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城外清河的河神老爷前些天被一个贼道人所伤,经过县里的头头脑脑们的商议,决定给河神老爷举办一次盛大的祭祀,以平复河神老爷的怒火。
这祭祀嘛,自然得是需要祭品,除了常见的猪、鸡、鱼三牲,还准备了一对童男童女。
至于这童男童女是怎么来的,便是抽签决定。
老爷们为了以示公平,也纷纷加入了了抽签的行列,当然,不出意料的,最后抽中的便是县里两户穷苦人家的孩子。
抽签?只不过走个过场罢了,除了被抽中的两户人家,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开始准备起了祭祀所需的物品,只留下两对衣着褴褛的夫妻跪在河边呆楞楞的看着祭台,想象着他们孩子即将被摆在上边献给河神。
他们早已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此时见到县里举办祭祀的法师走了过来,顿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拖着早已鲜血淋淋的双腿爬了过去,不住的磕头。
河滩边乱石嶙峋,不一会儿他们的额头便满已经是血肉模糊,斑白的头发与血污黏在了一起,让法师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曾几何时,他们的头发也是青黑之色,可得知此噩耗后却一夜之间白了头。
即便心中百般厌恶,但法师依旧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假惺惺的把他们扶了起来,就在他们的眼中露出希翼之色时,法师的话却将他们打回了十八层地狱。
“你们的孩子从此就要去侍奉河神了,这可是多大的福分啊,小小年纪就要去做神仙喽”,法师假惺惺的说道。
“可是,可是”,他们干哑的喉咙中勉强挤出了几个字,却被不耐烦的法师所打断。
“可是什么可是,这是县里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再说了,这是由抽签决定的,公平公正,这是他们的命,怨不得别人”,随后甩开了他们三番五次想要拉住自己衣摆的手,突然眼前一亮,朝着一旁走去。
“刘老爷,郑老爷,您二位忙着呢”,法师一脸谄媚的走到了二人的身边,身子不由得弯了下去。
这两位的衣着和刚才那两对夫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浑身绫罗绸缎,手上戴着翡翠玛瑙,富贵逼人。‘
可相貌却着实不敢恭维,左边那位面色青黑如铁,眉目耸拔,这倒也罢了,偏生还长了个地包天的相貌,这是刘老爷。
右边那位郑老爷可更了不得了,低眉鼠眼,身形干瘦,仿佛耗子成了精,一身好衣裳披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论不类。
“怎么,他们又在那里闹起来了?”,刘老爷森然一笑,“要是他们再这样闹下去,恐怕耽搁了时辰,恶了河神,我看哪不如把他们也一起沉到河里罢了”。
“刘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郑老爷啧啧摇头,“这样可不是我等良善之人所为”。
“有何见教?”,郑老爷有些好奇的转头问道。
“那两个男的沉河了倒没什么,就是可惜了那两个小娘子”,郑老爷话锋一转,“不如让我带回去好生照顾,也算是一件积德的好事”。
“还是郑兄心善”,刘老爷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容,心中却暗道:照顾?你那五十多个老婆,照顾的过来吗?。
二人三言两语之间便决定了他们的下场,法师心中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感,要是自己哪一天对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也逃不过这样的下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放开我”。
“不要,救命”。
伴随着扑通两声,便只余下两个女子在朝着湍急的河水中哭喊着,在他们的身边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正死死的拉着她们的胳膊。
远处的嘈杂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心情,却让法师的背后一片冷汗淋淋,他知道这是在敲打自己。
也是,最近做的确实勤快了一些,前不久就是因为这样才引来了那道人。
想起那道人,法师的眼中还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色。
他的剑上闪烁着如电般的青光,只是轻轻一斩便破开了河神的鳞甲,要不是自己机灵,身上带着一把得自神机营的弓弩,配合符箭,在一旁洞穿了他的心脏,或许现在河神早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咦?
法师突然眼睛瞪得溜圆,他好像从人群中看到了那道人的身影,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经死了,一身披挂还放在自家宅子里没有来得及处理。
难不成是眼花了?法师揉了揉眼睛,发现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一定是眼花了,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世上怎么会有死而复生的法术。
“聋了?”,就在此时,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法师顿时吓得一激灵,转头欲骂,发现是刘老爷正黑着一张脸阴沉的看着他。
“什么?”
“我说,明天的祭祀可千万不能出差错,不然拿你是问”,说罢二人便没有再再看他一眼,说笑着走向了早就候在一旁的轿子。
“二位慢走”,法师满脸堆笑的说道,等到二人远去之后,法师顿时变了个脸色,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
“什么玩意,早晚把你们两个也喂了河神”。
......
姜明刚一踏入清河村的地界,之前与佩剑断开的联系就这么恢复了过来,姜明不由得一喜,便循着方位找了过来,却见河滩上热闹非凡,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祭祀河神,便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
“河神庙”,姜明抬眼看着这粉墙黛瓦,金碧辉煌的庙宇,不由得有些失神。
区区一个河神凭什么有这么大的牌面?这些人还给它塑了一座金身。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此地的联系最为强烈,他可以确认,自己的剑就在这座庙宇中。
可为什么会在此地,姜明也是两眼一抹黑。
姜明走进了河神庙,或许是因为他是生人的缘故,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一名童子跟随着,这让他有些不好出手,逛了一圈之后只好无奈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