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窝（二合一，求追读！）

卢恩要忙的事情很多，“坎特雷拉”的制备，与赫尔曼商量发卖赎罪卷，筹备教堂修建事宜并从中安排嘉文召集人手潜伏，探访“黑窝”并找出西里斯刺杀自己的目的，还有修建学校等事。

最不要紧的应当是建学校了，但恰恰是这件事最好做！

人有了，钱也不缺，反正初期也只准备教人识字，这事倒是可以先安排起来。

找来克洛德简单的沟通了一下，把自己的要求告知于他，并安排老谢特参与协助，很快就把框架搭了起来。

第一批招募的学生，就是下城区像莉莉这样的小孩子。

虽然教会也会招募这些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但是过于看重天资，实际能受到教育的人数其实是很少的，但卢恩的需求却不一样，他只需要他们会读书识字就行。

打着教会的名义，事情办的很快，底层人虽然不觉得读书认字有什么必要性，但是孩子能进教会学习本就是一件光彩的事，而且卢恩还大发善心的提供了上课期间的伙食。

一时间，下城区适龄的孩童纷纷响应，由于人数太多，搞得卢恩不得不控制第一批就学的人数，最终选拔出一百名相对优秀的孩童出来。

这个时间点做这个事，卢恩自然也有考量，再过几天就要正式发卖“赎罪卷”了，为了配合这项善举给底层市民一些示好也是恰逢其时，而且可万万不要忽视了这群小孩子。

不同于忙于养家糊口的成年人，他们才是城内消息最灵通的一帮人，可不是只有卢恩知道从他们这里能打探到情报，借着上学一事把他们先管束起来，配合之后的行动，不但可以大大提高隐蔽性，同时适当的通过他们散布流言麻痹对手，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件事卢恩暂时还不适合露面，全程都是克洛德在张罗，倒是让卢恩对他刮目相看了，其办事能力是相当靠谱，全程都没让卢恩操过心。

安排好这件事，卢恩便准备与汉弗莱探访“黑窝”。

汉弗莱的回复已经送到，西里斯那边也很快回应，卢恩换了一身下人打扮，用马尾巴毛做了个假胡子黏在嘴上，就跟着汉弗莱出发前往黑窝。

黑窝只是地下世界的称呼，实际上是位于下城区的一处被称之为“跳蚤街”的巷子。

跳蚤街地处下城区的中心地段，离着城中的炼铁厂、铁匠坊、皮革厂都很近，逐渐聚集了不少娱乐产业，有数家酒馆、妓院在此经营。

时间已是傍晚，跳蚤街却是灯火通明，来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布满泥泞污秽的小巷子里，酒保妓女纷纷站在店门口招手吆喝着。

一群带着满身臭汗刚下了工的汉子，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热络的与熟识的店家打着招呼，大声地呼喊调笑，时刻准备着大干一场。

卢恩跟在汉弗莱身后，走进了一家叫作“金戈利”的酒馆，这里就是地下世界在锤铁城中的黑窝集会点。

酒馆是一栋石质三层建筑，面积不算大，但是酒馆内人却不少，六张长桌上挤满了人，两个小厮在客人大声的叫骂声中，手脚麻利的上着啤酒和餐食，好生热闹。

卢恩闻着空气中弥漫着夹杂着汗臭味的啤酒香，强忍想吐的恶心，埋着头跟在汉弗莱身后，见他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就径直上了三楼。

不同于楼下，楼上难得清静了不少，仅有寥寥数人，从他们的穿衣打扮上也看得出与楼下的苦力人不同，不再是粗布麻衣短打打扮，大都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轻易看不清面容。

但不时瞟来的伶俐的眼神配上腰间鼓囔囔的利器形状，清晰的表示出这可不是一群安分守己的老实人。

汉弗莱作为通缉的要犯，外出自然也要做伪装，此时的打扮也与他们差不多，只不过由于身形过于瘦弱，斗篷包裹下几乎看不见身形，在昏暗的火光中，更像个幽灵一样。

两人在正对着楼道的一处靠近墙角的座位坐下，等了大约一刻钟，一名身穿绸缎的银发老者带着一群护卫打扮的黑袍人走上楼来，这人卢恩也认识正是西里斯的管家——萨姆·哈里森。

