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和尚和空虚公子虽然侥幸逃得一命,可郑老爷的运气可就没有这么好了,在即将出来的时候被那僧妖一把抓住了腿,就这么一咬,半边身子都没了。
之所以还留着这幅画卷,还引得二人争抢,盖因要是遇见不可力敌之人时,还可将这僧妖放出,伺机遁逃。
就在二人争辩之际,只听得后边传来了一声大喝。
“风来”。
霎时间天旋地转,飞沙走石,风沙将马惊得高高抬起了前蹄,要不是二人拼命伏在马上,死死的抱着,保不齐会被甩下马去。
便是在此时,几颗砂石正好没入了马儿的眼睛里,这还了得,马儿更加疯狂的跳动了起来,二人再也控制不住了,登时被甩飞了出去,狼狈的滚落在了地上。
姜明散去了狂风,纵马便朝着二人踩踏而来。
无念和尚皮糙肉厚,即便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也没有什么事,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在姜明接近之前便狼狈的闪开了,但空虚公子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从马上掉下来,正摔得七荤八素之时,马蹄又重重的踏在了他胸口之上。
只听得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空虚公子两眼暴突,面色血红,一股股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头一歪,就这么失去了气息。
“你的主子在什么地方?把他交出来”,姜明低头问道,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腰间的那枚画卷。
无念和尚倒也干脆,把画卷拉开,朝着姜明一抛,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跑去。
被拉开的画卷顿时不安分了起来,不住的颤抖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出来一般,姜明神色一凝,他们口中的妖物还在画卷中,看那架势似乎马上就要出来了,便也不敢大意。
正欲一剑将其斩成两段之时,却不料从天上落下了一团水球,将画卷包裹在内,画卷的动静顿时停了下来,抬头一看,不是高文渊又是何人。
也不知这画卷是用何物所制成,便是在水中也丝毫不见其变湿,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覆盖其上。
“这东西倒是个好宝贝,让我看看”,高文渊落在了姜明身边,伸手没入了水流之中,将其一把拽了出来。
“可惜,可惜”,高文渊啧啧道,“原本的宝物经鲜血浸染,已然污秽了”。
看来郑老爷已然丧命于僧妖之手。
只见他略微拉开了一条缝,便见到里边有一股股的血水涌了出来,滴落在了地上。
“居然还有个妖物?姜兄,还是劳烦你彻底将其毁掉吧,否则让那东西跑出来也是个麻烦事”,高文渊又看了两眼,随后说道。
姜明闻言,点了点头,伴随着一声轻响,那画卷就这么被一分为二,掉落在了地上,再无任何动静。
“画卷一旦被毁去,里边的小空间便会自行崩塌,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会随之消失”。
高文渊一转头,却发现姜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紧,赶忙问道:“姜兄,你这是何意?”
“高兄啊高兄,你为何要欺骗于我?”,姜明摇头叹道。
“这又从何说起?”,高文渊疑惑道。
“高兄明明会腾云之法,却隐瞒了下来,反而和我一道骑马追赶,平白无故生了这么多事端”。
“姜兄这可是误会我了,我哪有那腾云的本事“,高文渊连连苦笑,“好教姜兄知晓,那只不过是一种水行法术罢了,虽然能够腾空,但持续不了多久时间”。
“原来如此,只是这么一耽搁,被那和尚跑了”,姜明点了点。
“放心,他跑不了”,高文渊道。
无念和尚双腿抡得飞快,待到跑出来几百米之后才慢了下来,心中满是死里逃生的庆幸之色。
“还好佛爷我命大,不然......”,他话音未落,便只觉身上传来了一阵寒意,低头一瞧,身子上已然覆盖了一层白霜。
“不,不,不......”,只是转瞬间,他便化作了一尊冰雕,其上不断的冒出森森白气,隐约可见他脸上的惊恐之色。
......
姜明原本准备和高文渊道别,回师门复命,却未曾料到他欲往的方向也与自己相同,便再次同行了起来。
二人找了间客栈歇息,姜明却无丝毫睡意,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发呆,他只觉得最近的记忆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虽然脑海中有关于宗门的印象,但却十分模糊,就连同门师父兄弟也是如此,仿佛镜中花水中月,无丝毫真实之感。
“姜兄好雅兴,不介意与我一同对饮几杯吧”,高文渊此时托着一张盘子走了上来,上边放着一壶酒,几碟小菜。
“自无不可”。
二人于是便在这月下小酌了起来,只是气氛有些沉闷。
“高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好奇的紧啊”,姜明率先开口道,他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十分巧合,甚至巧合得有些诡异,现在一想,却发现漏洞颇多。
高文渊一身法术远在他之上,却被河神庙里的法师囚在了水牢中,虽然他的解释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根本经不起推敲,还有那指路的女鬼,在把姜明引到水牢中后便消失不见,等到姜明回过神想要将其超度一番的时候,却再没有发现过她的身影。
高文渊只是一笑,并未回答,反而举起了酒杯,朝着空中一泼。
晶莹剔透的酒液并没有落下,反而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水幕。
“姜兄,你见过龙吗?”,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也不等姜明回应,他自顾自的便说了起来。
“即便你没有见过,如今也见到了”,他低声一笑,伸手在额头上一抹,其上骤然出现了两个鼓包,细细一看,原来是一对形似鹿角的丫叉。
与此同时,原本明朗的夜空登时乌云滚滚,变得一片昏暗之色,不时有雷霆闪电划过其间。
“所以,高兄你的身份,其实是一条龙?”,姜明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惊骇之色,随后之前的疑问不减反增。
看来这一切都处于他的计划之中,可他此番举动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