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河间地,绿叉河

“这样走,我们得半个月才能到绿叉河。”波隆骑在马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队伍,这支山地氏族人,活像乞丐大军。

提利昂检视着自己这支衣着破烂的土匪队伍。

六百多名来自石鸦部、月人部、黑耳部和灼人部的山地氏族,这只是他着手组建的军队的雏形。

夏嘎代表石鸦部,乌尔夫代表月人部,齐克之女齐拉代表黑耳部,提魅之子提魅代表灼人部。

而冈恩之子冈梭尔此刻正在召集其他部落。他不知泰温看了这些身穿兽皮、手持偷来的破铜烂铁的人会怎么说,事实上,他自己看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究竟是他们的首领还是俘虏?恐怕是两者兼而有之。

“我们要加快行军速度。”提利昂喊道,跟在他马屁股后面的,正是山地人的领袖们。

齐拉跟乌尔夫靠得很近,因为月人部和黑耳部之间的关系向来密切,他们共同掳掠,还有通婚,困难时期还会分享战利品。

提魅之子提魅则独自前行,他是一名独眼的年轻人。

明月山脉里的每一个部落都打心眼里害怕灼人部,因为他们用火来证明勇气,甚至在宴会上烧烤人来吃,当然提利昂觉得不过是谣传。

而提魅不但让别人害怕,更令所有灼人部民害怕,因为他成年的时候用一把烧得白热的尖刀剜出了自己的左眼。

提利昂以前听说过,灼人部中一般男孩的成年礼多半是烧掉自己的一根手指,或是非常勇敢或非常疯狂的人才会烧掉一只耳朵。

提魅的灼人部同胞由于对他的挖眼行径大为折服,五体投地,立刻便让他成为“红手”,就是战争领袖的意思。

还有不少人留在了明月山脉中,他们要准备行李,举家搬迁到塔贝克厅的遗址上,当然多半还有些不愿意走的人,只要是愿意搬迁,提利昂都给队伍留下了自己的亲笔信,以免在三河流域遇到兰尼斯特军队,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我们需要加快!”提利昂再次大喊,这声足够大,盖过了嘈杂的行军声,酋长们纷纷看向他。

“我可不相信你!”齐拉是个矮小强悍的女人,胸平坦得和男孩子一样,却一点也不笨,“平地人的酋长以前欺骗过山上部落。”

“我有让你们向我发誓效忠吗?”提利昂反问,“或者是让你们放下武器?”

宗教和武力,给人以安全感。

提魅摇摇头:“的确没有。”

“非但如此。”提利昂说,“我还给你们提供了战斗的场所,让你们可以尽情掳掠。还有居住的场所,塔贝克厅要比阴冷的山洞好上百倍。嘿,波隆,如果我愿意给你一座城堡......”

还没等提利昂说完,波隆抢答道:“除了不让我嗦啰你的命根子,想怎样都行。”

他的玩笑话让夏嘎哈哈大笑。

“包括像莫德那样?”提利昂笑嘻嘻的问。

莫德已经完全走不动道了,他留在队伍的最后面,和氏族的辎重行李一起前进,好消息是,他一晚上就把提利昂身上的银鹿赚了个干净。

“可酋长是你父亲,又不是你。”齐拉说。

“相信我,齐克之女齐拉。”提利昂坐在马背上严肃的说,“如果你儿子长得像我这模样,但凡是他想要你所有的东西,你都不会拒绝。”

“我一点都不怀疑。”波隆点点头。

“孩子妈看到他,都直眼了。”夏嘎说,“我骗她,这小子的命根子跟树枝一样细,她才肯不看。”

酋长们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三叉戟河是河间地的一条河流。它分成三条支流:红叉河,绿叉河和蓝叉河。和平时期,三叉戟河的支流是在河间地运送人和物资最便捷的方式。

但是在战争时期......提利昂沿途已经看到了许多烧毁的房屋,他们快马跑过焦黑的田野和焚尽的村舍,进入河间地区,接近三叉戟河的支流绿叉河。

提利昂虽没看见尸体,但空气中弥漫着专食腐尸的乌鸦发出的味道,显然这里最近曾发生战斗。

提利昂从高山氏族的战士中选拔出了三百人,加急行军,比原定计划提前几天赶到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客栈以北,穿过丰饶的溪谷和林地,是兴旺的城镇与奔流城堡,国王大道的一部分沿着绿叉河铺就。劳勃·拜拉席恩就是在红宝石滩以北发生的三叉戟河之役中赢得了王冠。

“还记得这里吗,魅魔。”波隆笑着说,他清楚地记得,在十字路口的旅店,他帮助凯特琳·史塔克劫持了提利昂。

“不记得。”提利昂无心回忆穿越前的事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父亲的军队,还有自己的老哥。

他需要赶到军营,不是为了这第一场胜利,而是需要渡鸦,他需要赶紧通知到老哥,如果时间线没有差错,亲爱的老哥正在围困奔流城。

自己美丽且“睿智”的老姐,和“仁慈”的侄子无所谓,老哥必须要保住。

马蹄声从前方传来,黑耳部的齐克之女齐拉当先去侦察,现在带着斥候回来了。

“从营火计算,应该有两万个,”她说,“红旗子,上面一只金狮子。”

“是你父亲?”波隆问。

“九成是。”提利昂说,“也有可能是我老哥詹姆,不过他可不习惯带这么多人。”

提利昂安排大部队缓慢前进,自己则带着几位部落的酋长快速前进。

不多会,兰尼斯特的巡逻队很快出现,提利昂的容貌,以及淡金色的头发和绿色紫色的异瞳,守卫队长一眼认出他是领主的儿子,立刻派人护送他继续前进。

离十字路口半里格的地方,架起了一道削尖木桩排列的防御工事,由长矛兵和弓箭手负责防守。

防线之后,营地绵延直至远方,炊烟如纤细的手指,自几百座营火中升起,全副武装的人坐在树下磨利武器,熟悉的旗帜飘扬风中,旗竿深深插进泥泞的地面。

他们走近木栅时,一队骑兵上前想要盘问。

领头的骑士身穿镶紫水晶的银铠甲,肩披紫银条纹披风,盾牌上绘有独角兽纹饰,马形头盔前端有一根螺旋独角。

他赶忙拦住了手下的骑兵,因为面前的来人过于容易辨认。

提利昂勒马问候:“佛列蒙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