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树王诞辰，各怀心事（5k）

这场切磋落下帷幕，雷电真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稻妻百姓，带着雷电影提前退出了聚会。

其余人也都无事可做，所幸就结束了这次的活动。

唐舞麟的生活又回归到了日常。

有任务了带着夜叉们清除邪祟，没事了就和留云带带孩子，研究研究机关术，或者找萍子练练琴，要不就是伪装成普通人和摩拉克斯一起观察璃月人民的生活。

倒是自从上次聚会结束后，布耶尔显得很热情，经常邀请他到须弥一起研究知识。

长此以往，结识了须弥三神中的另外两位。

赤王阿赫玛尔，花神娜布.玛莉卡塔。

转眼间，便又是数百年过去了。

算上我们的大慈树王布耶尔，三神坐而论道已经变成了三神一仙论道。

沙漠

一处酷似金字塔的恢宏建筑中……

这里是属于赤王的行宫，也是他休憩的地方。

由黄沙与坚石铸就而成的宫殿传来一种古朴沧桑的肃穆感。

宫殿的外墙上刻着一些只有最古老的赤沙王朝的子民才能看懂的巨大符文。

上面记叙着他们的王者曾创造出的丰功伟绩。

宫殿内部的装饰反而没有想象中的枯燥单调。

玛瑙、水晶、夜明珠……来自须弥各地的奇珍异宝被镶砌在墙柱上。

在赤王的伟力下，散发出的光芒让整个宫殿内亮如白昼。

许多培育良好的绿植为这里增添了无限生机。

而此刻，唐舞麟以及须弥三神都已经坐在了这里。

今天是大慈树王的生辰，作为友人的赤王与花神，将今天的寿星特地起请来了这里。

唐舞麟也收到邀请带着礼物过来给她庆生。

轻快谐趣的奏乐在宫殿中回响。

花神在不远处的殿台上翩翩起舞。

唐舞麟摇着铃鼓沙锤，赤王轻拨竖琴长弦。

三人一同为大慈树王表演着这场难得的舞曲。

充满异域风情的服饰穿在本就身姿妖娆的女子身上，让得本就细枝硕果的女人显得更加的诱惑无比。

金色的长发在这间充满珠光宝气的宫殿内却分外显眼，随着女神的舞动，宛如金色的丝绸在空中飞舞着。

薄如轻纱的衣装勾勒出了美好的曲线，但在花神的力量之下，也仅仅止步于此，没有人能通过这层服饰看到之下那诱人的胴体。

明明经常身处沙漠，被皮肤仍旧白皙的如同被牛奶浸润过一样。

身姿舞动，细腰轻扭，即便是同为女性，也会羡慕这样曲线曼妙的腰肢。

姣美的面容被白纱遮住，只留一双勾魂夺魄的魅惑紫瞳，须臾之间，好似有媚意眸光泛出。

在场的侍女们看得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意赧赧，无不想上去与花神大人共舞一曲。

但她们注定要失望了……

只见花神娜布.玛莉卡塔，脚步挪动，以一种极其自然的步伐来到了大慈树王身前。

手掌伸出，向今天的寿星发出了邀请。

“我的草神大人，一起来如何，有百花绽放，又怎么少的了千树起舞呢。”

面对友人的调侃，布耶尔笑了一下，然后欣然答应。

“当然，树与花，同属森林，有了花，有怎能不见树。”

搭上花神的手掌，两位美丽动人的女神一同来到了殿台之上。

两种风格相近，却又略有不同的舞蹈在此上演。

一如百花，色彩缤纷，艳丽芬芳，一如草木，温柔无比，润物无声。

两双裹着纱布的珠圆玉润的巧足在场地上慢捻轻旋，凸显出须弥舞步的特有风格。

在场的侍女们已经看得有些痴了。

真是……太劲辣！

能看到须弥两位最美女性的共舞，踏马的真是死也值回票价辣！

避开这些已经快要被掰弯的颠婆侍女不谈，两人的舞姿确实是动人心弦。

一曲终了，两人同时停了下来，互相提裙行礼，相对而立。

然后，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对方的身后。

“真君先生，能和布耶尔共舞一次吗？”

