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锦衣卫总指挥使

黄霄慌忙拿起纸笔，对着身边另外几个帮忙记录的侍卫嚎道：“你们几个也赶紧写，一人写一句，不得有半句遗漏，出了差错，谁都担不起。”

“是！”

几个持笔官，瞬间如临大敌。

谁人都知晓！

记录领导发言，并不难。

可若是记录歌词，那是相当棘手。

歌词是字字珠玑，极容易听错，记错。

何况……

江羽的嗓子本来就哑了，又五音不全，突然唱歌，他们几个记录官，没一会儿，一个个都大汗淋漓。

黄霄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要复述江羽在牢里的一切给陛下。

江羽唱的歌，他听都没有听过，到时候皇帝陛下若是让他唱，怎么弄？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江羽可不管那么多，继续引吭高歌。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啦啦啦啦……”

一首渡情唱完后，江羽嚎道：“黄统领，麻烦替我将这首歌送给陛下，另外，再转告陛下，奴才虽然贱命一条！”

“但还请陛下念在奴才劳苦功高的份上，放了春雨一命！”

“倘若陛下一点都不念旧情！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愿放过！”

“天下寥寥，苍生涂涂，大虞王朝，鸡飞狗跳！”

“哈哈哈……”

鸭子般的嗓音传遍整个监狱。

黄霄不敢大意，江羽跟了陛下那么久，难保不会知道一些陛下的秘密。

否则陛下也不会派他亲自过来镇守了。

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他传错了话，罪名可大可小。

稳妥起见，他让记录管赶紧将记录的歌词整齐起来，拿到了江羽面前，“江公公，你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传达，可江公公，你唱得太快了，我们记不住啊！麻烦你看一下，是否有遗漏！”

听都没听过，谁敢说自己记录得一定准确。

江羽被黄霄的操作也弄得懵了一下，但为了保住春雨，他还是配合黄霄，将歌词补齐。

“江公公，怎么唱来着？能教教我吗？”

“哎呀，你烦不烦啊？我嗓子都哑了，还唱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羽将死之人，也不怕黄统领了。

黄霄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离开，在路过春雨的牢房时，忍不住问了句，“你呢？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一并带给陛下，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啊！”

“呜呜呜呜……”

春雨看着自己最后的一碗饭，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黄大人，我是不是死定了呀！”

“不出意外的话，是！”

如果有意外，就是这最后一份情报了。

“我好倒霉呀！”

春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去告诉陛下，就说我全都招了，的确是我自己偷偷跟着江大人溜进皇宫，和江大人没关系，让她放了江大人吧！”

“你不拉他垫背了？”

“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希望老天爷看在我连自己的仇人都愿意救的份上，能让我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呜呜呜呜……”

“没其他的了？”

“没了，你去吧！哎呀妈妈咔，我的命好惨呀！呜呜呜……”

春雨还不知道，江羽为了救她，连最后的底牌都用出来了。

眼见午时三刻即将到了。

黄霄忙将最后一份资料，转呈到了女帝手中。

“渡情！”

女帝看了看江羽的报告，尤其是上面那两句。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黄霄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她岂能看不出来。

“终于还是上当了呀！”

女帝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察觉的笑容，“江羽啊江羽，再有才华又如何？终究还是太嫩了，朕就不信拿捏不了你！”

“彩月听令！”

“奴婢在！”

“你即可随黄统领一道前去监牢，把江羽和春雨放了，春雨先安排回你先在的住处，江羽给朕带过来。”

“奴婢遵命！”

彩月听到这条命令，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她按照女帝的指示，很快便将江羽带到了御书房里。

“彩月，你且去门外守候，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彩月乖乖退出御书房，将门给关了起来。

“渡情！”

女帝拿着最后一份资料，“你写的？”

“是又怎么滴嘛？你想干嘛！诛我九族，没有用滴！送你一副对联！”

江羽现在破罐子破摔，他都已经决定用他和皇后你侬我侬的事拿出来，威胁女帝了。

必死无疑，还有何可惧？

“无权无势无老婆，无儿无女无负担！”

江羽死猪不怕开水烫，“孤家寡人一个！除了杀了我，你还有什么好威胁我的嘛？”

“春雨啊！”

女帝靠在龙椅上，戏虐般地看着江羽，“你不是想让我饶她不死吗？”

“你可以不饶试试！”

“不试了，你厉害！春雨不是已经放了吗？现在就在你的住处。”

“算你识相！来吧！”

江羽已经了无牵挂了，“给我个痛快。”

“不要急嘛！你先看看这个！”

女帝随手一扔，一份资料掉到了江羽脚下。

江羽捡起来看了看，这是春雨被关押期间的所有供词。

全是埋怨江羽，后悔不该相信江羽的话。

这并不奇怪。

好死不如赖活着。

春雨在仙水阁虽然也没什么地位，可至少还有命在。

可看到最后一句话后，江羽哑然失笑，“呵呵，有意思啊！”

小姑娘家家穷途末路的时候，还能想到肚子抗下所有，换他一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若是双方角色互换，江羽不但不会帮春雨求情，反而还会要求让春雨死得更惨一些。

那不然呢？

好端端的被坑进皇宫，命都要没了，还装啥好人？

当然是让罪魁祸首死得更惨一些，心里好想一些。

“你们都挺有意思！”

女帝缓缓坐直了身体，“你冷静下了没有？若是冷静下来了，想不想听听，朕为何会突然下令处死你们？”

“那你说嘛！”

江羽也不见外了，靠在了一边的书架上，“废话越多越好，我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此次上巳节活动，你办得很好。”

女帝也不去纠正江羽的仪态，“朝堂之上，更是为国争光，朕相中了你才华，看中你的人品，想要重用你！”

