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泰温·兰尼斯特

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揭起面罩：“提利昂大人。”

他惊讶地说，“大人，我们都以为您死了，不然也......”

他有些犹豫地看着那群原住民:“您的这些......同伴......”

“他们是我亲密的朋友和忠诚的部属，同时也是兰尼斯特的盟友。”提利昂回道，“我父亲在哪儿？”

“泰温大人暂时将岔路口的旅店当成指挥总部。”

“我这就去见他。”

“遵命，大人。”佛列蒙爵士调转马头，一声令下，便有人将三排木桩从地上拔起，空出一条路来，让提利昂带着他的人马穿过。

泰温公爵的军营广达数里，齐拉估计的两万人与事实相差不大。普通士兵露天扎营，大多在树下，或者是简易的棚子；骑士则搭建帐篷，而有些领主的营帐大得像房屋一样。

提利昂瞥见普莱斯特家族的红牛纹饰、克雷赫伯爵的斑纹野猪、马尔布兰家族的燃烧之树，还有许多他叫不出来名字的家徽，看来之前的自己不热衷于学习。

他快步跑过，骑士们纷纷向他打招呼，而民兵见了那群原住民，吃惊得张大了嘴，好似见了鬼。

夏嘎的嘴张得也不小，显然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马和武器。谷地的骑士虽然装备精良，可约莫十几年也没聚集超过一千人。

其他几名高山氏族的惊讶之情掩饰得稍微好一点，但提利昂认为他们的惊讶程度绝不在夏嘎之下。情况对他越来越有利了，他们越是对兰尼斯特家的势力感到折服，就越容易听他摆布。

旅店招牌下站了两个红袍狮盔的卫士，一左一右看守着门。

“我父亲人呢？”

“在大厅里，大人。”

“我的人需要吃喝，”提利昂告诉他，“交给你打点。”

“还有，波隆，安抚好他们，免得乱来。”

他走进旅店，原先作为饭堂的位置被一扫而空，四张方桌拼在一起，铺上了一块大大的红布，一群爵士围坐在此，盔明甲亮。

目光越过人群，提利昂立刻看到了父亲。

身兼凯岩城公爵与西境守护二职的泰温·兰尼斯特现年五十多岁，却健壮得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即便坐着，他依旧显得身躯高大，两腿颀长，肩膀宽厚，小腹平坦，手臂虽细却肌肉结实。头上的金发被梳成漂亮的背头，嘴唇上环绕着金色胡须，尽显干练。他的眼睛淡绿中带着金黄。

凯冯·兰尼斯特爵士坐在泰温的右侧喝着一瓶麦酒。叔叔干瘦，就像小一号的泰温，黄胡子修剪得很短，几乎都看不到。

凯冯爵士首先看到他。“提利昂？”他惊讶地说。

“叔叔，”提利昂一鞠躬，“还有父亲大人，各位爵士大人，见到你们真好。”

“提利昂！”泰温公爵霍然起身，“诸神在上，你平安无恙。我夜夜祈祷，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将婊子的娘家化为焦土......”

凯冯·兰尼斯特似乎从未听过他哥哥说出这样的话，但随即也觉得理所当然，他耸耸肩，冲提利昂眨了眨眼。

“快坐到我身边来。”泰温吩咐着，原先坐在他身旁左侧的爵士起身，他的盔甲上印着一棵燃烧的枯树。

是亚当·马尔布兰，烙印城的达蒙·马尔布兰伯爵的儿子兼继承人。提利昂记得，他从小就在凯岩城当侍童，是詹姆·兰尼斯特的童年好友。

提利昂向泰温身旁走过去，路过的爵士们纷纷起身，拍拍他的后背，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摸不到他，只能起身示意表示尊敬。

“你一个人回来的？”凯冯舅舅问他。

“不。”提利昂回答，在这会议上，他尽量挑干的回答，“我被掳走的时候，随从都被杀死了。但是半路上我收罗了大概两千名高山氏族人，他们正在汇聚而来。”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要知道，两千人几乎是一个小贵族能召集的全部兵力。

“这才像狮子，让敌人听到我们的怒吼！”泰温从不发笑，但手下的爵士听到他们的封君这样说，都松了一口气。

“你许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好处？”接着父亲问到了关键。

“第一批随我到达的，只有三百人，不过接下来的两天内，还有二百人能集结到。”提利昂给自己倒了一杯麦酒，边喝边说。

“我许诺他们荣誉，当然这是屁话。”他喝了一大口，喘了会气，“主要是金子，武器，盔甲，以及掠夺战利品的权力。还有我让他们把族人迁到塔贝克厅的废墟......”

“大人。”有一名爵士开口，“让山地氏族进入西境，获得封地？这不太合规矩。”

提利昂看到他的盔甲上画着金色的山峰，是金牙城的......谁来着？

在座的的爵士们陷入了沉默，没有人敢接话，大家都看着泰温·兰尼斯特。

老狮子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是极具威慑力，提利昂感觉到四张拼起来的桌子正互相碰撞。

“里奥·莱佛德爵士，你在质疑提利昂？”

“大人，我绝无此意。”里奥·莱佛德爵士立刻站起身，“我只是失言的询问......”

“他是你们未来的封君，他的决定既是我的决定，如果要质疑，也是我和凯冯来质疑！”

泰温的声音让提利昂有些耳膜阵痛，他坐的太近。

“对不起大人。”里奥·莱佛德爵士再次道歉。

“无关紧要的事，无需道歉。”提利昂立刻起身，“我并没有许诺山地氏族城堡或是土地，在西境他们没有根基，翻不起风浪。况且塔贝克厅的废墟需要人修整，参加战斗的氏族人也需要有人质来保证忠诚......是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完。不过请问，军队现在的武器装备，由谁负责？”

“正是在下。”里奥·莱佛德爵士说，“大人。”他补充道。

“那我带来的三百名战士，就交给你武装了。”

“遵命，大人。”

“好了。”泰温·兰尼斯特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所有人出去。”

爵士们纷纷起身。

“凯冯和提利昂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