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第一个鬼子

怎么办？沈廷昭这时是真有些慌了，小鬼子还不知这儿已经是个空阵地，他们匍匐在那不动，显然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开始冲锋。

不对，小鬼子每次冲锋前会先来轮炮击，过后是有坦克跟随坦克，进行步坦联合进攻冲锋。

他们是在等炮击！沈廷昭忙将几枚手榴弹塞进腰间皮带的弹盒里，猫着腰翻出战壕，朝阵地后面跑。

他想明白了，一个人守阵地没有意义，更关键的是这阵地有可能已被放弃，自己还傻了吧唧的等人来支援。

教导总队和其他留守的国军应该是撤往了苏州河南岸，不然不可能空着这阵地不要，而这一排是留下掩护主力撤退的。

现在就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逃，就是苏州河南岸，趁小鬼子还没追击过来，要尽快赶到苏州河边。

他前世来过数次上海，将抗战遗迹都转了个遍。

虽然地形和环境已完全大变样，大体方向却是大差不差，趁着黑夜是最好的逃离时机。

他刚跑出阵地，轰轰轰，密集的炮弹如雨泻一般落了下来，炸的阵地上火光升腾土雾弥漫。他要是迟上一迟，这会就可能成碎肉末了。

沈廷昭跑得更快了，这穿越后，不但人变年轻回到二十岁，感觉力量也比以前大了些，腿迈起来比当年在校当学生时还轻快。

他不能往北站方向，也就是四行仓库跑，这个时候，八百伴已从四行仓库退到了租界，被英国人收押，那个方向被日本人封死，租界是去不了了。

跑过几处废墟，前面出现一个岔口，他迈上了向南的路。

黑夜漆漆，远处炮声隆隆，是日军在炮击苏州河南岸的国军。想必是部分日军也到了苏州河北岸边的某处。

一路上果然没看到教导队的人，按说教导队其他部的阵地也在这一片，他们果然是全撤了，也没见到其他国军的身影，难道这北岸上真就剩下自己这一个假冒的国军？

又跑出了一里多地，前面竟出现了火光，还有枪击的声音，这什么情况？

又趋近了些，才看清着火的是片民宅，他不敢再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跑，猫着身贴着路边阴影里往前移动。

身后的鬼子随时会追上来，前面路又受阻，必须得赶紧绕过去。

听时骤急时稀疏的枪声，双方的人都不多。

离得更近了些，沈廷昭不再前进，隐在阴影里观察了会，很快就辨别清楚了情形，是有人被堵在了民宅里，人好像还不少，外面的人围着这片宅子也不冲，就是耗着。

被堵在里面的人很着急，几次想冲出来都被打了回去。

还没看清两边是什么人，初步猜测外面围堵的人应该是小鬼子，看他们不着急的样子是在等其他同伴过来，他们人不多，手上好像也没重武器，连掷弹筒都没有。

他仔细观察鬼子的开火点，估算出鬼子的大体情形，外面的鬼子有五个开火点，有挺歪把子机枪封着路又封锁着民宅大门，其他鬼子在机枪周围呈小半扇形围着，举着三八大盖，宅子里的人一冒头就会招来子弹，被打回去。

自己这位置是斜对着鬼子，也可以绕到北面去进入民宅中，但进去干什么呢，当另一只鳖吗？

他将枪端在手上，匍匐着身子往前爬，他的目标是鬼子的机枪手。

鬼子机枪手侧卧在一块石头后，机枪就架在石头上，其他鬼子分散躲在或是树后或是土垄后。

爬了二十多米，不能再向前了，再近点就会被鬼子发现。他举起枪，寻找最佳角度瞄着机枪手。

他发现，机枪手扫完一梭子就会缩到石头后，这块石头后还有个填弹手，时不时冒下头。

他轻轻拉动枪栓，手搭上了扳机，枪口也瞄着了石头处，等机枪手再冒头扫射时，他就是一枪射过去。

能否命中目标，他不是太有信心。倒不是他枪法不行，无论当国防生时还是去了警队，他都是枪法好手，每次射击大比武不说回回冠军靶靶十环，那也是一二名里常徘徊，十环九环随便打的状态。

他是对枪没有信心，第一次用毛瑟枪，还一枪都没开过，还不熟悉枪的性能，手感也还没磨合，只能期盼有个好运气。

这时，鬼子机枪手又探出身子，他手扣着扳机又在猛力扫射，是国军又想冲出来。

沈廷昭没去看民宅，偏着头顺着瞄准线死死盯着鬼子机枪手，将瞄准点对着他的胸口。

鬼子机枪手哒哒哒的扫完了一梭匣，像是又逼回了国军。他手松开扳机，身体一仰，有些得意的样子，就要隐回到石头后。

“砰！”

沈廷昭扣动了扳机，随即，他看到鬼子机枪手身子一震，朝一边倒去。

沈廷昭吐了口气，还是打偏了，本想一枪击中胸口的，却打在了右胳膊上。

但他来不及沮丧，眼睛没离开准星线，拉动枪栓又扣动了扳机。

鬼子机枪手突然受伤，让隐在石头后的填弹手一惊，他猛地抬头张望，随即感到举止冒失忙要往下低头时，沈廷昭的第二枪就响了，这一枪正中填弹手的面门，打得血花四溅，一枪爆头。

突起变故让其余鬼子一惊，有两个枪口就指向了沈廷昭的方向，枪口喷出火花。

开完第二枪，沈廷昭抱着枪滚出十几米，趴在地上不动。

刚才隐身处嗖嗖嗖的，几梭子弹飞过，打得地面溅出火花。

虽然两枪打伤一个打死一个，但他心里一点不轻松，也没有第一次打死鬼子的喜悦，因为身后的鬼子肯定已经在往这儿追来了。

他心里只盼着宅子里的这时能赶紧往外冲。

但让他失望的是，前面还躁动频频想往外冲的国军，这时反倒按兵不动了。

或许他们也在等自己冲，沈廷昭苦笑，自己一个人怎么冲？刚起身就会被指向这边的两枝枪撂倒。

他心里暗暗着急，留给他们这些逃命之人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砰，砰砰砰！”

终于，宅子里的国军动了，呼啦啦涌出一群人，端着枪也不讲什么瞄准，先就是各扣扳机朝鬼子隐藏处纷纷射出子弹，先在气势上压倒鬼子。

没有机枪的压制，涌出这么多人，鬼子一时也慌了手脚，他们举枪迎击，也没了什么准头。

沈廷昭见到指向自己这边的两枝枪又瞄回了那边的国军。他也端起枪朝着鬼子隐身处又是一枪，他也不知打上没打上，只见那鬼子本来倚树而站，这时顺着树干滑坐了下去，那里没有发出枪声。

他看了眼冲出来的国军，大概有二十多个。这时地上已倒了三四个。

鬼子的作战素质确实强，这般慌乱中，还是能发起反击，射杀对手。

这伙国军这时也没怯退，他们也知道这是最后的冲出去的机会，端着枪朝鬼子冲了过去。

沈廷昭没有跟着冲，他仍伏在地上，枪口来回瞄着鬼子藏身的地方。此前他已观察清楚鬼子的开火点，对他们藏身处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