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矮人专用场地【改】

或许可以说是在莉迪娅的帮助下,矮人王族后裔格罗尔同意跟菲奥娜为代表的精灵们见上一面,双方显而易见不会很愉快,互相都很警惕,但总归都有合作的意愿,一纸契约标志着合作关系的形成。

精灵们同意帮助格罗尔进行铁峰堡探险,同样矮人们也要分润一些收益给精灵,顺便帮精灵们在未来建设新的聚居地。

当代矮人的身高普遍在一米四上下,都叫矮人了当然高不到哪里去,但矮矮胖胖的身体装不下他们的雄心壮志,他们的建筑技艺精湛,以宏伟壮丽的风格而闻名于世,矮人们的城塞往往能用上几代人数百年的时间精雕细琢,屡屡能出现数十米挑高的厅堂和更高的矮人先祖雕像。或许可以认为是缺什么要什么的典范,但矮人的建筑技术和锻造手艺确实也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据说在诸神还未远去的远古时代,诸神们也会请那时候的矮人来为自己锻造武器、修筑房屋,根据诺斯人的传说,雷神之锤妙尔尼尔、命运之枪冈格尼尔和丰饶之神弗雷的金鬃古林博斯帝都是矮人打造的神器。这些存在了数千年的传说本身是真是假以后得去问耶梦加得,他才是那个时代的亲历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能写进神话里面的东西,绝对是有几分现实原型的。

莉迪娅和格罗尔都希望菲奥娜能跟他们同去,不过被菲奥娜给拒绝了。

因为最近出现在圣树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其他精灵的战斗力不足以自保,加上群狼也还是很勉强,只有菲奥娜坐镇才能保证稳妥,菲奥娜以圣树和族人的安全为第一要务,自然是不能再随便离开。

对此旁人也无法指责,本来也不在计划内的事情可遇不可求,有几个实力平平但熟悉地形的精灵游侠陪同,众人准备休息一番之后再次踏上旅程。

西格德趁着这段时间,开始整理自己的收获。

首先他写了一整摞信交给菲奥娜,让她不定期给丹吉尔港那边送一封,别让自己和古瑟伦那边断了联系。

除此之外,精灵们对西格德所做的一切很满意,不单粮食问题圆满解决,带来的装备也超乎寻常的高质量,几乎全是军用等级,可以装备给聚居地内所有的战斗人员,甚至在之后还有富裕。

所以他们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在西格德完成任务之后,同意至少在明面上接纳西格德,并且给他对应的地位。

他的住所将会从村落边缘改到靠近圣树的地方,听精灵们说会修的比较精致,考虑到菲奥娜是直接住在圣树上面的,西格德应该会有村庄内最像样的生活条件。

她老人家属于超然物外,下面的精灵们在日常管理聚居地的时候,形成了基本的组织架构,西格德私下管这组织叫居民委员会,或者简称居委会也行。

由于菲奥娜名义上不担任这里的职务,居委会的会长是精灵内部自己选出来的,既然现在勉强接受西格德成为社群内二号人物这一事实,在西格德自己的暗示下,他们又很不情愿地将会长的位置交给了西格德。

当然因为要去冒险,西格德立马委任原会长为代理会长,实际上现在对精灵们没什么改变,只不过西格德多了个很好听的名头。

他也不急于一时,得给精灵们慢慢适应的时间。

除此之外比较值得一提的是,莉迪娅顺带还勒索了整整一桶生命之泉,说是未来有用。

在有圣树的地方,这东西的产量是按吨算的,毕竟说穿了就是圣树下面积攒的泉水,物以稀为贵,不珍稀当然也就卖不上价钱,菲奥娜倒是感觉无所谓,随便莉迪娅取用。

装载运输的工作交给西格德,没什么好说的,照做即可。

他抱着木桶来到水池前,打满水后将木桶封装好,随后便准备离开现场。

路过圣树凸出地表的巨大根须之时,他为保持平衡随手扶了一下圣树的根须,正是这个举动引起了连锁反应。

皮肤和根须直接产生接触后,在刹那间,西格德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能量涌入身体,自己的意识似乎随之被剥离出身体,不断下沉,最终来到一处未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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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似乎无边无际的空间。

还没等他喘口气,他眼前就出现了一颗巨大的球体,这是一颗巨大到难以描述的爬行动物眼球,西格德把握不了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只觉得这颗眼球的大小顶天立地,如万仞高山。

眼睛的颜色是红色,如星体一般朝周围散发着光芒,在西格德的记忆中,他只知道一种生物有可能弄出如此巨大的排场。

他试探着想开口说话,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球洞悉他的困窘,一道光华拂过他的身体,西格德这才能勉强开口。

“你是....耶梦加得吗?”