“哼！”

江羽嗤之以鼻，想重用他，还要杀他？

骗鬼呢？

“但朕不得不考虑几个问题！”

女帝继续侃侃而谈。

“首先是你的忠心！”

“当你没权没势之时，还好掌控，一旦有了权势，有了人脉，随时可能脱离朕的控制。”

“可你知道朕很多秘密，而那些秘密，足矣致命。”

“其次是你的身份。”

“朕也没想到，上巳节能被你弄得这么好，朕更没想到，你是公公的身份，竟然会成为朕重用你的绊脚石。”

“朕不知道仙水阁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假太监身份，但肯定有人知道，否则仙水阁的老鸨，也不会让人绝口不提你的事。”

“最后是你的性格！”

“你这人，多才多艺不假，但贪生怕死，贪财好色，也是真的。”

“当你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朕也不敢确定，你会闹腾到何种地步。”

“综上所述！”

“朕需要考验一下你！”

女帝看着江羽，缓缓起身，“而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春雨！朕同样也需要好好考验一下，这不仅仅只是出于朕的私心，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现在的大虞王朝，内忧外患，好似一盘散沙，我们都必须要步步为营。”

“一步错，满盘皆输！”

“故而在用人方面，必须要特别小心。”

“而人，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际，才能真正暴露其内心。”

“春雨若是到最后，都不知道撇开你，非要拉你陪葬，那可是你亲自找来的贴身丫鬟啊！”

“你有再好的底牌，有何用？你能保她一时，还能保她一世不成？”

“朕肯定会替除掉她，幸好，她没走到哪一步。”

“也幸好，你在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不是盲目选择与朕同归于尽，而是给了朕一个可以补救的机会。”

女帝走到了江羽面前，直视着江羽，“江羽，朕希望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朕都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你周全，不到最后一刻，也请你不要放弃朕。”

“陛下……您这是……”

江羽被女帝的一席话给说懵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以前的女帝，动不动就要杀他。

现在他都威胁到女帝头上了，女帝似乎好像不但不杀他，反而还想要重用他？

“江羽听令！”

“额……奴才在！”

“朕现在封你为锦衣卫总指挥使，负责替朕审阅各地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并且挑选培养人才，以供朕驱使，官拜二品！”

“哈？”

“怎么？不愿意？”

“奴才谢主隆恩！”

“若冰！”

“在！”

一个冰冷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叫冷若冰，是红色十字军的总指挥，负责帮朕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女帝将江羽亲手扶起来，“而你以后，要和她通力合作，负责帮朕处理一些明面上的事。”

简而言之。

杀人越货的事，冷若冰来做。

得罪人的事儿，江羽来做呗。

“是！”

江羽还不能不接，命保住了呀！还升官了！

“官服稍后会送到！朕还会派一批人过去保护你，这也是朕给你的底子军，目前，锦衣卫只有空衔，你抓紧时间，将锦衣卫扩张壮大。”

“奴才遵命！”

“不是奴才，从现在开始，你是官了！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去告诉你的那个小跟班，她不是人尽可欺的主儿了！”

“那她现在还有那些人不能惹？”

估计春雨也会这么问，江羽索性就直接帮忙问了。

“你自己是个二品，加上朕的有意袒护，勉强算是个从一品，自己掂量着来吧！”

女帝拂袖回到了龙椅上坐好，“朕能不能坐稳这个江山，就要仰仗你们二位了，你们以后便是朕的左膀右臂。”

“臣，谢主隆恩。”

江羽和冷若冰几乎同时单膝跪地。

“都起来吧！顺带提一句，江大人，你这次身陷囹圄，目前而言，有且仅有一个人来找朕求情，她的名字叫彩月！”

“听说为了救你，她甚至还去找过皇后。”

“不过皇后没搭理她！”

“行了，忙你们的去吧！”

女帝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睡呢，终于可以放心睡一觉了。

江羽在她看来，的确是一个人才，但正如江羽那个对联。

无权无势无老婆，无儿无女无负担。

若是真的性命收到威胁，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但现在不同了，女帝要给他身份，给他家庭，给他负担和牵挂，那样就能更好地掌控江羽。

冷若冰是直接原地消失，像个阿飘！

江羽慢慢悠悠离开了御书房，来到了门外。

“出来了？”

守在门口的彩月看到江羽出来后，心里悬起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嗯！”

江羽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到了彩月面前，将彩月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彩月姑娘！”

“你干嘛？”

彩月被江羽看得心里发毛。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真的挺漂亮的？”

“有！”

“哦？谁呀？”

“你！”

彩月瞪圆了眼睛，“我警告你江公公，休要对我有任何轻薄之意，整个皇宫里，就你最好色，以后最好少打我主意，我的剑不是吃素的！”

“哎哟，生气的样子，更卡哇伊了！”

江羽心情大好，尤其是听到他身陷囹圄，彩月居然还会帮他求情后，他对彩月的好感倍增。

“你找死！”

彩月拔剑出鞘。

“哎！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偷走我心，空留残梦，独守孤城。”

又念诗！

彩月浑身一颤，认真品着江羽诗的意思，脸也慢慢红了起来，“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江羽抬起手，将彩月架在脖子上的剑，缓缓拨开，“彩月姑娘，顺带提一下，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便于娶你过门！”

“也请你以后你也不要动不动就对我舞刀弄剑，更不要再叫我叫公公了。”

“我现在是御前锦衣卫总指挥使，官拜二品！”

“你拿剑指我，我是无所谓，就怕别人撞见，说你威胁朝廷命官什么的！那当如何是好？”

“我们没名没分，不好解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