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赌他赢

天气并不是很好。

从早上开始暴雨再度笼罩了极西要塞。

莫尔，茉依菈，朱莉安，列克，克莉丝蒂娜五人组在天蒙蒙亮时便来到了极西要塞平日里只供专人出行的南门。

这里并没有繁多冒险者，故而能够一定程度上避开隐藏在要塞内的魔王耳目。

“卡莱提卡公爵，这是为你们准备好的五匹猎魔骏马，保证是要塞猎魔骑士团平日里使用的最上等马匹。”

一位马夫牵着五匹黑马早已等候。

由于是在几乎毫无补给的魔域内行进，往往需要最大程度保存体力，故而经过特殊魔力培育杂交出的不惧怕寻常魔物，且耐力和运力更加强大的马匹往往是资深冒险者和精锐军队必定配置的东西。

若非这种军用马匹，估计列克一屁股下去得给马坐废了。

“嗯。”茉依菈拍手，旋即示意马夫可以离开了。

而莫尔则稳了稳今天上衣领口处多出的紫罗兰花，淡淡道：“那就上马吧，诸位，目标黑沼泽地，现在是早六点，最迟晚六点归来，行动时间，十二小时。”

“朱莉安左侧翼，列克右侧翼，我和克莉丝蒂娜居中，茉依菈殿后前进，离开要塞五公里外安全区后以最快速度清理一切感知内的五十级以上魔物，低于五十级的进行无视。”

“是，莫尔大人。”

“俺明白了，头儿。”

“现在稍微有点团长的样子。”

“莫尔……比以前更果断了些。”

克莉丝蒂娜想起从前，其实和这个阵势很像，作为剑士的艾丽卡冲杀在队伍最前方，作为牧师的她和观察局势指挥的莫尔被保护在团队中间，并且保证她的领域圣术能已近距离覆盖到最多人，而法师和射手，在侧后方互相照顾左右。

但永坠迷宫是个翡冷翠郊外从巨大地下空洞延伸出，由魔神创造遗留的异空间，那里面用不上马匹。

也许这样，在马背上于更广阔的空间疾驰才更有冒险感觉。

不过由于以前没怎么学习过马术，克莉丝蒂娜如今还需要莫尔在左侧紧贴着帮忙指导。

五人小队的速度为了配合克莉丝蒂娜这个初学者，其实在离开要塞的青铜南大门后，由于道路泥泞，相对放慢许多。

朱莉安稍微有些不满，因为在出发前，莫尔提出过由她或者茉依菈来载着克莉丝蒂娜。

结果被这位圣女候选否决了，她说既然我要在队伍中间，那为了队伍阵型也该由莫尔载着我。

很有道理，但被茉依菈和朱莉安默契的漠视了，莫尔则表示以克莉丝蒂娜的聪明才智，马术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而在南门外的高处，精灵小公主伊芙和那位精灵族神官正目送离去的五人。

前者犹豫良久后道。

“跟上他们。”

……

“公爵大人，昨天一天又有几个岗哨没有按时汇报情况，疑似已经被魔王军摧毁了。”

“也有可能是被蕴含强大魔力的魔王眷属用魔力场干扰，导致普通的魔法通讯文书无法输出特定频段联系要塞。”

极西要塞，东区，哈布斯庭院内。

哈布斯公爵正在听着管家汇报。

“如果是这样最好，公爵大人，只是冒险者公会说，几个原定于最晚今早七时归来的宗师级冒险团也没能如期归来，那些人中有我们第一批次派出探查最外围岗哨情况的冒险者……”管家说着糟糕的情况。

哈布斯公爵面色难免露出几抹愁绪。

“还有呢？”

“还有就是让卡莱提卡公爵现在就去调查黑沼泽地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她太过年轻，再怎么有天赋，在等级上也无法比拟完全成年的魔女，至少和她的母亲相比，还稍显稚嫩，如果在那里又重现十年前……只怕……”

“要塞守不住是吗？”哈布斯公爵从怀里抽出根雪茄，用指尖燃起的火焰点燃。

“让您费心了，毕竟城墙内的千年大法阵虽然由茵巴斯家负责专人维护，平日也能让魔王军不敢进犯，但最好的使用者还是卡莱提卡公爵，她不借助那东西就不是完全体，在要塞外作战是天然吃亏的。”

“如果茉依菈那孩子出意外，那要塞的防务确实难说，但在茵巴斯家的老爷子病重，他那帮孩子忙着争家主权位的如今，卡莱提卡家必须做点什么，曾经我不希望芙黎妲或者教皇国插手这里，但如果茉依菈做不到，我也只能接受长公主的橄榄枝。”

哈布斯公爵抽了口雪茄，大力吐息：“给了她十年时间，虽然我也想给那孩子更多时间，但千年的风暴将至，大家时间都不多了。”

“一向稳重的您，这是在赌吗？”管家甚至有些惊恐。

他不太敢相信，历来以稳健著称的家主会用茉依菈当赌注，这要是死在要塞外，魔女血脉断绝，三家本为连襟，但凡缺失一角，未来就全完了。

“也不只是赌茉依菈，我观察过那个莫尔很久，他很厉害，甚至和要塞内的异教负责人接触过，早年又是那位艾丽卡·冯·布劳恩的挚友，他的团队里还有最热门的圣女候选和精灵公主，阿尔兰公国首席大法师的女儿，现在他又接触了本该冷漠孤僻的茉依菈，会面了眼高于顶的芙黎妲，相中了潜力巨大的朱莉安和列克，那两个团员的底细我也调查过，本来只是些奴隶……”

哈布斯公爵说到这里，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狂信感，这本不是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老管家在不可思议的情绪中听到他的家主继续说：“翡冷翠的媒体说莫尔是废物，那怎么可能，那帮庸才和蠢货，如果说一个人能好运到找到这么多好队友那也是种逆天的运气，东方人常说有些人身怀气运，那这个莫尔在哪里都能吃开，他必然是所谓的大气运者。”

“当然，更大可能是，他的真实身份远比表象上更加复杂，就像是异教旧书里所说的命运之子。”

“命运之子？”

“出生就要面对死亡的抽象概念，总之，我赌他赢。”

哈布斯公爵又猛抽了口雪茄，旋即将这东西丢到地面上用皮鞋碾碎。

也就在此时，一位哈布斯家的侍者慌忙闯入这家主专属地域。

“公爵大人，有个白发老头子非说要见您一面，怎么都赶不走，还说今天不通知您，您会后悔的”

“老头子？”哈布斯公爵看侍者这模样当然明白，那并非要塞内面熟的大贵族。

“叫什么名字？”管家帮忙追问。

“这是他的身份证明，看起来很久了，我用魔法身份档案核查过编号，不是帝国的人，甚至可能是伪造的。”

侍者不敢怠慢，万一是个身份不明的间谍呢？

可老管家分明看到哈布斯公爵接过侍者手中名片后，面色再度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