萨姆打了个眼色，护卫很快驱赶走了在场不相干的外人，仅留下卢恩二人，又有条不紊的守备在萨姆身旁，一番警戒后才见他开口说道。

“跟着你的这人是谁？汉斯老二怎么没来？”

汉弗莱早就与卢恩商量好了应对，带着些不满的嘟囔道：“我几个哥哥没进城，就我来了！这是新入伙的好兄弟，我在城里不方便，他替我处理下琐事，我们汉斯兄弟做事，你还不放心？”

“下次带新人来，提前通知一声。”萨姆也就没再过多追问。

卢恩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出现会打草惊蛇，汉斯兄弟自己都是全国通缉的大盗，敢跟着他们办事的人，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不说这个了，不是说一周之内就有结果嘛！怎么拖了这么久。”萨姆换了个话题道。

汉弗莱继续背着台词回复道：“那小子除夕夜突然离开锤铁城，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追去河边地才找机会下的手。”

萨姆带着些疑问的追问道：“你们手脚这么干净？为什么我在那边的人没传回来一点信？”

“难道非要搞得满城风雨才好？还嫌我们身上的案子不够多是吧！”汉弗莱装作生气，拍着桌子呵骂道，声音并不高，但是语气很重。

“好好好！是我多虑了。”萨姆带着些宽慰柔声道，“毕竟是男爵独子，死了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汉弗莱解释道：“是我二哥安排的，我们弄死他以后，给他灌了好多酒，伪装成醉酒死的，说不是凶杀的话，威廉那个老头很可能不会大肆宣扬这事，我们更容易洗脱嫌疑。”

萨姆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没错，你们兄弟几个也就你二哥有些智谋，威廉那个老不死的死了唯一能管事的儿子，眼下没有继承人了，为了守住领地，确实很有可能隐瞒消息。”

“你什么意思？说我没脑子？”汉弗莱借故发火。

萨姆赶忙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这次事情办的很漂亮！”

“不说这个，我父亲怎么样了！”汉弗莱借即转换话题问道，“他要是有事，别以为锤铁城的城门能拦得住我们兄弟。”

“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呢！你们放心好了，你们这次事办的不错，我相信伯爵大人不会亏待你们的。”萨姆颇为满意的笑着答复道。

“老头，我有点好奇！你跟我二哥到底打的什么商量？伯爵为啥要弄死一个破落男爵之子，我瞧着那河边地荒凉的很，有什么要紧的？”汉弗莱装作不经意的好奇问道。

“你二哥没跟你们说？”萨姆认真打量了一番汉弗莱，原本想糊弄过去，但是想了想随即又开口道：“也罢！如今事情都解决了，告诉你也无妨。”

“你可知道，河边地最近在做什么？”萨姆带着些神秘的说道。

“做什么？”汉弗莱是真有些好奇。

“挖煤！”

“煤？”

萨姆看着汉弗莱一脸没见识的样子，带着些轻视解释道。

“就是楼下壁炉里烧的东西。”

“就是那种黑色的石头？”汉弗莱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确实是，我在河边地见到当地的领民都在挖这个东西。”

“没错！那就是煤！”萨姆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取火之物罢了。”汉弗莱偷瞟了一眼卢恩，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但是一想到多半是卢恩弄出来的东西，也有些释然了。

“你可知道如今城中不计算工坊的消耗，大半居民都已经不再烧柴，而是改烧这煤了，上个月城中运进来了7千5百筐煤，和12万5千捆木柴，去年的时候可没有煤这个东西，全都是烧柴，足足30万捆木柴啊。”

“我找人打探了，城中平民之家省着点烧，一个月也要烧20捆柴（一捆30斤），可是改烧了这煤以后，一个月仅用4筐（1筐50斤）就足够了。”

“这煤不但更耐烧，而且取暖效果更好，若非是此物炼出的铁过于脆弱，只怕这销量还要再高上几十倍，但即便如此，以后烧煤的只会越来越多，可这煤全是从他河边地开采运来的。”

萨姆故作沉吟后才又接着道：“而这煤你知道卖多少钱？”

“多少？”

“一筐30枚铜币！”

