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不到大路,又看不到土阿木和张天雷,我慌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从灌木丛的深处传来了羊儿的咩咩声。
“羊?!″
我的脑袋已经炸锅了!
这大半夜的,这荒郊野地里,哪来的羊群呀?!
在月光下,轰轰隆隆的真的出现了一群羊,一群绵羊!
绵羊们好像吃饱了,肚子滚圆,一边咩咩叫着,一边争先恐后的往前跑。
随着羊鞭的炸响,在羊群的后面,我看到了一个头上梳着两个长辫子的姑娘,是汉族是回族,认不清楚。
那姑娘嘴里轻轻哼着歌儿,年龄大概在十八九岁左右,她应该是放羊放回去晚了,现在正在催着羊群往家赶。
我像木雕一样坐在沙丘上,不知道是该和这位姑娘打个招呼呢,还是不该。
如果她是个人,是个真人,那还好说,万一她是个鬼呢?
想到这儿,我身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尿急,但是也不敢现在站起来去小解。
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倒霉催的了!
都怨自己!
要是自己骑着单车一个人顺着公路走多舒服啊,偏偏脑子里像着了魔,非要跟着张天雷和土阿木一起走,现在可好,这俩人不见了,自己被孤零零的抛弃在了一个云里雾里的地方,真是作死。
羊群走过,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并没有闻到那些羊群身上传过来的羊骚味儿!
那个姑娘好像是看到了我,她挥起羊鞭和我打了个招呼。
不过看我没有回她,姑娘也就不敢向我打第二次招呼了,估计在这大半夜的,和我这么大的一个男人打招呼,对她来说应该很危险吧。
我紧紧看着那姑娘和羊群,希望她们赶快走过去,这样我一个人就有胆量去找张天雷和土阿木了。
就在姑娘和羊群走出去约有一百步左右的时候,忽然,我听到在姑娘的身后传出来了马蹄声。
一个人,一个男人,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好像是个民族人,是哈萨克,是蒙古还是其他族搞不清楚。
他嘴里啦呜哩哇啦的唱着歌,身体在马背上摇来摆去,但是不管他怎么摆,怎么摇,就是从马上摔不下来!
这些骑马的民族就这点儿最厉害,他们喝醉了酒,只要骑上马,他们就可以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一种极端的平衡。
你眼看着他向左边歪,越歪越厉害,但是往往他就会在快要摔下去的那一刻,突然又做直了身体,眼看着快从右边歪下去的时候,他又会突然把身体返往中间坐端正。
骑马的汉子比姑娘走的快,很快,那匹马变到了姑娘的身后。
那个骑马的汉子在对牧羊姑娘好像在说调戏的话,姑娘生气了,她拿出马鞭去抽那人骑的马。
马儿吃疼,猛的往前一窜,这下喝酒的汉子保持不了平衡了,一轱辘从马上摔了下来。
牧羊姑娘哈哈大笑。
这一跤摔的骑马的汉子好像酒一醒了大半,他向四周看了看没人,便突然扑向了姑娘,然后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姑娘发出凄惨的呼救声。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奋不顾身的冲了下去!
看到我要过来救人,那个醉汉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从姑娘身上下来。
他冲着我唧唧歪歪的说了一些听不懂的威胁的话,可是我现在已经热血上头停不下来了!
我要救那姑娘,我要和这个混蛋拼命!
毕竟是做贼心虚,那个醉汉现在的酒好像全醒了,不过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气急败坏的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
此时的牧羊姑娘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服,她站起身来,挥起羊鞭啪的一声抽在了醉汉的脸上。
这一边打的很准,打的非常狠!
我估计这家伙的脸可能被鞭子打烂了。
看到匕首,再看看自己手无寸铁,我迟疑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穷凶极恶的醉汉,他想明白了,他知道牧羊姑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暂时放过了牧羊姑娘,虽然挨了打,但他依然手握匕首向我冲来!
我吓坏了,喊了一声我的娘唉!
拔腿就跑。
不过在这沙地上我根本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刚跑出去十步,醉汉便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随后就听噗的一声,我感到自己的腰上一凉,我知道中招了!
我挣扎着又往前跑了两步,但是腰上的剧痛开始了,让我无力可用!
就在醉汉追上我再次向我挥起匕首的时候,牧羊姑娘的羊鞭又到了,啪的一声又抽在了醉汉的背上!
醉汉被激怒了!
他回过身扑到牧羊姑娘的身上,疯狂用匕首对牧羊姑娘一顿乱捅!
姑娘在断气之前突然喊道:“四十二连!“
我想去阻拦,可是脚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就迈不动,我用手向腰上一摸全是黏黏糊糊的血液!
就在月光下,就在这荒无人烟的沙丘上,醉汉当着我的面把牧羊姑娘给杀了!
我泪如雨下。
腰上的痛,心里的痛让我想大声呼喊,喊救命,喊人,可是当声音冲出喉咙以后,我才发现声音太弱了。
杀了人,那个醉汉好像也懵了,他握着匕首坐在沙丘上呼哧呼哧喘气,好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离我们不远的那匹马仰起头叫了两声,醉汉完全清醒了。
他发疯似的开始刨身边的沙子,去埋那个牧羊姑娘。
我绝望的伸出手想去阻止,可是那个醉汉看也不看我,他在竭尽全力想把他的罪恶埋起来!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只有心是热的,而手脚好像都在变凉。
我知道自己快挂了!
因为我的眼睛开始模糊,而且我看到那个醉汉在把姑娘埋了以后,手拿匕首踉踉跄跄的向我走来。
我绝望了,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就在醉汉快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突然,在冥冥之中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来了土阿木。
那个醉汉愣住了,他转身就跑,而且是从沙丘上直接滚到了他的马跟前。
我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醉汉爬了三次才上了马,然后拼命打马狂奔而去。
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实在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两个眼皮太沉重了,而我感觉我的心好像马上也要罢工了,它不想再为我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