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
原本在暴怒之中的普鲁士国王有些愣神,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对啊,亲兄弟啊!”抓住机会,弗里德里希就嚎了起来:“血浓于水啊!”
一听到血浓于水一词,普鲁士国王心头一震,原本异常愤怒的内心也立时烟消云散。
这下普鲁士国王的动作更慢了,手中的巴掌也莫名的软了下来。
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弟弟。
但是就在此时,弗里德里希抓住机会,便要撒腿跑路。
但是下一秒,他便被普鲁士国王给揪住了后领,随后就是一巴掌拍在弗里德里希的脖颈上。
“哎呦!”弗里德里希发出一声哀嚎,紧接着就耸起了自己的肩,护住了脖颈。
这小子!
普鲁士国王望着他的好弟弟,忍不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小子越是长大,就越是滑头。
自己这一巴掌都没用力呢,这就打疼你了?
一时间,索性也失去了兴趣,松开弗里德里希的脖颈,就直接开口道就:“好了装什么装?说说怎么善后吧?”
“嗯?”原本还在惨叫的弗里德里希顿时收声,脸上带着赔笑道:“大哥,其实这一点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而且我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这小子又擅自行动。”普鲁士国王冷哼了一声:“在外面每一次做事都不为柏林考虑,每次都要我来给你擦屁股。”
“在法兰西和缪拉决斗是这样,现在在黑森卡塞尔也是这样,当街鞭打黑森卡塞尔王储,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虽说普鲁士国王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是语气中仍然充斥着严厉。
“事从权宜啊,哥哥。”眨了眨眼睛,弗里德里希望着自己的哥哥,坦然自若的解释道:“而且缪拉当着所有德意志人的面羞辱普鲁士,我身为普鲁士的亲王,如果不做出激烈反应的话,那么整个德意志地区的德意志人会怎么看我们?”
“那么那些受到我们保护的北德意志邦国又该怎么相信,我们能保护他们?”
“哼,这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就是啊!”见自家哥哥语气有所缓和,弗里德里希是继续抓住机会解释道:“而且黑森卡塞尔背叛德意志人和法兰西人勾结,我当街抽打他,也是为了给其他德意志人彰显一个态度!那就是投靠法兰西的家伙没有好下场!”
“胡说八道!”一提起这个,普鲁士国王原本被按捺住的怒火,顿时再次燃烧。
整个人一时间被气得七窍生烟,立马抬脚踹到了弗里德里希的屁股上。
弗里德里希打了个踉跄,往前扑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听到身后自家大哥骂道:“你还好意思讲这件事,先前王国所定下的策略,是对黑森卡塞尔拉拢,并不是恐吓,你倒好!”
“上门就直接抽了人家两鞭子,还强迫人家签署条约,说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万一黑森卡塞尔的兵在战场上,叛变怎么办?”
“叛变?”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弗里德里希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他梗了梗脖子,望着自己的大哥,说道:“那简直是太好了,那我们就可以借着这个借口将黑森卡塞尔直接吞并,那他们连傀儡国都没法做了!”
尼玛!这臭小子真的是逻辑鬼才!
普鲁士国王瞪着眼睛望着自家弟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话说的倒是风轻云淡。
要是黑森卡塞尔在战场上倒戈,就直接吞并?
弗里德里希,你是不是没有睡醒?
你难道不知道黑森卡塞尔的军力不容小觑吗?
再说了,人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国家,只要战争动员完成,足以拉出三万军队。
这个数字已经是普鲁士军队的1/8了!
你也是知兵之人啊,怎么会这么蠢?
虽然普鲁士国王很是无语,但是还是起了教训弟弟的心思,于是耐着性子提醒道:“小路德维希,你难道不知道黑森卡塞尔有多少军队吗?”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哥哥。”
“那你还这么做?”
“哥哥,您可能进入了一个误区。”
“嗯?”普鲁士国王眉心一跳,示意对方说下去。
“那就是黑森卡塞尔虽然是威廉一世的国家,但他的军队却不是威廉一世的。”
“什么意思?”普鲁士国王被自家弟弟的话给挑起了兴趣。
“黑森卡塞尔的军队是黑森卡塞尔这个国家的,威廉一世只拥有指挥权,但是他并没有从上往下的控制权,他所能依靠的只是他的将领,而不是士兵发自内心的对他的信服。”说到这里,弗里德里希抬起了手掌,然后在国王的注视下,伸出了五根手指:“只要我们控制了上层军官,然后对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分批拉拢,就树立一个理想目标,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为了一个大德意志祖国而奋斗!”
说到这里,弗里德里希将四根手指并拢,只留下食指孤悬于外。
然后他在自己哥哥的注视下,微微抬起食指,渐渐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控制一支军队的核心在于思想,而不是皮鞭,也不是重利!”
“有倒是因利而来,因利而散!”
“一支只为金钱作战的军队,即便训练再良好,也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有理想和信念而战斗的军队才是真正的铁军!”
“......”普鲁士国王嘴角抽了抽,颇感无语的望着自己老弟,很显然是不相信弗里德里希这番的歪理邪说的,他甚至很想朝自己弟弟问上一句:你小子是不是在法国待了一年多?脑子都待瓦特了?怎么说话风格全都是法兰西大革命那套言论?
正如19世纪的人们不相信,人类会飞上天空一样。
这个时代的普鲁士国王也不相信所谓的信念和理想能够战胜一切敌人,他所能相信的就只有这个时代成熟的模式。
“哎。”在重重的叹上了一口气之后,普鲁士国王只好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考教自己的弟弟:“当你在军事方面这么有独到的见解,那么弟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当今的对法局势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