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毁尸灭迹?

眼前大概十个院落,其中三个院子的门是紧闭的,可能代表已经有人居住,剩下七个院子都可供挑选。

大概看看,每个都差不多,西格德选了那个和旁人不相邻,同时也比较干净的。

管家把钥匙交给西格德并稍微嘱咐几句后,也没跟西格德纠缠太久,离开去忙别的事情,留西格德一人在院子里。

终于独处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自己的财产,把那杂物袋子倒出来,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马库斯没有把雁过拔毛发挥到极致,他口袋里的杂物都没少,这让西格德松口气——对方不知道这些东西真正的价值,跟它们比起来那点金币反而不算什么。

离管家所说的就餐时间还有一阵,西格德在宅邸里面也无事可做,索性便出去逛逛城市,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

无疑马坦萨斯是个大城市,据说这里有二十万以上的人口,想在短时间内逛完这座城市是天方夜谭,西格德的时间只够他去三个地方:菜市场、奴隶市场和冒险者协会。

第一个是为了确认当地物价并观察市民的状态。物价比北方普遍高一些但还能接受,手上的十四枚金币足够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很久。市民状态还是那样,给人感觉忧心忡忡,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二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顺便看看这里乱不乱。结果自己已经看到了许多肯定会让现代人生理不适的画面,内心还是不为所动,恐怕原来西格德留给他的不只是记忆,他的人格也被影响不少。而从奴隶市场的繁荣程度来说,这里应该也不是那种战乱之地。

第三个就纯粹是为了解情况而去,他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冒险者聚集的地方总有人消息灵通,而消息获取成本也很低,几杯烈酒加上点铜板,不少人愿意跟西格德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

其实并非讳莫如深之事,最近城里很乱,魔物、邪教徒、亡命徒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大量治安问题,而本来应该维护秩序的总督却没怎么管这些事。

除最开始的就职仪式外,总督很少在人前露面,一直在总督府中沉迷于探究他的那些世界奥秘,从各种程度上来说,这都是个很不负责任的领导者。

哪里都难免有尸位素餐者,可在这个世界,类似现象更加常见。因为这个世界的个体差距更大,更崇尚强者为尊,在这种观念中,理所当然只有物理意义上的强者才能掌权。这就引发另一个问题,能打的人未必就会治国,会治国也未必就有这个心思治国。

这种情况,机灵点的人会给自己准备一套行政官僚班底,让他们去处理俗世政务,自己安心垂拱而治当个甩手掌柜,专心探求通向更高层次的奥秘。现在的西门显然就不是这种机灵的人,他沉迷炼金术导致现在第三边境省的治理相当一言难尽。

没听这些人抱怨总督本人有多贪污腐败,不过总督缺位导致的贪腐问题却是一点儿也不少。在场冒险者或多或少都受过这种刁难,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听这些人抱怨了大概半小时,西格德从协会出来回到总督府,发现自己庭院的桌上放着食物、衣物跟一张纸条。

纸条上说,当总督没有邀请自己共进晚餐的时候,下人们会把食物送到西格德院中,他在这边享用即可,晚上会有下人把碗碟拿走清洗。

保险起见,西格德从布袋里取出一块符文石,将石头放在餐桌中间并往里面注入魔力,符文石随之发出柔和的绿光,这代表周围的食物对人类来说安全无毒,可以放心食用。

西格德的母亲是一位造诣很高的符文法师,跟西门一样是第五位阶,她饱含母爱做出的道具,西格德还是愿意相信的。毫无顾忌的他自然是饱餐一顿,然后拿上自己的新衣服,准备好好洗个澡,回头再休息一下。

心情愉悦地走出院落,西格德开始在总督府里寻找浴室的踪迹。

罗莫斯人澡堂文化繁荣,上到皇帝下到平民都喜欢浴室,他在马坦萨斯城内都看到了好几个罗莫斯风格的公共浴室,按理说总督府也应该有自己的。但这次逛总督府,他很快发现情况不大对劲。

说直白点,府上的活人远没有炼金制品多。

除了外围墙垣和门口的卫兵是活人,府内巡逻走动的全是魔像,除了魔像还有耸立在建筑物房顶一动不动的石像鬼,一旦发现入侵者他们就会被激活,说不定满宅邸的雕塑中也有好多类似的造物待命。

他发现来往的人类仆役也很少,穿过大半个宅邸来到浴室位置,统共也没见到超过五个活人。

西格德在北境的家比这个总督府小不了太多,虽没有这么豪华,但在其中生活的常识告诉他,他在路上至少应该撞见二十个人。

等他来到浴室的时候,这里完全是封闭状态,又折返回去找到个洗衣房的仆从,从他口中得知总督府的浴室已经被关闭,因为总督只用魔法清洁身体,觉得费功夫保留浴室没必要,现在府上的仆役和士兵都要去外面或者自己打水烧水解决卫生问题。

心中吐槽对方不讲卫生不懂生活,西格德只得败兴而归,没成想他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几个魔像站在一处别院前,排着队从里面搬东西出来。

加强视力后,西格德在远处观察魔像们的行为,它们手上的东西似乎是某人的私人物品:衣物、甲胄、零碎道具....西格德甚至还发现一摞信件。

要说这是正常情况,西格德万分不信,在他看来这更类似毁尸灭迹现场,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这时候,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肩膀,吓得西格德一激灵,本能回头便是一拳,但在对面面颊前硬生生停住。

管家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而总督西门则表情苦闷的站在他身后。

管家主动解释:“您应该也知道,这里只容纳有用之人,尤金先生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还不幸殉职,我们只是在收拾他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