温柔的树王向着他发出邀请，数百年的相处之下，她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同样温柔的人。

他把爱留给了别人，自己却一点不剩，他永远不知道怎么去爱自己。

所以，布耶尔想把自己的爱给他。

千树的女王眼中流露出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绵绵情意。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开始只是想和这位博学多才的天外之人共研学识。

但渐渐地，她被这位有着璃月仙名的男人深深地吸引住了。

他把自己的爱分给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但他好像又不懂爱。

他用着最善意的目光去看待身边的朋友，用着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必死的敌人。

即便当初只是刚认识赤王与花神，但作为朋友，他们仍旧分到了一份爱。

而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放弃救下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即便会掏空自己。

就好像……他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好。

大慈树王把爱都给了须弥，那是众生众民的博爱。

现在她想把自己的爱给予眼前的男人，那是自私的、无理的、不问原由的爱。

是作为布耶尔这一个体的名义。

所谓神，只不过是更加强大的生灵。

凡生灵，必有七情六欲，有所偏爱，有所自私。

或许，这就是她唯一的自私。

‘真君先生，偶尔也试着去爱一下自己，好吗？’

眼眶有些泛红，引得唐舞麟不由得有些慌乱。

“布耶尔……你没事吧？”

“……没有哦，我只是有些感动，我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都来为我庆生了。”

真情往往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即便是本人也未曾察觉。

‘布耶尔在心疼你啊，真君先生，为何……你与爱……要如此疏远呢？！’

“真君先生，你还没答应我呢！”

忍住眼角的湿意，树王又一次发出邀请，竟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随着这位远自璃月而来的仙人握住了她的手，笑容在她的俏脸上绽放出来。

好似春风拂面，杨柳依依。

可那又能如何，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她是大慈树王，是世界树意识的化身，她的指责便是守护世界树。

世界树连接着整个提瓦特的地脉，稳固着世界的安全。

她能脱离守护世界树的职责吗？

她不知道……

或许有一天，当另一个‘大慈树王’出现的时候，自己才有可能做到吧。

真是……可悲啊，连这自己可能是最后的一份爱也无法交给他。

她无私了这么久，唯一想要自私一次，可挡在她面前的，却是她自己。

无法言明，无法表达，唯有藏在心间。

这就是她身为神的遗憾吗？

另一边，赤王放下竖琴，与花神一同起舞。

凌厉的白色长发之下，是如猎鹰般锐利的金眸。

古铜色的皮肤反而将俊美的样貌衬托得更显男人味儿，沙漠特有的服装将这位赤沙王者的黄金身材完美的展露出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雄性荷尔蒙。

而这位须弥三神中同时肩负着强大与智慧的赤沙王者，此刻眼中却尽是邀他共舞的女子。

双掌相接，迎合着花神的舞步，虽是男性，舞技却同样精湛。

周围的侍女已经自发的拿起早已备好的乐器，开始为这两对宛如神仙眷侣的存在奏起动人舞曲。

“你早看出来了，不是吗？”

两对男女轮舞之间，花神用仅有两人能听懂的方式与赤王交流了起来。

“你是指什么？你仇恨天理，还是你骗了我的事？”

带着略微沙哑的磁性嗓音，男人表情平静的开了口。

花神心头一惊，就连舞步都有些紊乱。

赤王一把搂住水蛇细腰，将她扶稳。

“……你这不是……全都知道了吗！”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骗得了他。

“我是烈日与黄沙的化身，花朵的根系身在何处又怎能无法知晓。”

“是啊，你来自太阳与大地，花朵的遮掩又怎能有用。”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交流着，瞒着他们的挚友。

