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偏我来时不逢春

6月29日周六

距离L中考还有1天。

推开窗,一抹淡金色的阳光倾泻而入,温暖而明媚。远处的山峦轻披薄雾,近处的树木则是绿意盎然。

下午就要返校,准备明天的会考。早上在做模拟卷的时候,QQ特别关心提示音响了一下,是L。很开心,但是也有点惊诧,平时他从不主动给我发消息。

他:逢考必过会考大捷

我:谢谢!

我:你也是,中考顺利

感觉有点不对劲,我都没有跟他提过这些事情,不过也没多心。

后来到了学校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个说我玻璃心的男生不知道从哪加了L的微信。然后在微信上问他,他知不知道我暗恋他这件事。一开始L是岔开话题不想回答的。那个男生一直追问他最后才说,他只把我当作朋友。那个男生当着全班的面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还告诉我他跟L说我希望得到他的会考祝福。

全班人几乎都知道了,我想要上前,嘴唇张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是会考前一天,我哭得特别崩溃。小茗、馨馨和子艺都来安慰我。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了,只听说小斌去打抱不平,差点打起来。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与课堂的喧嚣渐渐模糊,我的情绪平静下来。假装沉浸在题海中,手指无意识地在纸张上游走,但心跳的节奏却清晰可闻,它在提醒我,不要为了这么个烂人毁掉准备了这么久的会考。

L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反正一辈子也没多长。

6月30日周日

会考、中考就在今天!

早上起得很早,不用早读就去吃早餐。坐着学校的小破车去考场。书包里面装着文具、准考证和复习的资料。

在车上,我一边复习一边摩挲着文具袋,里面装着两只中性笔和其他的一些文具。其中一只中性笔是当时递给小嘉去L要微信的,我轻轻握着它。

在考场的时候,我以为会很紧张,实际心里很平静。考了太多次试,对题目几乎已经麻木了。

随着最后一道题的铅笔划下,会考的紧张气氛终于散去。我带着轻松的步伐,踏上了回学校的巴车,心中涌动着说不出的喜悦。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我仿佛也在回顾着这段旅程,每一个疑虑和焦虑都随着这一站站的景点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前所未有的平静。

曾经对着题海苦苦挣扎的日子似乎已远去,那些夜晚对着书桌的疲惫不再沉重。

在教学楼的每一个角落,宿舍的每一盏灯下,都有我们埋头苦读的身影。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是一首首赞歌,歌颂着奋斗的年华。我们不曾停止脚步,因为心中有一座巍峨的山峰在召唤,那是我们努力的方向,也是青春的注脚。

7月2日周二

下午的时候,中考最后一科考完了。

当时在上下午最后一节课,远远的就听到楼下九年级的欢呼声。后来下课了,走到走廊往楼下看。在穿着红色T恤,熙熙攘攘走来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见了他。距离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写着轻松。

洗完澡回教室的时候,走在熟悉的操场边,篮球架下回荡着欢声笑语。中考的氛围像泡沫般破裂,释然的感觉油然而生。每一次深夜的挑灯夜战,每一次日出前的晨读,都将是他们未来路上的坚实基石。

我寻了一圈,没有他的身影。

回到教学楼,走廊的尽头,淡淡的落日余晖洒在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他背着书包,和朋友笑闹着往大门口走去。

暗恋是件很幸福的事,结局好也罢,结局不好也罢,感情是热烈真诚的就够了。

可惜事与愿违。

7月3日周三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想了想,忐忑着发了一条消息。

我:毕业快乐

他:谢谢

他:那个……有点事想跟你说。

我在屏幕后,蓦然一顿,自作多情的,升出一股无端的希冀。

他:听人说,你喜欢我?

我:嗯

他:谢谢你啊,不过我现在暂时不打算谈恋爱。

我: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

他:你会遇见更好的人的

我:好,你也是

很奇怪,没有想象中的失望,也没有崩溃、苦苦纠缠和歇斯底里,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早已知晓的结局。

诚然,我是一个自私又矫情的人,我无比渴望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不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我们都在走向自己的未来。

从加上他到现在,他每一次的淡漠,每一次的敷衍,都在磨灭我对他的喜欢。是我的暗恋将他美化成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忽略我能否接受他的缺点。爱是想象力,是我赋予了暗恋美好的意义。

我的暗恋很潦草,很不甘心。我想说我的爱或许不成熟,但真的很认真。我接受这样的收场,看上去谁都不曾亏欠过对方。

我坐在窗前,想了很多很多。我为什么喜欢他?怎么喜欢上他的?喜欢他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的骨节分明的手,喜欢他偶尔施舍给我的那一点点温柔。

开始喜欢他是在学校的操场上,他带着金牌站在领奖台上,阳光如细丝般穿透树梢,斑驳陆离地铺在斑驳的跑道上。心底的悸动不言而喻,就连微风也轻轻带走了我的心跳,遗落在了那个午后。

在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中,他是不一样的那抹色彩,是我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是乖乖女明知故犯的叛逆。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那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日记本上,似乎在轻声细语,述说着每一份难以启齿的心意。窗外的杨柳依依,风吹过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心房,和那个人在操场上偶遇的身影重合。每当心跳加速,那份不见天光的喜欢,无声无息,却又如影随形。

就这样吧L,青春本就是马不停蹄的错过和相遇,你是我回不去的春天,只是偏我来时不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