怕这个变态的存在将他吸干，克莱恩依旧不能用人来形容了，非常贴近玄幻故事里的神秘侧生物，虽然混血种也可以说是神秘侧的一员，但混血种强如昂热也还是人，他能做到瞬移，但那是言灵的效果，可克莱恩是因为言灵吗？

不知道，就算那是言灵，也不是路鸣泽可以抗衡的，他现在后悔了，他无比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世界针对了，总能遇上这些在他知识之外的东西。

他没看到身后老唐的目光，也不知道老唐现在有多惊讶，克莱恩是什么他还不知道，但克莱恩所说的神圣的进化让他想起了记忆中的一个碎片信息。

由混血种进化为龙族，这是远古时期，龙族为了增加龙族数量的一个途径，而这个方式的开创人是尼德霍格。

这里就要提及混血种的由来了，主宰世界的黑王不太满意龙族数量的稀少，但四大君主都不具备繁衍后代的能力和条件，人类诞生之后，尼德霍格有了让人类繁衍龙类的想法，并且成功了，这就是最初的混血种，但混血种不是尼德霍格想要的，他要的是纯血的龙族，所以他为混血种开启了一条登神的道路，让混血种成长为纯血的龙类。

但这条路在人类将黑王杀死在他的王座之上后，长老会就收回了登神之路的方法，并付出巨大代价将知道的人全部清除，留下的只言片语就是如今的暴血。

但这件事绝不可能被李雾月知道，诺顿并没有告诉过他。

难道他们都想错了，所谓的皇帝并不是李雾月而是曾经的长老会中的一员？

卢卡斯没有给两人多余的思考时间，他弯腰恭谨的说，“您的仪式已经开启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您晋升的血祭，听，庆贺的钟声已经敲响。”

当~

演艺厅的穹顶缓缓拉开，有光落下。

疗养院最高建筑的顶上，一口铜钟被敲响，群鸦飞散，皎洁的月光照射在铜钟上，一轮硕大的明月爬上山尖，肃穆、威严的钟声像是十二点的夜钟，并没有让人觉得奇怪，但这种声音作用于演艺厅内又是另一种现象。

演艺厅乱了，不管是观众还是乐手在这一刻都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他们面目狰狞的舞蹈起来，不知名的旋律从不可知的地方传来，像是一场盛大的祭祀。

路鸣泽在听到那奇怪声音的第一时间就陷入了混沌，他仿佛在时光的长河里逆流而上，回到了那个不被记载的时代。

一尊巨大的黑曜石龙族雕像矗立在山巅，山脚下无数的人围绕着篝火舞动自己的身体，远处的河边，有巨龙收束翅膀或站或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待。

神圣的龙语口口相传，最后汇聚成唱诗班一样的合唱，有人从地上升上天空，违背了牛顿的定义飞往月亮的地方。

但他并没有真的飞上月球，而是在比山巅的雕像矮一些的地方停下，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那人颤抖着变化，不属于人类的肢体从人类的身躯里破壳。

路鸣泽惊颤的看到了一双翅膀，画面却到此结束，像是老电视机的信号不稳，他一下从远古的记忆里被丢回现实。

“快跑！”

老唐异常急切的拉着路鸣泽倒退，像是看到了最深的绝望。

路鸣泽匆忙一瞥，幻觉里的景象真的照进了现实，克莱恩飞起来了，他站在通过穹顶张开的孔洞落下的月光里。

卢卡斯看见了飞奔的老唐和路鸣泽，但他没有动，他站在阴影的角落，带着无限的渴望和崇敬瞩目着克莱恩。

这是伟大的一刻，尘封数万年的登神之路在今日再次被开启。

老唐拉着路鸣泽闯出演艺厅，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隐藏了，慢一步就会死。

“到底是什么东西！”路鸣泽回过神。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如此可得世界的荣耀、远离黑暗蒙昧。”

“翠玉录？”路鸣泽不确定的说，“克莱恩要走登神之路进化为纯血的龙？”

“对。”老唐看了路鸣泽一眼，“你想起来了吗？关于远古的记忆？”

“我想起来个der!”路鸣泽回头看了眼气势越来越强大的身后，“我只是在吟唱里感受到了来自远古的画面，话说，咱们放任不管真的好吗？”

“他成功了顶多是这个世界上多了一条纯血龙类，而且是四代左右的龙类，但我们不走的话就要变成他们的祭品了。”

“你的意思是演艺厅里所有人都是祭品？他们是谁的祭品？”

“你的。”

“尼德霍格不是死了？”路鸣泽没听明白，“等等，你说的是谁？”

“你的。”老唐带着他冲向广场上的豪车，“登神之路是黑王赐予人类进化为龙类的圣途，但尼德霍格已经死了，长老会害怕尼德霍格没有死，不，他绝没有死去，他只是在沉睡，这是天空与风之王的预言。

他说祭品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一直积累，他就会靠着那些力量提前醒来。”

嗡~

老唐暴力撬开了一辆车，三下五除二点火，启动。

“但是他可能错了。”老唐看着路鸣泽说，“尼德霍格已经死亡，但新的黑王正在成长，从沉睡中醒来的不是创造我们的那位，而是一个崭新的黑王，你就是黑王。”

路鸣泽承认他疑似见过黑王，并得到黑王的亲口承认自己窃取了他的力量，可看样子他还活着才对，可能，所有人都想错了。

他现在没时间细想尼德霍格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也没时间想我是谁这种唯心的话题。

老唐说的没错，那东西来了。

“老唐，要不停一下，我感觉我要拉了。”路鸣泽一脸便秘的说。

老唐看去，路鸣泽一脸涨的通红，白热的水汽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看样子不是要拉了，而是要升天了。

“这是好事，祭品的力量会唤醒你身体里沉睡的力量，你是人类的身躯，到最后也需要走上登神之路才能完成身体的转变，就当提前练习了。”

“不对劲。”路鸣泽痛苦的说，我感觉我要炸了，“这不是我能承受的，我感觉不是克莱恩要化龙而是我要化龙了。”

“这不是好事？恭喜你。”老唐一脚油门将车子飞出去，围墙上的保安已经警觉。

“好个屁！”路鸣泽抱着肚子哀嚎，他的双目灼热的像是烧红的黄金，“我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快想办法，要死了。”

老唐在犹豫，他没有完整的记忆，根本不知道正常情况是不是这样的，但他知道路鸣泽真的快支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在崩坏，鲜血在雾化，龙血的作用让他快速恢复，但他恢复过来的身体根本不是人类的躯体，而是龙类的，但那些龙鳞一碰就碎，根本不对。

吱~~

车子滑出十多米停下，在上方的子弹落下之前倒车，一个原地调头冲向演艺厅。

想要路鸣泽不死，只有阻止克莱恩的进化，但还来得及吗？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