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3.出去避避风头

猩红的匕首插在那人的脖子上，嗜血的言灵吸干了那人的血液，到死他的眼中还带着愤怒、仇恨，唯独没有恐惧。

因为他没有想到路鸣泽敢在这里杀他，他低估了路鸣泽心里的怒火。

应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路鸣泽会这么果决，汉高的枪慢了一拍，昂热的时间零成功拦下了那颗炼金子弹。

剩下的十二人惊恐的张开黄金瞳，又被困在时间里。

路明非一脸的崇拜，还没来得及惊恐。

整个房间里唯一还能动的就是昂热，他用折刀斩飞那颗炼金子弹，看着路鸣泽带着杀意的眼睛叹息一声，随后拉着他和路明非退到了门框的位置，七宗罪提在手里，他站在两人的前面。

啪～

子弹击中房顶，展开的龙威撑爆了所有的玻璃。

“昂热！”汉高举着左轮，两把，十一颗子弹，但他不敢再开枪了。

昂热斜站着，脸上没了之前的不着调，尽量悲痛的说，“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抱歉，我愿意补偿，但泰勒家的说得对，‘别为死人开价太高’，我是个穷鬼，和你们可没法比。”

“把凶手交出来！”以后年轻人说。

随后，那些年轻人，异口同声，义愤填膺。

路鸣泽活动着手腕，排除汉高，他有信心在五分钟之内将这群没见过血的高级种马全部割喉，第一次使用吸血鬼之触的感觉好极了，像是打了肾上腺素。

“老师，除了那对左轮，我都可以解决。”

路鸣泽的话像是一颗鱼雷爆炸在众人的脑子里，什么意思？感情你还没杀够是吗？当我们是什么！

“你可闭嘴吧。”昂热头疼的想要扶额，可惜他两只手都占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汉高说，“童言无忌，他还是个孩子。”

“他杀了玛尔斯。”汉高生气的快要控制不住扣动扳机的手了，“他还想杀了我们所有人。”

“这是个误会。”昂热挑眉说道，“小孩子嘛，不懂事，是冲动了一点。”

“但你可以阻止的！”汉高怒喊道，“你能挡下我的子弹，难道就不能拦住你的学生出手吗？昂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昂热用折刀蹭了一下脸颊说，“不能，因为这是他的选择，如果我是他这个年纪，不，我但凡还年轻十岁，玛尔斯都没有机会在我面前犬吠那么久。

他关于历史的演讲很精彩，是啊，伟大的人物不会在乎某些人的死去，因为他们的视野更广阔。

我年轻时在圣三一学院读书，老师也说掌握权力的人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历史，就像站在山上俯瞰一场战争。

那些人像蚂蚁一样互相践踏着死去，但你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他们离你太远。

你们可以做到，因为你们生来就在山巅，可我不行。

我的位置不在山巅上，我一直都在山脚下的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我周围死去，他们的疼痛围绕着我，我看见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断裂的身体、每一张脸都是我熟悉的，都是我的同伴。

必然性？你能跟一个杀红眼的人讲历史的车轮么？汉高。”

“不能。”汉高说。

昂热平淡的说，“所以他该死，我刚才的话依旧有效，我可以给你们补偿，但别太过分，或者说，你想在这里开战。”

昂热的目光环视过所有人，他就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王，平静的挑选着今天的晚餐。

年轻人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他们不是路鸣泽想象中的高级种马，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并非仅仅因为他们的血统，更多的其实是他们的能力远超家族同龄人。

中国有句古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指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他们有能力，还很强，但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所以他们惜命。

汉高已经很多年不曾感受过今天这种必须将愤怒克制的情绪，他老了，老的快要死了，而昂热还强壮的像一个少年，他没有信心杀死昂热，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冒险。

“你走吧，我很后悔今天和你的见面。”

“本不该这样的。”昂热将剑匣交给路鸣泽，招手让他们先走，“我仅代表我个人欢迎你们的加入，只要你们的枪口是对着龙类的，那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伙伴，不论你是否在我背后打过冷枪，还是你们的年轻人在今天流了血。”

