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哩雾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裴淮诚坐在她的左手边,她从进来就感受到gene的视线一直看着自己。
像是见了“鬼”一样。
女孩儿倾斜男人身边,小手碰到他微屈的小臂上,有流畅的肌肉线条,腕骨位置戴了佛珠。
“三叔,你那朋友怎么一直盯着我?”
苏哩雾摸不清头绪,那眼神没有一见钟情的情谊,也没有初次见面的绅士,反而有种认识又不认识的陌生。
裴淮诚眼皮微抬,清冽又懒散,gene赶紧移开视线,他满不在意,缓缓敛下眼皮,小姑娘的手娇小白软的发光,像只小糯米团子。
“兴许是他的职业病吧。”
职业病?
苏哩雾摸不清头绪,“牛郎呀?”
裴淮诚:“……”
gene:“……”
靠呀!!!
“你才牛郎呢!你全家都是牛郎……”gene在裴淮诚危险的目光下,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是说,变成牛的狼,还挺稀有,成精了。”
苏哩雾被逗乐了,gene一脸不好的神色,裴淮诚慢悠悠地从桌子上拿起菜单,推到女孩儿面前。
“想吃什么自己点。”
男人漆黑的眸子微眯,骨感的手指,下意识指腹摩挲。
苏哩雾也没客气,点了两道必备菜,视线看到有山茶花饼,她马上流出来口水,“就要这些了。”
gene挑眉,山茶花饼?
他望向裴淮诚,眼神像是在传递着什么,“阿诚,你不是对……”
裴淮诚神色有点懒,语气隽淡,“既然她想吃,就让她吃。”
呦。
这么宝贝呢?
gene命人准备好防过敏药,痞坏地瞅了瞅苏哩雾,“阿诚说我的职业病,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原来是这样呀。
心理医生习惯观察别人情绪倒也说的通。
苏哩雾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正需要一名心理医生,她开口:“那gene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好朋友心里治疗一下?”
裴淮诚气息隽懒,眉梢微挑,这丫头恐怕不知道gene治疗一次需要多少钱……狮子大开口?
gene哈哈哈大笑,倒也有趣,他没有拒绝,“自然可以,我还可以免费为你的朋友治疗。”
苏哩雾眼前一亮,有这好事?
不会像三叔这样,开出什么条件吧……
“有什么附加条件吗?”苏哩雾学聪明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不能落入三叔圈套一样,落入其他人圈套!
gene轻轻晃动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红酒杯,深红的液体在杯壁缓缓旋转,“我能有什么条件?我可不是阿诚。”
腹黑。
毫无下限。
裴淮诚那张淡漠不羁的厌世脸,因为面无表情,更添几分薄情寡性,“彼此彼此,你也没好到哪去。”
苏哩雾有些好笑,三叔宛如小孩子争论。
gene撇了撇嘴,正准备抽口小烟,便被男人制止住,声音刺冷,“想抽烟滚出去抽,我不想闻烟味。”
切。
是不想闻烟味,还是不想让某位小甜心闻到这烟味。
“行行行,老子不抽了!”
gene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苏哩雾扬了扬嘴角,心里明白三叔是为了她考虑。
“抱歉抱歉,路上出了点岔子,我来晚了。”
阎星颖姗姗来迟,她推开门,果不其然苏哩雾坐在裴淮诚身边。
gene给她递了一杯红酒,“迟到就迟到了吧,哪有那么多规矩?以前你总是等我和阿诚,偶尔我们等等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阎星颖没说话,坐在了裴淮诚的对面,“阿诚,你要不要也喝点?”
“不了,不想喝。”裴淮诚毫不留情拒绝道。
阎星颖僵了一下,收回刚刚的热情。
三叔拒绝人还真的是不拖泥带水。
苏哩雾有意用脚蹭了蹭男人的大腿,如同不经意的羽毛轻拂,裴淮诚瞬间眉头皱起,他抵住女孩儿作恶的右腿。
“苏哩雾。”男人沉声。
苏哩雾只是想问个事情而已,她挣扎了好半响才把腿收回来,欲要问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
算了算了,有机会再问问三叔有关他们三个人的事情。
阎星颖敏锐地看到二人桌底下的动作,眼神布满寒霜。
山庄服务员先将烙好的山茶花饼端上桌,苏哩雾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她又给裴淮诚拿了一块。
“三叔,快尝尝。”
裴淮诚低头看着碗里的山茶花饼,迟迟没有动作。
苏哩雾咬了一口,吃得不亦乐乎,嘴角模糊不清,“三叔,真的超级好吃!你快吃一口!”
阎星颖皱眉,“苏哩雾,阿诚本来就不爱吃这种甜食,你别……”
话音未落,裴淮诚细条慢理地拿起面前的山茶花饼咬了一口。
苏哩雾的眸对上他氲黑深沉的眸,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毛下目光热烈又直白,“嗯,挺好吃的。”
gene意外看向男人。
真是为爱拼了?
苏哩雾见三叔眉头没皱一下就把山茶花饼吃了,意识到阎星颖说的话,她不由得担心起来,“三叔,你……不能吃甜的吗?”
裴淮诚深邃冷淡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微红的脸颊,“谁跟你说的?我只是平常不爱吃甜的,又不是不能吃。”
gene摸了摸鼻子,不戳穿。
阿诚的确可以吃甜的。
不过……不是他说的那样。
听男人这一番狡辩,苏哩雾半信半疑,她夺过来他吃一半的山茶花饼,“算了算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少吃点吧。”
裴淮诚撑在转椅扶手上的手臂绷起青筋,他缓慢地勾唇,“苏哩雾,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这叫做安全。”苏哩雾解释道,“如果出了什么事,赖在我头上了怎么办?”
裴淮诚眯了眯眼看她,几秒后,他突然一敛刚才的笑意,抬手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不愿意负责?”
gene噗的一下,喝下去的红酒呛到了嗓子眼里。
咳咳咳……
阿诚这不要脸的属性……
苏哩雾被问住,明知道三叔说的只是表层意思,可还是忍不住地往深处多想……悸动跳的飞快。
她紧了紧指尖,感觉喉咙有点发紧,她别过头,将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才开口——
“当然可以负责呀!我比较擅长……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