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吉隆坡。
集市上,一个和读者一样帅的男人在集市上叫卖。
“大米诶~,卖大米诶~,四分钱一斤的大米诶~,颗粒饱满,香甜弹牙的大米诶~”
二战前,吉隆坡大米的市场价平均是六分钱一斤,这还是批发价,这男人的大米却居然只卖四分钱,还是零售,比寻常大米便宜三分之一以上了。
实打实的便宜啊。
因此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小摊位上就被围住了,生意特别的好。
“确实是颗颗饱满,粒粒分明,全是上好的大米啊,后生,当真是四分钱一斤?你这米是从哪弄的,怎会如此便宜?”
男子笑道:“从哪弄得您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渠道。”
正这般说着,却是突然听到“啊~~~”的一声。
一名身上没穿衣服的女子,突然从不远处的二层阁楼的窗户上跳了下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而随即,却是两名浑身痞气纹身的大汉,紧跟着也从二楼跳了下来,
然后薅了女子的头发就重新往屋子里拽,任女子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反而平白遭了两个脆响脆响的大嘴巴子。
“看什么看,华记办事啊!谁敢管我们华记的闲事?”
“妈的,臭婊子,你给我过来!”
不一会儿,从那阁楼里却是传来了女子哀嚎似的呻吟。
郑毅见状,不禁却是皱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如此的明目张胆?太过分了!”
买米的大爷却是道:“后生,你是从国内刚来南洋的吧?听大爷一句劝,这事儿别管,况且那可是华记,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什么是华记?”
“就是国内的青帮。”
“艹,黑涩会啊,这事儿我还真是管定了,大爷您帮我看着点米,我去去就回。”
说罢,郑毅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进去。
扬名立万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他正琢磨着干点啥事儿,扬一扬自己的名声呢。
男人名叫郑毅,自然是个穿越者了,而且还带了个系统商店,可以直接用钱从系统商店里买东西。
目前可以购买的东西包括:短刀、铁棍、金疮药、跌打酒、大米、棉花、黄飞鸿武学体验卡(限宿主可用)。
除了那张体验卡,其他的都是些非常普通的东西,而且售价和市场价几乎没有区别,无法从中牟利,也就是几乎毫无用处。
只有大米是例外。
外边大米卖六分,系统的大米却只卖三分,他卖四分都还能赚一分钱。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么,这不,就卖大米来了。
商店里卖东西的数量和种类是根据他的名声决定的,名声越高,名头越响,系统商店里卖的东西就越好。
他当前的声望是【无名小卒】,名声提升之后商店里卖的商品也会变得更加丰富,他还真想看看这名声高了之后到底能卖出什么来呢。
“你们这群社会的渣子,给我放开那个女孩!!”
阁楼是个商住一体的布匹店,一楼摆着的是棉布,麻布,甚至是还有少量时髦的尼龙布,应有尽有,布匹上甚至还有精致的印染,花纹,二楼则是这夫妻俩人的住家。
看装修,也是个有点小钱的人家,看到了留声机,广播电台,和成套的白瓷英式咖啡杯,两口子定也是一对有情趣的人。
似是个中产之家。
而此时,这对应该很有情趣的小两口中,男的被绑在了椅子上,用胶带封着嘴,还有人贴心地扒开他的眼皮,让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被排队,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呜,呜呜呜的声音。
活生生一副只在小电影里见到过的情形。
“住手!”
郑毅连忙飞身上前,只一脚空中双连踢,一招就踢倒了两名大汉,直将这一群混混都给镇住了。
就见那为首的胖子正色地道:“怎么,小兄弟是执意要管此事,要救他们了?莫非是与他们二人相识?”
“不识,不过正所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虽与他二人非亲非故,却不能见你们这么欺负人,
听好了,我叫郑毅,记着我的名号,只要是不平事我就一定要管。”
说完,就见那女子躲在郑毅的身后冲他连连道谢道:“阿丽阿朵,狗仔姨妈死。”
郑毅:“?????”
混混头:“妈的,哪来的愣头青,弟兄们给我上!”
郑毅:“等一下!停!等一下!先别动手。”
郑毅都懵了,一脸真诚地问:“那个……这娘们是倭国人?那,那这男人,难道也是倭国人?”
混混:“屁话!那招牌上面还写着倭国字呢,你看不出来啊!”
郑毅:“对不起,打扰了。”
说着,郑毅还给混混头目鞠了个躬。
妈的,草率了。
“どうかお愿いいたします!どうかお愿いいたします!!”
女人见状,却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郑毅的小腿,声泪俱下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但显然是让他救命。
郑毅看在眼里心下不忍,他的三观让他很难对这种事无动于衷,但,今年可是1937年啊!
