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面露得意之色地看着雪岁，仿佛已经看见胜利在望了，“行了，别跟她废话了，先把她杀了，白天再去找季晴。”
雪岁瞪大着双目，抱紧了放在胸前的手电，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们……别……别过来……”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般地退后，灯光反射在刀身的寒光让她的眼睛下意识闭合，两人凶神恶煞地朝她靠近。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他们的一声惨叫，怪物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咬住了他们的肩膀。
怪物？那是不是意味着监管者也在附近？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果然看见监管者如神祇般降临在她眼前，沉着一张脸，眼神阴沉地凝视着他们。
月光如霜透过一层薄纱打在了陈芙洛身上，他逆着光，碎发剪在在脸上的阴影更增添了他的几分阴沉冰冷。
“不，不要！啊！”那人毫无察觉地被怪物咬住了手臂，发出一声惨叫。
“你不是应该在政教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那人死死地盯着监管者，眼中满是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得手了。
监管者闻言眼角微挑，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傲慢，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蝼蚁，值得他在意？
精致的眉眼染上一丝戾气，他没有说话，但怪物的嘴下越发疯狂，硬生生扯下了他们的手臂。
人们很容易被他这张温和儒雅的面容所欺骗，面相沾染上了他周身的阴郁，他做的事与他这张脸天差地别。
这也就是雪岁的舍友为什么这么怕监管者的原因，因为她们曾经也看到过监管者操控着手里的怪物。他伫立在一旁，睥睨众生，冷漠地放任它们撕咬被处罚的学生，鲜血流了一地，有人身体部位残缺，有人头尾分离。
她们看到落地的瞪大双目的血淋淋的头颅，她们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看完了“处罚。”从那以后，她们对于监管者基本上避之不谈，除了雪岁询问她们那次。
“聒噪。”监管者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没留给他一个眼神。
“死到临头……废话还那么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凉意，令人浑身一僵。
他把他们对雪岁说的话还给了他们。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只是没去阻挠，反而乐见其成，还刻意地减少了除废弃教学楼外的怪物。不然，他们的哪次行动会这么容易？
雪岁呆愣在那，没有说话。
实际上雪岁知道监管者有意放过她时，她就明白监管者不会这么轻易让她死。她在等，等一个让监管者主动出现的契机，所以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虽然她确实是真的害怕。
“我能跟您谈谈吗，陈芙洛先生。”雪岁压下心里的胆怯，强装镇定，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带着一丝希冀。
陈芙洛抚摸戒指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面色依旧淡然，望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疏离，沉默了一会，垂眸点了点头，“跟我来。”
雪岁没回头去看那两人的惨状，虽然她想呕，但还是克制住了。
她还有事要问监管者。
……
陈芙洛将雪岁带到了政教处，然后微微抬起下颚，眼神示意她想问什么。
两人面对面站着，场面有些尴尬，陈芙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移开目光，没去和雪岁的目光相接触。
“您为什么在五楼放过了我？”雪岁尽量使语气变得恭敬，生怕陈芙洛一个不乐意把她搞死了。
陈芙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他用着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地语气答道：“你无罪。”
这座学校的所有人都有罪，只是因为她是转学生，她没有过错，所以陈芙洛有意放过她。
就连她上五楼前，那些怪物他也让它们尽量避着点，她以为是她身手敏捷，却没想到是人家故意放水。
“我能问问您吗，我的，额，那群人……”雪岁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五个人，但是她还是想问问监管者。
眼看陈芙洛也不像不好说话，他也只是看起来性子冷淡了一些，其实他这人也挺不错的，除了他在要报复的那些人的面前像冷酷无情的暴君。一个不开心，直接让那人没命。
陈芙洛低眉，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雪岁，“那些人，打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圈套。”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过了一会接着说道，“不过你有一点我倒是觉得挺好的，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雪岁呆呆地愣在那，从一开始他们就对她有想法了？
可是明明都是任务者，为什么唯独选中了她？
岳西把她邀进了群聊，那个群在她之前已经五个人了。难道说——他们其实早就计划好了，只等着她入局。
毕竟他们已经是老玩家了，而雪岁还只是个新人，利用新人去试探规则他们已经做的多了，对此也早已见怪不怪，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新人总要在副本里磨炼一番，他们是老玩家自然得教教新人如何尊重前辈。
陈芙洛余光扫了她一眼，仿佛洞察一切：“他们想拿你去试试规则，那些规则实际上不是规则，只是因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学校里的人也就因此默认为是规则。我想杀一个人，完全可以越过规则，不需要想那么多理由。”
“规则，实际上没有规则，我的心情就是规则。”
陈芙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实则却掌控了许多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