【当然如此,除了我谁还有如此雄伟的身躯呢!】粗粝沙哑的声音充斥着自豪的情绪。

“我想你应该不介意给我解释解释情况,我现在一头雾水。”

【给你的恩赐出了点儿意外,本来我只想给你一丝生命力残片的,我对那些繁琐的契约不了解,结果给了你我持有的概念碎片。想跨越世界维持和你的通讯很难,因为我没有称职的祭司和神殿作为节点。

不过你还挺自觉,主动触碰世界树的衍生物,这东西严格来说也非此世之物,用来做联络节点马马虎虎,现在我能把你的灵魂拉进神界与尘世之间的夹缝,我们能在这里沟通。】

对方不经意透露了一些消息——首先精灵们的圣树确实和世界树有直接关系,其次自己现在处于灵魂离体状态。

“姑且一问,我的灵魂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看周围漆黑一片阴森可怖的环境,西格德知道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果没有保护的话,完全混沌的能量风暴会撕裂一切,但你觉得你是没有保护的状态吗?不过老实说即便是我,想在这边和你交流也挺累,时间久了不是没可能出意外。如果你以后想和我交流的话,最好大大方方给我弄个神殿,我通过神殿可以将意识投影到尘世,而且这本身也是你承诺给我的事情。】

这种话不如说是隐性的威胁,耶梦加得需要看到成果。原本它对西格德的态度比较无所谓,或许可以当做闲来无事的消遣,现在性质就不一样了,耶梦加得不小心在西格德身上下了重注,也就是涉及世界本源的【无限】概念,如果西格德输了或者泯然众人的话,它很亏。

“情况顺利的话,这个会有的。你在神界能看到我都做了什么吗?”他询问道。

【现在的话不能,但我刚才读取了你的一部分记忆,然后就都知道咯。我不懂你们尘世的事情,但你好像在罗莫斯人的土地上惹出不少麻烦啊,这不会对你的计划造成影响吗?我有跟你说过,要把那些冒牌货全部弄死,罗莫斯人也很讨厌乌洛波洛斯的信徒们,你跟他们合作,在我看来好处更大。】

“获得名望的好处也很大,而且杀死总督不代表我不能继续和罗莫斯人合作。西门是个过分痴迷于所谓真理的炼金术师,他不在乎能不能杀掉恶魔,甚至跟恶魔合作也无所谓,有他在这边,我靠自己的力量,短期内很难完成你给的目标。

罗莫斯人内部也有派系倾轧,顶替西门过来阿利安大陆的是个古板严肃做派的军事贵胄,我对他比较了解,他绝对不会在乎西门死活,只会在乎自己统治的土地稳定不稳定,能不能为帝国稳定上缴资源,那些恶魔对他来说也是敌人,某种层面来说,我和他是更有共同语言一些的。”

西格德当然没法控制新总督的人选,安东尼过分强大,是个超乎他应对能力的对手,既然如此那不妨反过来想想,自己对安东尼来说也未必是纯粹的敌人。

只要自己表现出来足够的利用价值,恐怕安东尼也不介意用自己,前提条件当然是为西格德平反的收益,大于追杀西格德所获的收益,这也不是没可能。

自己在第三边境省已经在叛军们的宣传词中成了英雄式的人物,毕竟他杀了总督,否则起义根本不会开始,叛军们为了造势,有意在背后推波助澜,尽管西格德自己没露过面,但他在某些场合已经成了类似精神图腾的人物。

如果西格德是镇压方,而且想打击叛军们的信心,他说不定会选择从精神图腾下手,杀死精神图腾固然不错,但让精神图腾反过来站在自己这边的效果肯定更好。加上一些宣传手段,完全可以把矛盾从罗莫斯人-当地人或者统治者-被统治者降级转化成西门-当地人或者恶魔信徒-广大群众。