正在犹豫之际却见那混混道:
“小子,好叫你知道,抗日以来,我们华记已经给国内捐过两架战斗机了,看看这张照片,这飞机,至少有一个翅膀是咱爷们捐的。
我们龙头花爷有令,要从他们这些日侨身上勒钱捐资抗日,这叫取之于敌,用之于敌,你如果插手,就是我们整个华记的敌人。”
郑毅:“…………”
这还插手个屁。
却是连忙扶起刚刚被他踢飞的两名混混,拍了拍他们胸口上的鞋印,连连道歉:
“两位大哥,特别对不起,我这兜里只有两毛钱,您二位拿着,这样,我是卖米的,您二位要是不嫌弃,我赔你们几斤米吧。”
说罢,却是连忙一溜烟的跑了下去,复又扛着一大袋,一百五十斤的大米过来扔下。
“真不好意思啊各位大哥,我没有钱,只有米,这米是我的赔偿,您诸位千万还请原谅则个。”
哪知,这一众混混们却愣了。
“兄弟,你,你是卖米的?”
郑毅点头:“是啊。”
“你卖多少钱一斤。”
“四分钱一斤,这是一百五十斤,各位大哥,如果以后买米的话,可以找我来买,我可以给你们打折。”
那混混头目闻言,连忙上前,打开了郑毅的米袋,皱眉道:“你这大米是哪来的,在南洋,大米可不能瞎卖啊。”
郑毅倒是也懂事,道:“你们是要收保护费么?收多少,我照常交就是了,诸位放心,规矩我都懂。”
至少这个时代的保护费郑毅是愿意交的。
因为这地方是嘤国的殖民地,而嘤国人的大缺大德么,懂得都懂,对基层社会几乎就是不治理,所以南洋的华人自然就只能是自己治理自己。
华记收保护费收得虽然狠,不过同时他们也确实是管理了市场的基本秩序,还会负责打扫街道卫生,甚至是处理商贩之间的矛盾,乃至小买卖的纠纷等。
这所谓的保护费,其实是颇有几分卫生费,管理费,甚至是商业税的意思在里面的,社会秩序总要有人管的么。
南洋的华人商贩都明白一个道理:华记这帮人确实都是混蛋,大家都膈应他们,但是市场上要是真没了这帮混蛋,恐怕还真不行。
所以只要收得别太多,也别太过分,这个保护费郑毅还真是打算交的。
哪知,那混混头却是摇头道:“不是保护费的事儿,兄弟,你跟我说句准话,你这米是哪来的?”
郑毅一时也有些不耐了:“怎么,不让卖啊。”
混混头:“你不说清楚这米是哪来的,当然不让卖了,兄弟,我这是为了你好,如此堂而皇之卖这些来路不明的米,你胆子也太大了。”
“什么来路不明,怎么就来路不明了,真当我怕了你们是吧,是不是想打架?”
说话间,郑毅不动声色地扎了一个马步,腿上一用劲,竟是咔嚓一脚,使用了个千斤坠,将脚下踩的木制阁楼地盘踩出一个窟窿出来,展现出了一身惊人的武艺。
咱让着你们,可不是因为怕了你们。
咱可是开了外挂的人啊。
哪知,那对面的混混头目却是面露苦笑之色,反而还拦住了身旁撸胳膊挽袖子要动手的小弟,道:
“算了,我现在愈发的相信他是刚来南洋不久的了,什么都不懂,由他吧,
兄弟,没有其他的意思,你给的这一袋米,我们收了,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这是六块钱,当我们买的,不让你卖米呢,只是建议,你也可以不听。”
说罢,却居然真的翻找出来六块钱塞到了他的手里。
然后他们就继续找倭女排队去了。
见郑毅还在发愣,一混混指着女人道:“兄弟要不一起?”
郑毅脸色一红,连忙颇有些狼狈的下楼离开,摸着手里的六块钱,却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明白这葫芦里卖得又是什么药。
‘我怎么就不懂规矩了?我都说了我愿意交保护费啊,他们怎么还不收我保护费呢?”
也真是巧了,他这刚下楼,都还没卖出几斤呢,迎面的就是一队十数个人的印度包头阿三,各自拿着警棍赶了过来,远远地瞅着郑毅,突然就伸出警棍大喊了一声:
“嘿!幽!斯丹德阿婆!东特木屋!”
一嘴咖喱味儿的英语听得他好生难受。
呼啦~一下,刚刚还围着买米的客人仿佛是碰上猫咪的老鼠群,霎时间便宛如潮水一般的散了。
却见不远处的阁楼上,仍是那个混混头目,从窗户上伸出脑袋大喊:“你特么赶紧跑啊!这是来抓你的,嘤国人是不让咱们华人在南洋随意卖米的!你犯事儿了兄弟!”
郑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