路鸣泽有些可惜的接过剑匣，让路明非先出门，然后他才走了出去。

汉高没有说话，现在他一个字都不想和昂热说，他怕自己忍不住将炼金子弹倾泻到他的脸上。

“再见。”昂热挑了一下眉。

房间里只剩下汉高和十一个余恐未消的年轻人，汉高坐回座椅，两把炼金左轮丢在桌上，老师送给他的这一对枪的名字是‘德州拂晓’。

“不要想着报仇，这件事到此为止。”汉高像是老了十岁。

“就这么算了？”一个年轻人打破沉默。

“当然不会，通知所有家族，停止一切和秘党的合作。”汉高冷漠的看着他，“弗罗斯特应该很乐意抓住这个机会，昂热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我只希望弗罗斯特能更加努力些，到时候我们再伸出援手....就能挽回马尔斯的损失了。”

所有的东西都有标价，这是马尔斯说的，但他算掉了自己。

“出来吧，他走了。”汉高喊了一声，隐藏再墙壁上的红色小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银灰色的西装、闪亮的皮鞋和玫瑰金的腕表，这一身的奢华和他健硕的身体搭配得恰到好处。

年轻人们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的双脚看，他的步伐坚定而落步轻柔，带着极强的韵律感。

这是一个自信又张扬的男人，让这些年轻人都自愧不如，除了他的....脸。

他们根本没看到男人的脸，因为他的头套在一个肯德基的纸袋里，他的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薯条，鲜红的番茄酱让他们有些反胃。

薯条递进他抠出来的嘴洞，上面两个窟窿露出一双哈士奇一样的眼睛，明亮又清澈。

“午安，各位。”

他毫无波澜的坐在昂热的那张座椅上，对右手那具被吸干的尸体视若无睹。

汉高扶着额头说，“下次你能体面点来见我吗？”

“Prada的订制西装，Hermes的皮鞋，Zenith的手表。”客人耸耸肩，“你还想怎样？”

“我说的是你头上的那个东西！”汉高本不想发火的，可今天的事情太糟心了，而对面这个家伙对他的心灵攻击也到了阈值。

前一次他们在银行见面，这家伙头套丝袜，再前一次正好是万圣节，这家伙扮成了黑武士，那下一次呢？他是不是要以圣诞老人的形象出去，错了，他绝不会扮演圣诞老人，他只会扮演那头麋鹿！

“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容易生气可不好。”肯德基无所谓的说，“刚好在吃外卖而已，现在还不是我露脸的时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能进这个房间的都是可信的人。”

“历史上哪一次情报泄露不是从可信的人嘴里？”

汉高一愣，“有点道理。刚才昂热说的你都听到了，我们应该相信他的话么？尤其是关于龙骨。”

肯德基先生将双腿翘在桌上说道，“不先问问路鸣泽的情况吗？我以为你要先问这个的。”

“那个并不重要，单个人的强大毫无意义，我关心的是龙骨。”

“强大的自信。”肯德基先生说，“昂热说的没错，他们杀死了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龙骨就躺在昂热的私人收藏馆里，至于诺顿，他大概也是死了的，只是没有找到他的骨骸而已，校董会让他交出龙骨，他没同意。”

“换做我，我也不会。”汉高看了眼那具尸体，“众所周知，龙骨是一个宝藏，除了能炼制成贤者之石，还藏着‘龙王的力量’只是但凡宝藏都会有一扇隔绝世界的大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那把钥匙在哪儿。”

“所以说，宝藏才会被藏起来，要不然昂热早打开了，他为了复仇什么都做的出来。”肯德基先生看向对面的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啊，太过迷信权利了。”

被指责的众人神色都不太好，但他们不敢反抗，虽然是第一次见，但这个人的存在他们是知道的，能在北美混血种家族领袖的面前肆无忌惮，除了那个被戏称为太子的人还有谁。

“卡塞尔学院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不确定。”肯德基先生说，“执行部最近活动频繁，你见到的路鸣泽和路明非刚刚在中国完成了一件SS级别的任务，学院推行中文学习，肯定不只是为了一次三峡任务，我想下一次多半还是在中国。”

“中国吗？”汉高回忆着脑子里的学识，现存的书籍里有一条隐秘的思路直指古代中国，或许，青铜与火之王在三峡沉睡并不是一个意外。

......

