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假消息。落幕

山寨彻底被火把点亮,还有那条延伸到金提河的林间小道。

约莫过了一刻钟,刘浩跳上了马背上。

马厩的几匹马都被征用了。

白天的时候为了隐匿身形搞偷袭是没骑马的。

现在需要的是突袭,那就没什么顾虑了。

“双脚用力夹住马腹才能在马背坐稳,不是靠拉紧僵缰绳,拉缰绳马儿只会往前走,知道吗?”一旁的杨宁耐心的教着坐在他前面的少年如何骑马。

他们身下的马儿不规则的到处走动着。

其实他们的年纪、身形都相当,但此时的杨宁却像个大哥。

刘浩看见这一幕失笑出声,嘴角上翘,没想到那个胆小害怕的弟弟经过战火的洗礼,也是适应了战场,并且开始教导后来人。

几乎与同时,刘浩与夏侯晏策动马匹。

一支举着火把的队伍走进了西方向的小道。

夜间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夜空的月亮已经消失不见,林间布满了雾气,只有夜莺的叫声,显然已经到了凌晨。

……

让我们将时间拉回刘浩带人偷袭山寨前。

接近灵昌津渡口附近,一伙人隐藏距离黄河岸边两百多米的林中。

“怎么还没来!”一名匍匐在杂草上的匪徒一巴掌呼到自己脸上,拍死了一只附在他脸上叮咬的蚊子。

同样趴在地面上的尚君长视线盯着黄河西边的水面上,不见火光。

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逐渐靠近,来到了尚君长身边,凑到了其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船搁浅了,吴家的三百兵士带着一千多百姓去接粮去了。”

“千真万确,葛兄弟传来的消息。”

尚君长郁闷了,他知道这次的粮劫不成了,只得放弃,站起身:“都起来,点燃火把,回寨了。”

当他骑着马,带着人行走在返回白马坡山寨的林间小路时,遇到了逃出来的匪徒,看看对方身上有伤,遂质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名匪徒回道:“山寨被人偷袭了,俺逃出来的时候四当家被围着了,不知生死,想来这会是死了。”

尚君长惊诧:“山寨怎么会被发现,那么隐蔽。”

他跟了王仙芝一辈子,山寨这几十年来都不曾被发现,这会不仅被发现,还被端了,他显然不愿意去相信。

“不知道,反正官兵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寨里的弟兄又不多,死的死,伤的伤。”

听到这则消息,尚君长一拳砸在松树干上,树干表面干枯的皮块掉落了些,想到刚刚的消息,咬着牙关道:“葛从周,黄巢这厮派来的人在做什么,传的什么消息。”

“如果他带的人是老兵,袭击山寨的人又是谁。”

他的心腹严荣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黄巢那厮见咱们城里的弟兄被端了,觉得咱们大当家不配做领头之人,索性就向官府检举了我们。”

“又或者他们与官府勾结,是想灭了我们,好吞并濮州的私盐生意。”

尚君长的气息粗重,甚至将城中落脚点被发现的账都怀疑到黄巢身上,甚至在想葛从周带的人是不是黄巢手底下的人。

“走,去匡城,老子定要黄巢那厮付出代价。”

……

天渐渐亮,赶到灵昌津的刘浩站在黄河岸边,脚下尽是黄沙,眼前的黄河河床都降低了些,水流也不往年汹涌澎湃,水面看起来很平静,但他知道水下暗流依旧湍急。

而不远的百多米开外有一个停船的渡口,远远看见能看见有楼船停靠在渡口上。

不少穿着麻衣的百姓或用肩扛,或推着车在渡口上行走。

灵昌津是黄河的重要渡口,商贾往来货物集散之地,灵昌津是唐时的称谓,如今为延津县,不过因为黄河已经改道的原因,位置并不在现在的延津县。

“还是没发现尚君长那一行人,可能是逃走的那些人先找到了他,他带人走了。”夏侯晏走了过来,与刘浩并肩观看起黄河。

刘浩不信:“走了?他们人数不少,理应不怕我们才是啊。”

其实,他与夏侯晏都做好了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

无他,粮船一定要来接的,总不能任由王仙芝抢。

“报!”一名士兵小跑了过来,在他们身后停下,先是抱拳,然后伸手指向尚君长埋伏过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点远,约末离他们有一里地。

“那边的一大片杂草都被压到了地面上,但是现在杂草的叶子上都是露珠,想必人早走了。”

黄河边上的清晨雾气还是很浓的,哪怕干旱,叶子凝成露珠并不稀奇。

“看来真是走了,咱们回吧,去渡口找个船,也好让弟兄们歇息歇息!”刘浩提出意见。

夏侯晏也有这个打算:“去吧,将搜山的弟兄都叫回来。”

等等全部人集合到黄河岸边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翻身上马的刘浩带着他们走向了渡口,又让所有人在渡口的路边小贩处自行购买些爱吃胡麻饼与胡辣汤。

突如其来的大生意让生意不怎么好的小贩笑的合不拢嘴。

小贩老板在刘浩问有没有空的货船可以租借的时候,自然也就帮着介绍了,并且亲自跑帮着去找人。

倒是省下了刘浩人生地不熟,不好找人租船的麻烦。

当然,想必也没有黑心的货船老板敢宰他们这二百多条身上还沾血的汉子。

小贩老板很会来事,找的船不大,刚好够载他们这二百多人以及那几匹马。

人尽数上船之后,刘浩并没有吩咐船夫赶船。

他问过天未亮,五更天就起身准备早餐售卖的小贩老板,昨日到现在都没看见韦家的船只过了渡口。

韦家的船只在黄河上行走多年,这长期在渡口讨食的人自然认得的。

所以刘浩打算等等。

船舱睡不了多少人,夏侯晏上船的那一刻就霸占了,空余的也是队正躺上去。

不过给刘浩留了一个床位。

很多累了一夜,精神高度紧绷的士兵索性躺在了甲板上,睡了过去,呼噜声很杂乱,从未停过。

虽然刘浩也累,但还是撑着,直到船夫提醒那远处驶来的船只就是韦家的船只时,又看见站在船头的是葛从周,心神才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