西格德对安东尼还挺了解,他跟自己父亲打过多年擂台,就他的性格,一定不会介意让死掉的西门背黑锅,这甚至都不算是黑锅,如果安东尼认真调查,绝对能查到西门和恶魔信徒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西门从头到尾就没想过隐瞒。

综上所述,如果自己在合适的时间找安东尼“投诚”,并且带上合适的投名状,那自己被接纳的可能性还挺大的。

不知道耶梦加得能不能想到这些事情,但看西格德这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似乎耶梦加得也不打算再苛责。

【那么好吧,如果你确定自己所做无误的话。我要在最近一两年之内就看到你的成果,你懂我的意思。除了那些恶魔信徒的事情外,宣扬信仰这事情也别忘了。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配当我的信徒,所以这方面可以给你更多一点时间,但我最近就需要一处体面气派的神殿,明白了吗?】

耶梦加得催促西格德,这倒合情合理。

“没问题,我能办到。但我希望你告诉我,你赐予我的恩赐要怎么才能合理使用。我现在只知道一点皮毛,你见到力量没有被正确使用应该也很不爽吧。”

涉及世界的概念,哪怕只不过一块碎片,按理说也能用出花来,像西格德现在这样肯定是大材小用了。

【你知道就好,把概念给你本身就是明珠蒙尘,无论如何你都用不清楚的,但你现在这种粗糙至极的用法也的确令我很恼火。这样吧,等你进入第四位阶之后,生命力跟对概念的理解力应该都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再教你点儿最基础的办法。】

其实不是耶梦加得不想教,西格德强一些对他只有好处,主要问题在于他生下来就是神,一直也都缺乏信徒,就没思考过弱小的生命怎样使用力量和概念,有些东西得现场研究。

这种事情他当然懒得告诉西格德,只让西格德提升实力之后再回头找自己。

“我会尽力而为的。”

西格德在来阿利安大陆之前才刚刚进入第三位阶,这几个月实力提升快速,不过按正常估计怎么也得再有个两三年,西格德当然等不起,以后他会找个合适的由头求对方透点底。

交涉完成后,西格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又身处圣树旁边,脚边还放着那装满生命之泉的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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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回生命之泉后,莉迪娅一路上却都感觉挺开心,一直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这时候,西格德开始为探险做准备,是时候更换自己的装备了。

他们将主要在地下活动,询问矮人们之后,得知通往铁峰堡内部的地下密道只有两米高、两米宽。

对矮人来说,这是个正正好好的尺寸,他们可以三人并排举起盾牌,然后用另一只手握着的战斧进行劈砍,因为长得矮所以战斧不会碰壁,正好能砍出去。

装备重甲耐力极好的他们在这种狭小地形就是一堵铁墙,能杀穿整条路上的杂兵敌人。

但对于西格德来说,这也挺折磨的。

他自己穿鞋之后差不多就到顶了,常用的武器还是双手剑,在这种空间根本就施展不开,如果不想滑稽地半蹲着走路砍人,那就得换武器。

好在矮人们是优秀的铁匠,为战争而准备的武器也是多种多样,矮人们很大方的让西格德看着取用。

长杆武器在洞穴内碍手碍脚,所以西格德选择了两柄短刀,在狭窄地形战斗,以往控制距离大开大合的战斗手段不可取,将会以贴身的扎、刺、捅和水平方向的斩削为主,这点上来说短刀可比长剑方便很多。

就是舍弃了攻击距离优势这点无法避免,在狭窄空间内也很难灵活闪避,只能寄希望于队友靠谱和自己的小心谨慎。

在西格德于旅途中抽空适应武器的同一时间,一名胡须花白的矮人战士找上他,要求给西格德量身,说是要给他临时造一套盔甲。

“如果你想在隧道中战斗的话,一套优质的铠甲是必须的,我们这边没有准备成品的人类板甲,不过我们还有些备用材料,可以临时给你做一套锁甲出来,然后再加上一些板甲加强件,防御一般的攻击是足够的。”

