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爷子眼睛睁的椭圆,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胡小二补充道,“邪物干的好事!”
听到这里,老爷子才吸了吸鼻子,“那邪物现在已经驱走了吧?”
“是的,龚爷爷你就先理发吧,我知道你这里有祖传的生发秘方,所以我才来找你的。”胡小二说道。
生发秘法?李安安脑海里灵光乍现,心说居然还有这种秘方,怪不得胡小二带我来这里。
老爷子点点头,便拿起电推剪,“闺女,做好准备了没?女孩子剃光头可是需要勇气的。”
李安安点点头,“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与其留这么丑陋的发型,还不如推光。”
老爷子点点头,心说的确是这样,邪物惹的事情,老爷子长那么大了解过不少。
见到的事情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安安感觉到头皮上压着一块冰凉,伴随着不断的颤抖,她的余光看到了自己的长发在不断的掉落。
胡小二侧身靠在滚烫的铁门上,看着远处工地上的工人们不断的忙活。
“龚爷爷,最近工地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嗨,大事情的确没有多少,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老爷子不断的修理着李安安的头发,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前些日工地上一大早便发现了一具婴儿的尸体,肚子上的脐带都没有剪掉,一看就是私下里生出来被抛弃了。
当时刚看到的时候,那婴儿的心脏还在不断跳动,只可惜刚打完急救电话,婴儿的心跳立马便停止了。”
“还有这种事情......”胡小二看着远处熟悉的房子和工地,“如果真有人想抛弃婴儿,为什么会将婴儿抛至工厂里面呢?那也太显眼了吧,这完全有些说不通。”
“没错,大家都觉得奇怪,可是也没有查到当事人是谁,这件事也就这么样不了了之了。”老爷子说道,“而且听工地上的人说,那婴儿长得凶神恶煞,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生下的孩子。”
“不像是人生下的孩子?”胡小二对这样的措辞感到新鲜,“不像人像什么?”
“说不上来!有人说长得像只老鼠,也有人说像狐狸,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他们嘴里碎叨得来的消息。”
“有点意思。”胡小二说,“我过去和他们打几声招呼。李安安,等下你剪完头嫌热的话就去车里面等我。”
胡小二将车钥匙放在她的面前。
李安安点头,手心拎着的小包里装着刚买的假发。
胡小二从兜里掏出三个硬币,放在了桌上,“龚爷爷,钱就放在这儿了。”
“诶,好!”老爷子一点也不介意。
李安安看到桌上散落的三枚硬币,登时吃惊,“爷爷,你平时剪发才收三块钱?”
“是啊,十几年了,不管来什么样的人找我剪什么样的发型,我只收三块,习惯了。”老爷子的眉头很深,笑容很慈祥,只是很少有人能发现,每次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双手总会微微一抖。
三块钱减一次头,李安安心里感叹着,以前自己去一次理发店稍微修剪一下头发都要好几百,而到这里却只收三块。
登时她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愧疚,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爷爷,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老爷子想了想,嘴唇张了很久才闭合上,“我好久没算过了。”
他转身从破旧的小床底下取出一个瓷罐,“这里面就是我调至的秘方,我等下要将它抹到你的头上,让头皮吸收一下养分。过不了一个星期,你的头发就会长出来,我是说慢慢长出来。不过至少比一般人长快到三至五倍。”
李安安表示随时都可以,并向老爷子表示感谢。
老爷子也不拘礼害羞,直接拿来一个木勺子,挖了一勺像是透明胶泥一样的东西抹在李安安光滑的头顶,随后用手均匀的抹开。
“敷上十来分钟就可以了。”
李安安感到头皮上异常的凉爽,像是被冰镇的毛巾冰敷着脑袋一样。
“怎么样舒服吧?这可是我自家祖传的秘方。”
李安安点头,看着贴着报纸的墙面,疑惑的问道,“爷爷,你理发都不用镜子的吗?”
“心如镜、手亦明,多少年前我就不再使用镜子啦。”
“看样子您做这一行已经很久了吧?”
“是啊,已经很久了,久得我都快不记得时候了。”
“您有家人吗?”
老爷子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都已经离世了。”
李安安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是唐突,便连声道歉,表示不是故意的。
老爷子一点也不在意,摆摆手说道,“不碍事,这问题我都不知道遇到多少遍了,已经完全习惯了。”
他走到一边将手洗干净随后擦干坐到一边,“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从我儿子和妻子那年死后我晃晃悠悠多年,最后就搬到了这里,具体是哪一年我也忘记了。”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干枯的手指挠了挠头发。
“他们是我害死的,我就是一个罪人。”老爷子说,“现在我用余生来赎罪。”
李安安不解的看着他弯着老腰,眼睛也是微红。
这件事他已经藏在心里数十年了,那是一段他不想回首的往日。
他想将这个心事一直带到自己离世,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当他看到李安安的时候,登时想起了年轻时自己的妻子。
那时他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家里祖上因为是地主的缘故,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在别人眼里面的的确确算是个殷实人家。
他叫龚军,那年奉父母之命与村上的姑娘结婚,一年之后产下一儿。
父亲让龚军去村上的理发师傅学手艺,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以后总要靠着自己来养活家庭,所谓坐吃山空,家里的财产再多也经不起败,何况他们家只是一个小地主。
那师傅得知村上地主家的孩子要跟着自己学手,遂连忙答应下来。
龚军的父亲还特地准备了几旦粮食给老师傅送去。
就这样青年时的龚军开始了学技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