歌剧院外，一老两少依旧坐在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里，依旧是路鸣泽开车，气氛有些沉闷。

“要来一杯吗？老师？”路鸣泽打破沉默。

昂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从隐藏式的冰箱里取出一支冰酒，路明非也想喝点东西压压惊，现在他才感觉到害怕。

“为什么要杀了他？”昂热看着后视镜说，“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就是想杀咯。”路鸣泽通过后视镜与昂热对视，“听到马尔斯将牺牲的先辈用金钱来衡量，还没有一个高昂的价格我就觉得他该死，他们以为能安稳的坐在那里高高在上是因为什么？我讨厌他们。”

“喂，老弟，看路！”路明非说。

“强烈的认同感吗？”昂热说，“虽然我很满意你的态度，但...”

说到这里，昂热又开始头疼了，“你就不能吓唬吓唬吗？废掉手脚也可以啊，干嘛要杀了他。”

“老师，你不是说，哪怕你仅年轻十岁也会这么做吗？我可是您的弟子，像您不是很正常？”

“我那是吓唬他们的！”昂热瞪着眼说，“哪怕我在你这个年纪也绝不会一刀捅死他，最少不能在那种场合。”

路鸣泽撇撇嘴嘴笑道，“反正已经杀了，应该没有能让死人复活的言灵吧。”

“....目前还没有听说过。”昂热心累的说，“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会对校董会施压，弗罗斯特那老东西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你，会很麻烦的。”

“额....对不起，老师，给您添麻烦了。”路鸣泽说。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下次请你在道歉的时候能诚恳一点吗？”昂热掏出手机说，“别说话，我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的是中文。

“喂，我是张之维。”

“老天师，你的请求我答应了，咱们来说说交换条件吧。”

“昂热校长啊。”那个声音笑着说，“我可等到你的电话了，身体可好。”

昂热的心情不太好，他揉着太阳穴说，“多余的客套就不必了，我答应你的你的要求，除了之前说的那些，我要派一个学生到你那里学习。”

“你很着急？”

“很急。”昂热严肃的说。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什么时候？”

“明天就到。”

“等你消息，我的人明天会到，你和他交接就是。”

“可以。”

嘟嘟嘟。

昂热收起手机说，“回酒店，诺玛，给路明非订一张最快回中国的机票。”

“收到，校长先生。”

路明非挠着头，“这，这是要跑路吗？”

“不，只是避避风头而已。”昂热说，“全世界能最大限度隔绝他们的影响力地方只有中国，同时，这也是一个机会，鸣泽，你不是对中国的道术感兴趣吗？那个老家伙就是最顶尖的使用者没有之一，好好学，机会难得。”

路鸣泽不再嬉皮笑脸，点头说，“麻烦你了，老师。”

“不用这么说，谁让你是我的学生呢。”昂热反而不着调起来，“我一直怀疑龙虎山真的有龙，你去了帮我调查一下。”

“您的目的是要杀穿龙虎山吗？”路鸣泽挑眉，“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够了！”昂热真想一把将手里的酒瓶子塞进他的嘴里，“是友好交流！龙虎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卡塞尔，只是他们不喜欢张扬而已，是远比那些混血种家族更靠得住的存在，你少给我热事儿。”

路明非在一旁不敢说话，老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他的身体里住着一条龙吧？

“好吧，我保证不惹事！”路鸣泽在昂热即将敲碎他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TNT之前做出保证。

昂热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先就这样，我们来说说你手里这把刀。”

路鸣泽后背一僵，这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