有此番好意,西格德没理由拒绝,很配合的跟着对方测量身体,矮人拿到数据后就离开,准备给他弄盔甲去了。

西格德不喜欢穿盔甲,这不应该怪诺斯传统,诺斯人也是有铁甲绝对不穿皮甲的类型,他平时遇到的敌人要么弱到不穿甲也能轻松单刷,要么强到普通盔甲的保护效果没什么用,反而不如增加点灵活性不被打到。

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说,他的确需要一套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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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德南下深入森林,前往银色山脉附近的同一时间,繁忙的海港城市丹吉尔。

一处算不上豪华也算不上干净的码头,他的叔叔古瑟伦正坐在木箱上面灌酒。

起码一升的啤酒被他喝下肚,他随手把酒杯扔到一边,嘴里还忍不住抱怨。

“和北方的蜜酒根本没得比!!”

刚来这座城市没多久,其实他就已经开始想念故乡了,人老了之后总容易怀旧。

由于用力过猛,酒杯直接在已经开始腐朽的木制码头上砸出一个洞,周围来来往往的搬运工吓了一跳,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加快动作,生怕被古瑟伦拿来撒气。

比起这里的前任帮派头目,阿利安本地人约瑟夫来说,古瑟伦看上去没那么阴森可怖,但粗犷到野蛮的诺斯人怎么着也不像好惹的,众人都不想成为被拿来立威的对象。

古代的码头是帮派滋生的地方,走私生意、暴力行为和各种见不得光的运输业买卖屡见不鲜,派系更迭也司空见惯。约瑟夫势力不大,但却相当稳定,现在约瑟夫被古瑟伦一夜之间给干掉了,还没人找古瑟伦的麻烦,这就说明古瑟伦比约瑟夫更难应付。

忽然之间,古瑟伦的视线被其中一人吸引,他出声叫住一名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瘦弱男子。

“你!站住!!手里拿着什么?”

男子听见声音就想跑,神游天外的城市卫兵完全没阻拦的意思,不过古瑟伦手下的诺斯人还是很靠谱,一人飞身上前,直接按住了瘦弱男子。

古瑟伦翻下木箱,不紧不慢地走到男子身前,抽出男子怀里藏着的东西。

不是码头常见的窃贼,古瑟伦也懒得搭理没追求的蟊贼,他怀里的是一堆宣传单。

古瑟伦也是发现男子在张贴传单,对此有点感兴趣,所以才拦住对方的。

纸张劣质发黄有颗粒,油墨质量也一般,不过还是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贵人啊,想想吧,是谁切割那些石块,是谁为你居住的宅邸垒出墙垣?

贵人啊,想想吧,是谁为你每天做饭,每晚烘暖被褥,将你的酒杯斟满?

贵人啊,你是多么愚蠢,自以为握住了这苦难深重的庞大世界的马缰....”

古瑟伦知道这种传单的目的是什么,第三边境省的起义军想把起义蔓延到丹吉尔来,或者至少从这边得到些帮助,借助这里的经济、军事力量应付罗莫斯人。

反复端详传单,幸亏古瑟伦还算有点文化,否则都看不懂通用语。确认了这是什么东西后,他将传单塞回青年怀中。

“小子,你在别的地方想干什么随便,但不准再在我的地盘上贴这东西了。如果再让我的人发现的话,你就得留下一条胳膊,懂了吗?叫你的同伙也注意点,他们下次来也得留下胳膊。”

青年连连点头,手下松开对方后,他一溜烟地逃走了。

古瑟伦信赖的副手捡起对方掉落的传单打量一番,有不同意见:“我怎么觉得可以加一把柴火呢?这座城市腐败堕落的情况比你我想象的还糟糕,平民是很容易煽动起来的,乱起来对我们有好处。”

对此古瑟伦嗤笑一声:“然后被安东尼找借口盯上?算了吧,这事成不了。这里的起义很快就会被平定,我们得和罗莫斯人还有这座城市的头头们打好关系。

罗莫斯人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套‘我来我见我征服’的事情,这城市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活下来的肥肉,你觉得能简单到一堆平民鼓动暴乱,然后这城市就跟着乱起来吗?我告诉你,不光起义军吃不下,安东尼那老小子也一样吃不下这城市,所以我们看戏就好,谁也别得罪。咱们来这边是赚钱的,砍人打仗都是顺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