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烟与盐之地重生

提利昂·兰尼斯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阵阵呼啸的寒风像刀子一样侵袭着他的脸。

坚硬又寒冷的石壁上结满了霜，像是盐渍，这个“房间”只有三面墙，第四个方向直面稀薄的空气，外面是悬崖峭壁。

“这里是？”

记忆从脑海中涌上来，没错，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提利昂·兰尼斯特，他是一名穿越者，从蓝星而来，穿越到这可悲的身体里。

他急忙低头查看自己的四肢，手臂和腿，紧接着长出一口气。

是正常长度的胳膊和腿。

没错，这个世界的提利昂·兰尼斯特，并不是侏儒，而是一名正常人。

虽然这里没有镜子，或是水，可以看到自己的脸，但是没有穿越成侏儒，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父亲是泰温·兰尼斯特，兰尼斯特家族的族长，凯岩城公爵、兰尼斯港之盾和西境守护，七国上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提利昂长出一口气，既然不是侏儒，那这次穿越，可以说是头彩了。

再次环顾四周，确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鹰巢城的天牢。

他鼓起勇气向悬崖边探出头，往下望。

正下方约莫有五六百英尺，坐落着一座城堡，与他的囚室之间除了空气，只剩下些雾霾，如同轻烟。

更糟糕的是，这悬崖距离对面的墙只有五英尺远，而且地面微微倾斜，让他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

他急忙向后倒退，倚在石壁上，尽力让自己远离那万丈悬崖，一扭头看到一行字。

诸神救救我。

应该是某个之前住在这里的囚犯，用血液在墙壁上涂抹下这些文字，在灰白的石壁上极为扎眼。

得离开这鬼地方，越快越好。

他心里想着，深吸一口气，仍是没敢站起来。一是因为自己的腿和脚冻得发麻，二是这天牢的地面微微倾斜，他担心自己会一失足飞下去。

所以只能拖着身体匍匐在地上，努力不去注意脚下轻轻把他拖向悬崖边的倾斜地面，爬到天牢的门前。

门是破旧的铁门，应该是杂质的含量太高，锈迹斑斑。下方有一个方形的小洞，是用来送食物的。

提利昂把脸贴在门上，尽力的从洞口向外望去，视野内是昏暗的牢房走廊。

不远处的火把下坐着具肥硕的身躯。

“喂！有人吗！有人在吗？”提利昂大声叫喊。

肥硕的身影抖动了一下。

“看门的！”他继续喊着，开始用拳头捶打铁门。

庆幸自己不是侏儒，即便是不知道被冻了多久，双臂依然有力，砸得牢门哐哐作响。

胖大的身体终于把屁股抬起来，在狭小的走廊内甚至不能完全直起腰，晃动的火把让提利昂不能看清他的脸。

他一步三摇的来到牢门前，一脚踢在铁门上，把提利昂的脸弹出去好远，摔倒在石壁上。

紧接着随着钥匙的旋转，在一阵吱呀呀让人寒毛竖起的响声中，牢门被打开。

一张肥硕的，拥有着细小深色眼睛的圆脸出现在面前。

“看门的，我要和你谈谈。”提利昂仰面朝天，伸出手臂。

“我不叫‘看门的！’我叫莫德！”莫德咧开嘴，露出满口褐色烂牙，“太吵了！”

“好的莫德，咱们俩谈一谈。”提利昂极力的控制语气，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害怕。

“你想不想发财？”

“你这个骗人的‘魅魔’！我倒是想走你的后门！”莫德满眼血丝地咆哮着，他一只肥手里握着一条又粗又宽的皮带，对折了抓在掌心。

接着提利昂就挨揍了，他被莫德反手挥出的皮带打中了手臂。

“该死的‘魅魔’！”莫德重复着，“能在这里躺着等死还喋喋不休，我在那狭小的地方，腰都直不起来！”

“别吵！”莫德说着，想把提利昂向悬崖边赶过去，“翻过身来，让我舒服舒服！”

莫德再次挥出一击，可是提利昂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

“金子！金子！”提利昂背靠着石壁喊叫着。

“没有金子！”

“他们抓我的时候把我的钱包搜走了，但我是兰尼斯特家族的继承人！”

“我将会继承凯岩城，我将统治西境，我将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你躺着就能够赚到金子，让你赚到腰都直不起来！”

莫德的皮带再度扑来，但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挥，动作缓慢，充满轻蔑。提利昂伸手抓住皮带，这下他成了他的囚犯。

“你完全不用冒风险，只要帮我传个口信就成。”

狱卒把皮带从提利昂手中抽回。“口信？”他说，就好像以前从没听过这两个字，一皱眉，额头上便现出许多深陷的凹痕。

“是的，莫德大人，你听我说什么，就去跟你家夫人说什么。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如何才能打动莱莎·艾林？提利昂·兰尼斯特想着，“认罪？绝不可能，自己已经不是侏儒，比武审判只能是死路一条。”

突然灵光一现：“告诉莱莎夫人，我要跟她谈谈‘仿声鸟’。”

“仿声鸟？”莫德举起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提利昂做好挨打的准备，但狱卒迟迟没有下手，怀疑和贪婪在他眼里交战。

他想要跳槽，却怕被骗，看来这蠢瓜以前似乎常被人戏弄。

“骗人，”他阴沉地喃喃道，“魅魔想要骗我。”

“要不咱们白纸黑字写清楚。”提利昂发誓。

有些文盲对文字特别厌恶，有些则迷信般地将其奉若神明，仿佛那是种魔法。幸运的是，莫德属于后者。狱卒放下皮带：“写下金子，能够躺着赚到的金子。”

“是的，躺着就能让你赚到的金子！”提利昂向他担保，“亲爱的好朋友，我向你保证，这些金子能让你赚到都直不起腰来，就像在这小走廊一样。”

凯岩城的地道和这里一样狭小，反正都是在山里建筑的城堡，这蠢蛋一定分辨不出来。

莫德把玩着皮带，不过最后还是妥协地取来纸和墨水。

提利昂把保证写好之后，狱卒狐疑地皱眉看着那张纸。

“现在去帮我传口信吧。”提利昂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