“你不应该杀了我或是将我驱逐吗？”花神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赤沙的王者此刻竟罕见地迷茫了起来。

“你骗了我和布耶尔，这是真，我喜欢你，这也是真，你与我们一样，同样爱着人类，这更做不得假。”

花神瞳孔骤缩，面纱之下的表情堪称震惊。

“别停下，他们会发现的。”

看了一眼已经渐入佳境的树王与仙人，赤王隐晦的提醒了一句。

接着又一手搂住花神的腰，继续跳了起来。

“正因为这些都是真的，所以我才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娜布.玛莉卡塔，你是我阿赫玛尔第一个，也是至今唯一一个喜欢的异性，我迷恋你的美貌，沉溺于你的歌喉，痴迷于你的舞姿。”

金眸的烈日魔神大方的表明了自己的爱意。

“但我更喜欢你的智慧，你的温柔，你对万般众生的怜爱。你所描绘的那副美好盛景，我向往而又着迷。”

“你是镇灵之主，是天空岛遗落的仙灵，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仇恨天理，但我希望你能对我和布耶尔坦诚些。”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我们？”

“怎么会……”花神闻言情绪剧烈波动，好像受到了什么很大的侮辱一样。

这时，赤王动作灵巧的转到了她身后，火热有力的臂膀搂住纤细腰肢，将她整个人带起，围绕着自己转了起来。

同时也堵住了她因为失言而快要被听见的声音。

“好了，我知道，你其实很在意我们，不用那么激动。”

一套激将法下来，直接让这位心思深沉的花神交代了全部。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在智慧上与大慈树王并肩齐驱的男人。

苦笑一声，她不觉得自己能瞒住什么了，“……那……我伟大的赤王大人，现在想听听我的计划吗？”

“你想说，我便听。”

……

……

曲子演奏了一首又一首，几人的舞姿也在不停的变换。

侍女们好像不觉得累一样，变着花的演奏着乐器，想要为这场祝诞画上最完美的句号。

“……呵呵，如果我不是仙灵，不是花神，说不定会义无反顾的去爱你呢。”

“如果你不是花神，我又怎么会遇见你，有怎么会爱上你呢？”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是身为花神的你。”

“你这个男人，有没有人说过你油盐不进啊！”

花神被气笑了，她承认，她对赤王也有不少的好感。

优秀的人总是会相互吸引的。

就像花神吸引着赤王，赤王也同样吸引着花神。

但她对赤王的爱，远不及她对人类的爱与天理的恨。

所以万般抉择之下，她不得不选择利用两位挚友去报复天理。

而代价，就是自己的死。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痛苦。可是她贵为仙灵们的族长，却被自己的创造者下达了诅咒。

仙灵一族，凡与人类相爱者，必将失去其力量与智慧，消散其形体。

只成为有着自我意识的幽魂，无法再干涉人间世事。

在最初的仙灵之祖与人类相爱后，天理……或者说原初之人法涅斯，为了惩戒祂们，便令祂们失去了教导人类的能力。

这是祂们所无法接受的。

而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同样的事，天理降下了诅咒。

就是禁止仙灵与人类相爱。

因为仙灵从天空岛而来，祂们知道太多关于天外的秘辛。

祂们的职责是教导人类，令其发展的速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与人类接触太深，只会让他们过早的产生不必要的妄想。

这不是天理想看到的，祂的目的是保护这个世界。

因此才会用‘蛋壳’罩住整个世界。

但祂希望有一天，人类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打破蛋壳。

深渊的力量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太早了，所以祂抹除了现在一切染指了深渊力量的存在。

