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别有所图

“永宁郡王殿下，可曾安然回府？”

一道气息绵长的啸声似是从四面八方响起汇聚向正厅，李云歌目光一动，因为这声音他听起来隐隐有几分熟悉。

下一刻，一个身穿青衫的老者飘然现身于正厅之上，只见老者须发洁白身形清癯而挺拔。

“戴公公。”

李云歌认出这位老者是曾帮自己带过话的，内宫中的司礼监秉笔宦官第二号人物戴宜白，立即拱手示意。

“劳戴公公挂念，却是安然无恙地返回王府。”

“殿下已经回来了，如此洒家倒是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戴宜白点了点头，此刻的他不再是李云歌此前在宫中所见那般淡泊平和的姿态，而是目光锐利如鹰整个人散发着惊人的气场。

李云歌心中微凛，仅从对方所散发的这部分气息来看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之前所遇的那个七手怪人。

“洒家出宫追捕作乱的本真教妖人，防务合围安排妥当便顺道来王府看看殿下，见殿下无事洒家便不叨扰了。”

李云歌心中一动，出言道：“戴公公请留步。”

“哦？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戴宜白驻足，淡笑着问道。

“本王这里还有件物事，请戴公公过目。”

李云歌微微一笑，将桌上那染血的布包打开。

七手怪人的头颅兀自瞪大了双眼，两眼瞪得老大一如鸡蛋大小好似直到此刻依旧在为他这位先天强者死于一个一品灵者的枪下而感到不可思议，“死不瞑目”这四个字在这一刻被七手怪人体现得淋漓尽致。

“哦？”

戴宜白瞥见那染血头颅两道白眉不禁微微一挑，“‘七臂猛鬼’白波？这可是一个先天境的灵者，没想到竟然丧命于殿下之手？”

他苍老而精明的双眼中不时闪过异彩，戴宜白原本是因为先赵贵妃与先太子生前的恩情想要多照拂永宁郡王一些，是以在此次特地绕过来永宁郡王府就是为了看一看李云歌的安危，并且在王府外围已布下人手暗中守候。

现在看来，永宁郡王远非表面上那般简单，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却是多操心了。

“适才本王自五叔府邸返回王府，这本真教妖人便暗中偷袭一番交战后勉强将此贼斩杀。”

李云歌侃侃说道，“这人头留在本王府上也没什么用，不如戴公公便拿去吧，想来贼酋的首级对那些本真教的妖人也是一种震慑，让他们知道兴风作浪即便是先天境的灵者我大夏也一样立时诛杀！”

“好！”

戴宜白眼中精光一闪重重地点了点头，岿然道：“洒家先拿这‘七臂猛鬼’白波的项上人头震慑其余本真教妖人，待事了之后再于陛下面前为殿下请功。”

“告辞！”

戴宜白接过人头，眨眼间便消失在大厅之上。

他走后，李云歌又将目光转向赵云，说道。

“子龙能感受到戴公公实力如何吗？”

“深不可测。”

赵云目光凝重，缓缓说道。

“哈哈，毕竟他可是内宫中的第二宦官，自然是有实力的否则绝对坐不下这个位置。”

李云歌手抚下巴，笑着说道。

“恭喜殿下。”

狄仁杰，王猛，贾诩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齐声拱手说道。

“哦？喜从何来？”

李云歌挑眉问道。

王猛嘴角一抿，雅然笑道：“此前臣等所言殿下在‘暗’的优势正逐渐地显现出来，先太子恩威甚重昔年东宫旧臣依旧不少人感念其恩德，他日殿下争鼎之时这些人也将会成为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李云歌的父亲先太子在时无疑是有许多忠心班底，只不过他去世时李云歌实在是太小连一岁都没有，哪怕李云歌能有个十来岁这些东宫旧臣也会拥护于他。

可惜当时的李云歌年纪实在是太小，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孩哪怕是再忠心再有能力的人也扶不起来。

如果长大后的李云歌能有实力登临大宝，这些东宫旧臣也将会鼎力相助，哪怕不为回报昔年先太子之恩德也要为自己正确地下注。

“那这样，就会不可避免地将会与四叔发生一些小小的不快了。”

李云歌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风轻云淡地说道。

当年的东宫旧臣一部分归隐一部分转投他人门下，但同样也有不少投到了先太子同母弟四皇子梁王李元真门下。

这就导致，李云歌与四叔李元真在各自争取这一部分力量时会不可避免地产生矛盾，除非双方其中有一方甘愿放弃或成为附庸。

以前的李云歌志大才疏，四叔李元真心里对他恐怕没什么感到有所威胁，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李云歌的表现每一步都让李元真感受到压力。

未来之事，恐怕很是难言。

“殿下，属下还有一事感到疑惑。”

狄仁杰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头说道。

“嗯？怀英请讲。”

李云歌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既然“神探”开口言明有疑惑，那么其中必定有着什么蹊跷。

“属下在想，今日是五皇子鲁王殿下为王妃举办寿宴之时，炎阳城中大小官员以及勋贵世家许多都亲自前往五皇子府上赴宴，在外围也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巡逻维持秩序。”

狄仁杰捋了捋胡须，蹙额道：“城东鲁王府汇聚了如此多的人，相应的其他区域人手就有那么一些不足了。而本真教妖人为何偏偏选择勋贵世家聚集的城东地带作乱而不选择相对空虚一些的其余地带？”

“的确很诡异。”

一向很少开口的贾诩也出言说道，“本真教妖人没有选择乘虚而入而是选择迎难而上，莫非是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想要将今夜城东聚集的勋贵世家皇亲国戚等人一网打尽？但这并不可能，本真教的实力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或许...”

王猛眼中神采咧咧，思忖道：“本真教妖人别有所图，作乱的目的也并非是外界所揣测的那样。”

李云歌听罢脑海中一阵飞速思索，这本真教到底意图何指？

哪怕他们并不把教众的命当命，可再怎么送命也是需要有利可图而不是拿人命送着玩。

沉思良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

“历经天龙、大夏两代王朝千余年时间依旧对本真教这个教派知之甚少，这其中辛秘恐怕绝非一夕之间可以弄得清楚。”

李云歌说着再次长叹，大夏已经逐渐迟暮，吏治腐败贪官污吏横行，外有诸多异族逞凶内有九龙夺嫡互相空耗。

如今又有隐藏在暗中时不时出来兴风作浪的本真教，未来局势更是一片扑朔迷离。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