“那又如何？”

萨姆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汉弗莱，骂道：“1捆橡木的木柴也才10枚铜币，烧煤比烧柴便宜了将近四成啊！蠢货！”

“这么多？”汉弗莱挠挠头有些尴尬，他可不会算数，但是便宜四成的这个概念他还是有的。

卢恩也是一愣，竟是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家领地上出产的煤上，果然是不能轻视古人啊！

此世之人不是不知道煤能生火，但是一方面从未有过大规模的开采，缺乏相应的勘采技术，获取难度很大，即使有人采煤来烧，由于不会处理，煤烟很大味道也很熏人，没有特制的炉具根本无法在室内使用，惯性思想下仍将木柴作为燃火的材料。

但是这么多年的大肆采伐下，尤其是像锤铁城这种有冶铁需求的废柴大户，木柴的价格早已水涨船高，如今城中一捆木柴的价格已经来到了6至10枚铜币，一名熟练的工匠一日的工资也不过才20枚铜币。

其他季节还好说，像锤铁城这样位于王国北方地区，冬季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十几度，不烧柴只能活活冻死，取暖费用已经占到了普通家庭收入的大半，早已让居民苦不堪言。

而卢恩正是认准了这个，自从在自家领地内发现了露天煤矿，凭借着三条“神犬”的本事大肆勘探，如今领地内已经形成了近二百人的采掘、生产、运输一条龙的产业化队伍。

除了作为战略物资储备的焦煤并未公开，自制的蜂窝煤，少煤烟又便于运输，居民不用再更换特质的煤炉也可以轻易使用，自然很快就打开了销路，成为了河边地最挣钱的行当。

每个月能给卢恩带来将近75万枚铜币，合算下也就是2千5百枚银币，125枚金币的收入，抛去成本净利可达100枚金币，若非是卢恩暗中摊子铺的很大，花销颇多基本没有结余，光凭这个收入已经碾压王国内九成的男爵领了。

这么多人参与的事情是很难保密的，倒是没想到西里斯作为领主治理能力虽然乏善可陈，但是一旦涉及到钱财方面，眼光倒是独到，这么快就看出了煤炭中巨大的商业价值，从而把心思打到了自己头上。

“所以，伯爵大人打的是煤的主意，这才要冲男爵之子动手？”汉弗莱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

萨姆没有明说，只是接着道：“布宛纳是国王直属封臣，想要占地，只有让他绝嗣。”

“有这么简单？威廉那个老头就算没了亲儿子，大不了过继一个就是了，这不是你们这帮贵族常干的事？”汉弗莱带着些调侃的说道。

“首先，我不是贵族！我只是罗兰家的仆从罢了。”萨姆见汉弗莱嘲讽贵族，难得的有些认同，随后接着道：“其次，威廉就卢恩一个儿子，已经没有亲戚了。”

“所以呢？父系这边没有，母系里也没有？想找一个总还是找的到的吧！”汉弗莱更加迷糊了。

萨姆带着玩味的微笑看着汉弗莱说道：“嘿嘿！所以你根本就不懂贵族，半年前威廉刚娶了一个小领主的女儿作妻子，这个婚事就是伯爵大人暗中授意的，只要她怀孕了，这继承人就轮不到别人，你觉得她怀孕了没有？”

卢恩也是一惊，没想到那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继母，竟是西里斯安排来的人，倒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开始打自家念头了，妄自还把他当成蠢货，假意逢迎，没想到人家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可这对我兄弟又有何好处？你跟我二哥有啥私下交易？”汉弗莱没想到这里面弯弯绕绕的这么多，倒是没想到老二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打算，自己一直都被瞒在鼓里。

“我猜也是汉斯老二为你们兄弟考虑的，你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事？王宫都敢闯，公主的主意也敢打，仗着有点本事做事就不管不顾的，只怕汉斯老二没少给你们擦屁股吧！”

“这……这又如何！”汉弗莱辩解了一句。

萨姆确实是说到了汉弗莱的痛处，汉斯老三作为兄弟里的武力担当，做事最是没有顾忌，自己又是随大流的，没有主意，很多时候都是老三惹出事端，老大、老二帮着擦屁股。

“王国要跟莱恩公国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