就像龙王们的龙王——尼伯龙根一样。

因法涅斯对人类的爱而诞生的仙灵，对人类有着同样的爱。

而若是与人类接触过深，心中对人类的爱会让祂们产生私心，交给人类他们现在还不应该知道的知识。

接触自己能掌握的事，那叫尝试，接触自己无法掌握的事，那叫禁忌。

深渊便是禁忌，至少现在还是。

天理创造了仙灵，但却没有随意诅咒祂们的权利。

就像夫妻诞下了孩童，但也没有肆意打骂，甚至将其随意抛弃的权利。

所以花神仇恨天理，恨祂因为一个人的过失，却让所有的族人付出代价。

恨祂令仙灵失去教化人类的能力，无法让自己再教导自己爱着的人类。

她知道，深渊是最令天理忌惮的力量，所以她要利用深渊的力量去报复天理。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死，是欺骗自己的挚友。

“疯狂的计划，娜布.玛莉卡塔，你已经疯了。”

即便是赤王听到这个计划被震惊到了。

赤王很强，强到甚至可以将魔神收为下属。

赤沙王者之下还有七贤僧，无一不是魔神级别的存在。

就连那个不愿臣服于自己的魔神雷穆利亚，在离开须弥，到达枫丹之后，同样建立起了一个庞大强盛的帝国。

最后因为作茧自缚，毁掉了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帝国。

而水神厄歌莉娅，也因此被天理在囚禁中被释放出来。

从此她便成了枫丹的水神。

想想吧，即便是赤王的一个手下败将，都能建立起一个帝国。

那赤王本人又该多强……

但即便是这样的赤王，即便是被冠以武神之名的摩拉克斯，也从未发出狂言，认为自己能挑战天理。

原初之人的力量可见有多强大。

但花神呢？

她却想要算计天理，甚至报复祂。

当真是……

“愚念，狂妄至极。”

赤王言简意赅的给出了评价。

他原本都已经着手准备建造花神所描绘的那副盛景了。

他还提前给这个将由他创建的小世界取了个名字。

黄金梦乡——阿如。

现在你却告诉我，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目的就是想让他染上来自深渊的‘禁忌知识’。

再让大慈树王帮他善后，并借此侵蚀她，最后达到污染世界树的目的。

以这样的方式破坏天理的计划。

“是啊，我就是疯了，从法涅斯诅咒仙灵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花神但眼中不见往日的温柔，只剩疯狂与怒火。

“祂可以诅咒我，祂可以诅咒整个仙灵族，但祂为什么要扼杀人类的未来！”

“明明……人类……也是祂的孩子啊……”

话到此处，女子竟是有些哽咽。

身为‘母亲’（法涅斯），不仅诅咒了自己其中的一个孩子（仙灵），更企图扼杀另一个孩子的未来（人类）。

这让身为‘姐姐’的花神如何能不癫狂。

她想不通，身为母亲的法涅斯为何要如此残忍。

她自认聪慧过人，却也想不通其中的含义。

被诅咒的那一晚，她的精神几近崩溃，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沙漠中。

任凭荆棘划破脚掌，她也依然不作回应。

花神不是没有尝试过乞求天理的宽容，但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甚至想过死，用自己的死逼天理解除诅咒。

但终究没有去做。

她怕了，她怕人类没有引导之后会走上歧路，怕人类无法没有能力面对未来的灾难。

也怕自己的死白费，不能为人类换到任何机会。

于是她做出了决定，深渊不是让天理头疼了，那她就用深渊的力量逼天理说出真相。

她要做一次‘不孝女’，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争取到真相。

尽管计划的过程可能会有很多人因自己的肆意妄为而失去生命。

但那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也只有这个计划才最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别无选择。

随着最后一首曲子结束，众人皆是停下了脚步。

赤王与花神面对面，一人搂住对方的腰，一人扶住对方的肩膀。

两人贴得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番姿势看起来好不暧昧。

大慈树王纤腰向后弯曲，任由眼前的男人主动搂住她。

主动伸出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就像舍不得他离开一样。

另一只玉手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嘴角不觉扬起一抹笑容，眼中深藏着她从来不敢透露的爱意。

明明是一场生日宴会，但好像每个人又都各怀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