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金手指还能升级？

连伯在小厮的搀扶下，把李憕送出了府邸。

“感谢连伯引荐。”

连伯苦笑：“我要是知道你如此油滑，就不会引荐你了。”

走出门去，阿大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李憕钻进车里，刚走出没几步，阿大凑过来问道：“怎么样？”

“杨钊这人没什么本事，是个好傀儡。”

“对了，徐大人传回消息，说……”

李憕在阿大肩膀上拍了一掌，赶忙探出头去观察，发现四周已经没了杨府的人，连伯和小厮正在几十步外站着。

“你继续说。”

“西域组织对萨姆尔很不满意，要是再不能挑起李林甫和陈非的矛盾，就要派新人接替他。”

妈的，这一环环也太紧了，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他刚和杨钊建立联系，定好了除掉陈非的计划，西域组织又突然变招。

“见招拆招吧！先想办法挑起李林甫和杨钊的矛盾，交了差再说！”

经过几天的相处，阿大对李憕愈发信任。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最终肯定能够兑现。

他自己一介武夫，劳心劳神的事情并不擅长。

“我们现在去哪？”

李憕靠在车上，想起杨钊府里极尽奢华，那种直冲天灵盖的眩晕感仍未消退。

他大手一挥：“买房！”

…………

“官人，你眼光真好，这房子曾是贞观年间一位大官的府邸。”阿大的同乡，这位在长安作房屋买卖的牙郎热情地介绍起房子，手舞足蹈的样子和李憕前世见到的那些房屋中介并无两样。

“哪位大官？”

“这个……我忘记了。”不是忘记，而是牙行统一训练的话术，但凡是豪宅都要这样介绍。

三人走进院子，发现房子保养得极好，除了墙壁角落有少许霉斑，屋里落了些灰尘。

踏在地板上，发出阵阵轻微的木板震动声响，像一段美妙的音律，取悦着李憕。

“这房子多少钱？”

“两百贯钱。”

李憕算了算，区区两千两银子，倒是买得起。

“我要是买下来，你送点什么？”

“嗯？”

“你看这院子、屋里都旧了，是不是得找人给我翻修一下？”李憕背着手，在屋里转着圈指指点点，“楼梯重新加固一下，好歹再送点家具，总不能让我光秃秃地住吧！拎包入住能不能做到？”

牙郎听得云里雾里，“您是说，让我把房屋修缮一下，再买一些家什物件？”

李憕点头。

牙郎背过身，掰着手指头翻起白眼，算计着自己拿到的那些牙费够不够承担。

这套房子因为价格太高，已经空置了好几年，遇到个真心想买的买主实属不易。

况且房子总价高，到手的牙费抵得过他两年的收入。

牙郎把心一横：“好！这些都由我们牙行负责了！您什么时候能付钱办地契？”

李憕眯着眼睛，望着屋脊上的鸱吻和天上的流云融为一体，光是看看就已经如痴如醉。

“阿大，回去拿钱，买房！”

阿大瞪着眼睛发愣，站在原地探着脖子，好像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你这是买菜还是买房啊……”

当天下午，李憕就付了买房钱，和卖家签好合同契，又在牙行的见证下签订了一大堆中人牙行契约，跑去官府加盖了公章。

折腾一大圈，李憕忍不住吐槽：“唐朝买房比现代都麻烦！”

按照契约，牙行的人要把房子重新修缮，双方约定了十日之后交房。

…………

才靠在马车上小憩片刻，还没好好享受难得的闲暇，阿大又聊起了工作。

“徐大人那边该怎么办，大家都在等你的计划。”

“山人自有妙计。”

西域组织突然的变招，看似打乱了慎录司的计划，其实很好应对。

他们只需要看到一个结果：李林甫和杨钊内斗。

李憕也乐于看到他们之间狗咬狗，这样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稍微平静后，他又回忆了在杨府里的每个细节，敏锐的嗅觉似乎捕捉到了些不易察觉的疑点。

杨钊此人虽然不学无术，和李林甫相比不算个老成持重的人。但他能在短短几年之间就博取到了圣人的信任，又在长安官场里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不是平庸之辈。

可刚才在府上，自己故意装出那番粗鄙无礼的模样，杨钊似乎笨拙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穷书生，处处被自己占了先机。

这不对劲！

车厢不大，李憕努力伸直了双腿，后背靠在车厢壁上，让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

此刻手边没有纸笔，只能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块白板，就像之前家里用的那块。

他把现在掌握到的线索全部写在了白板上。

安排连伯进入玉堂府监视陈非，并且牢牢把官员掌控在自己手里，从这两个举动来看，杨钊没有看起来那么草包。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在只见李憕一面的情况下，就允许李憕对陈非下手。

看来这是个经久不衰却无比恶俗的驭人之术：挑起下属内斗，稳固自身地位。

如果杨钊能想到这一层，那他刚才展现出来的犹如窝囊废一般的颓样必然是经过伪装的。

好久没编故事了，李憕想，如果是我来写故事，一定会让杨钊的城府更深一些。

他在脑海里那块已经密密麻麻写满线索的虚拟白板上写了一行字：

【刚才在杨府所见的杨钊，乃是替身】

马车轮子轧过一块石头，车身猛地颠簸。

叮！

这声清脆的电子音从李憕头脑中发出，告别电子产品很多天后的李憕被吓得一惊。

他本有些昏昏欲睡，再次凝望脑中那块虚拟的白板时，刚写下的那行字已无踪迹。

有了之前金手指的经历，李憕的惊讶只在心中跳跃片刻，就被一阵汹涌而来的雀跃与安全感淹没。

他又在虚拟白板上写下一行字

【金手指升级了？】

叮！

字迹消失。

“太好了，以后可以不用纸笔，随时随地启用金手指了！”

他又写下：

【杨钊被西域组织收买】

电子音没出现，字迹也没消失。

李憕略微松了口气，还好事情没有更加复杂，要是杨钊也是内鬼，眼下这局面还真不好应付了。

“前面这段路不太好走，你坐稳了！”阿大喊了一句，马车也减慢了速度。

一阵颠簸，李憕被摇晃地在车里四处乱撞。

忽然拉车的老马一阵嘶吼，停住了脚步。

抬头看去，阿大已经把手伸进了车厢，摸到了他那把长刀。

“怎么回事？”

“别说话，可能有埋伏。”

四下望去，满目荒凉，是个人烟稀少的街道。

“这地方最近在修缮，很少有人经过。”阿大说道。

李憕倒是不慌，他清楚阿大的本事，又知道慎录司在全城都有密探，即便有危险可以躲进地道，或是去附近的情报站求援。

此时天色渐暗，九月的长安，临近夜晚便阵阵凉意。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秋风料峭如刀，却夹杂着丝丝甜香。

哪来的香气？附近也没有花……

李憕猛地惊觉，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头脑昏沉。

眼皮遮下之前的最后景象，就是面前的阿大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