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观礼

海瑟在小豆子的带领下，绕到了教堂东侧教士居住的修道院，看守见是小豆子竟然也未拦截，而是直接放行，任其通过。

“小豆子，你怎么可以进到修道院里？”

修道院内寻常人根本就不准进入，若无允许贵族都得在外等着，连自己的侍卫都被拦下了，但小豆子一个“小乞丐”，竟然能随意通行，海瑟觉得神奇，忍不住出声问道。

“大小姐！我是克洛德教士的学生，所以可以进到这里。”小豆子捋了捋“红领巾”对着海瑟示意道，“喏！就是这个，教士们看到这个就不会阻拦我。”

海瑟看着小豆子脖子上系着的红布条，原以为只是个围脖一样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件信物，很是惊奇询问道：“小豆子，你什么时候进了教会学校，成了修士？”

“我不算是修士，只是克洛德教士创建的世俗小学，不过主教大人也允许了，而且今天教会人手不足，我们也来帮忙，所以可以进到修道院里。”小豆子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也要恭喜你了，艾米丽知道了吗？她一定很高兴。”听了小豆子的解释，海瑟也很为他高兴。

“嗯嗯！”小豆子没有多说，想到姐姐的嘱咐，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穿过修道院来到了教堂的侧门，到这里小豆子也没资格进去了，今天能进入教堂观礼的只有贵族。

“大小姐，您从这里进去就好了，我还得去外面帮忙！”小豆子把人送到了，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

海瑟却拦住了他，从手腕处摘下一个银镯子递给小豆子说道：“这个拿着吧，换点钱买些衣服吃食，就当是我为你庆祝好了。”

“不用了，大小姐！谢谢您了。”

小豆子拒绝了海瑟的好意，如今在小学里已经可以吃饱饭，莉莉姐也会给他们衣物，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拿海瑟的礼物，担心会给在伯爵府做事的姐姐惹麻烦。

海瑟看着小豆子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心中只觉无奈，但是也高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一个有志气的孩子，也为艾米丽感到高兴。

进了侧门，直接就来到了主祭台，这里可是只有教士才能上来，好在场中人多，暂时没被发现。

台下勉强能容纳百人的大厅中，此刻挤满了人，教士不得不拆除座椅，来塞下这远超逾期的人数，粗略估算下只怕不下四五百人之多，只怕整个锤铁城及周边领地的贵族都聚集在此了。

当然，这么盛大的场面，罗兰家族作为锤铁城的领主，自然也要出场。

但伯爵得了重病，已经连床都下不来了，这样的消息也不知是何人散播，短短时间已经搞得满城皆知。

今天，伯爵西里斯来不了，但大儿子米歇尔和二儿子雅克倒是都来了，两派人对于继承权的争夺已经趋于白热化，就连这教堂里都隐隐分成了两派。

米歇尔一向有勇武之称，身边聚集的人数虽然相对较少，但多是少壮派，气势反倒是胜过了人数更多的雅克一派。

雅克和海瑟的母亲是北郡另一个伯爵领，白河郡杜马家族的女儿。

不同于锤铁城以冶铁贸易为主，白河郡是传统的农业伯国，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出产了大量粮食，是整个北郡地区最重要的粮食产地。

这年头不是有钱就可以的，说不好听的，若非和白河郡联姻，可以以相当优惠的价格购入粮食，大半人力都投入到铁矿上的锤铁城大小领主，还真不一定过得这么滋润，所以有母亲娘家做靠山，伯爵府传统封臣更看好雅克。

海瑟不想掺和两位哥哥间的争权夺利，见到二人剑拔弩张的带着一群人在大堂中对峙，担心被发现，赶紧低着头学着小豆子一般，想要挤到外侧去。

在一声声责备呵骂声中，一路告歉好不容易快钻到墙边，也不知是踩到了哪位贵妇人的裙子，娇生惯养的她早就没了力气，脚下一个不稳就扑倒在了一位男士的胸口。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海瑟只觉一双温暖的大手很绅士的将自己扶正，鼻息间还带着好闻的清香，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听到人家问话，赶忙施礼道：“实在是太抱歉了，不小心撞到您，还请您不要责怪！”

只见这位好闻的男士，披着斗篷，一头深栗色的头发，却留着一副黑色长须，明明身上一点臭味都没有，脸上却带着好多黑泥，看着非常怪异。

“怎么会责怪，能遇上您这样美丽的小姐，应该说是我的幸运才好。”

看着黑须男子满脸和善的带着微笑，听着他恭维的话，心里很是受用，没由来的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张口问了一个有些愚蠢的问题：“您是来做什么的啊！”话刚出口就觉自己好傻，羞得脸更红了。

“哈哈！当然是来观礼的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如果不是遇到小姐您，我可能已经待不下去了。”

海瑟见他没有朝下自己，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感受到了充分的尊重，听他话里的意思很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小姐您的美貌，早已让我挪不动脚，只能继续站在这里了。”

“诶呀！”海瑟何曾听过这样大胆的话，小脸已经红的发烫，想要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埋着头不敢说话。

“叮…铛！叮…铛……”

教堂的钟声响起，终于是给海瑟解了围。

一队身着华丽教袍的修士进入大堂之中，人群闪避下形成了一道快速后退的人浪，推攘间海瑟正要被撞到，却见身边的黑须男早已抬手将自己护住，拥挤后退的人竟被他通通挡下，没有沾到自己半分。

一时间只觉一阵甜蜜从胸中溢出，这位绅士真的太礼貌了，一定是位了不起的骑士！

“谢……谢谢您！”海瑟娇羞的感谢道，再看他时，先前还觉得有些怪异的相貌，此刻只觉顺眼了许多。

“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

海瑟大着胆子，开口问道：“还……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这个时代，贵族男女见面通常是由男士先自报家门的，除非地位差距很大，一名女子主动询问男士的姓名，往往带着点表示对对方有好感的意思在里面。

海瑟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会如此大胆，带着些羞涩打量着对方，只见他不知为何竟然思考了片刻，神色间带着一丝颇为玩味的笑意，开口说道。

“我叫琼恩，琼恩·雪诺！美丽的小姐，您呢?”

琼恩·雪诺，好奇怪的名字，海瑟从未听过这样的姓氏，似乎只有亚瑟那边的野蛮人才会这样取名，但是这位琼恩先生如此绅士，又怎么会是亚瑟人，一定是自己没见识。

“我叫海瑟。”

海瑟只说了姓名，故意没有说自己的姓氏，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担心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姓氏，反而不敢再与自己如这般说话了，自己可还没听够！

“快看……”

海瑟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人群中一阵惊呼，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头戴牧冠，身披紫色祭衣的赫尔曼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众教士。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上帝啊！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