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臣服

海瑟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锤铁城伯爵，但实际情况却是由不得她做主。

卢恩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很快就决定次日一早就将自己的赴任仪式以及海瑟的袭爵仪式合并举行，并命人将消息放出去，通传周边。

当天，卢恩的北境守备大臣的任命，以及海瑟继任锤铁城伯爵的事情决定很快传遍了整个锤铁城，临近的几个男爵领也都传递到了，至于来不来就看他们如何选择了。

赫尔曼送完信后压根就没走，不但他自己没走，还特意调来了一整队，足有12名骑士率领的教条骑士团进到了半山城堡协防。

随着教条骑士团白底红字的团旗入城，整整36名具装重骑兵，全部身穿若曼新式板甲，手持将近15尺长的骑枪整装列队缓缓步入半山城堡，其后是120名教团亲队，分作两队，一队持矛，一队持弩，组成两个方队一同进城。

这样的举动，就是为了告诉所有还在观望的人，教会支持这个决定！

若有不服，欢迎来战！

次日一大早，随着卢恩聘请来的乐队吹奏的号角声中，包括刚被赎回赎金还未交齐的莱斯在内，驻扎锤铁城内各处的30名骑士，2名男爵，在武装成罐头的教条骑士注视下，提心吊胆的进了半山城堡，在安保队的呵斥中依次站好，等待着接下来的场面。

可以说除了相隔较远无法赶来的原锤铁城封臣，西里斯最核心的班底已经大半都来到了仪式现场。

就连前伯爵夫人——阿加莎·罗兰也作为与锤铁城贸易往来最近，同时也属于北境守备军区的白河郡伯爵的代表前来参会。

这一刻，锤铁城已臣服在卢恩脚下。

卢恩当然知道，此刻只不过是形势比人强，这帮子人里头，得有九成不服自己，只不过是碍于教会的压力不得不来罢了。

但是无所谓，卢恩本来也没指望他们怎么样。

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而自己会用行动告诉他们，跟着少爷我，就会有肉吃！

老谢特作为今天的主持，如同焕发了第二春一般，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甚至为了今天的主持仪式，破天荒的洗了一个澡，换上了印有河边地鹿首家徽的礼服，站在少爷身侧，骄傲的扬起头颅，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在众人紧张而又复杂的目光中，老谢特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城堡大厅。

“有请弗昂斯教会北郡教区神谕大教堂红衣大主教——赫尔曼·加里斯都，为海瑟·罗兰袭爵！”

穿着一席华贵红衣教袍的赫尔曼带领着四名教士缓步来到大堂中央，冲着早已等候在此的海瑟沉声说道：“跪下！”

随着四名教士依次排开，分别端着盛有十字架，弥撒经书，锤铁城伯爵家徽戒指，和骑士长剑的银盘。

海瑟依言缓缓跪下，一袭华丽的蓝色天鹅绒长袍散落在地，一头金色长发挽成发髻，微微低头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赫尔曼庄重地举起十字架，按住弥撒经书高声说道：“以圣父之名，见证汝西里斯·罗兰之女，海瑟·罗兰承袭先祖之灵，沐浴圣父荣光，承袭锤铁城伯爵之位，愿汝谨遵圣父之意，弘王国之光，秉持公正、勇敢、仁慈，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

海瑟修长的睫毛下，一双碧蓝的大眼睛此刻却是空洞无神，言语中不带任何情感苍白的说道：“遵从圣父教诲，愿先祖之灵庇佑。”

阿加莎远远看着女儿的神色，有些无奈，但见她没有说些什么不相干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辜负昨晚一番劝导。

赫尔曼将十字架放好，先拿起代表伯爵权力的印信戒指交给海瑟，海瑟默然接过机械般的戴在大拇指上，随即赫尔曼又递上长剑沉声说道：“持此剑，汝即为锤铁城伯爵。”

海瑟缓缓起身像个木头人一般站起，抬手接过了递来的长剑，却没想由于剑身太重，刚接过一个没拿稳差点把剑抛在地上，还好是赫尔曼眼疾手快抬手帮她扶稳。

海瑟的这一失误引得台下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忍不住低声轻笑，却在教条骑士与安保队员们严厉的目光中迅速噤声。

海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味，悄悄泛起一片红晕，偷偷的看了眼站在右侧首席的卢恩，眼神中闪过一丝气恼，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赫尔曼没看到海瑟的小动作，轻咳一声小声说道：“伯爵大人今后要稳重啊。”

海瑟轻轻“嗯”了一声，持稳了剑后才转身面向“自己的”封臣。

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台下众人鸦雀无声，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时间虽然仓促，但这场袭爵仪式不可谓不隆重，雅克上次袭爵时可没有这么大的场面，但那也得分对象是谁，虽然事后来看雅克就是个废物，但那也是他们推举出来的废物，可眼前的这位算是怎么回事？

一众封臣来是来了，此刻形势比人强，面上该服软也服软了，可到底还是不甘心，想再挣扎一下，最起码不能整的自己太过情愿，不然万一罗兰家族杀回来了找自己秋后算账怎么办！

“啪！啪！啪！”

掌声突然响起，在寂静无声的大厅中如若炸雷。

卢恩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一边拍手一边抬眼扫过台下众人。

随后，赫尔曼、老谢特，嘉文、勒布伦、让、阿加莎、莱斯也纷纷鼓起了掌。

在这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台下的封臣们终于也跟着鼓起了掌，虽然动作有些敷衍，但总算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

海瑟眼神中有些迷茫，直到此时此刻，她都好像在做梦一般。

但是她明白，这个梦并非美梦！

海瑟的任务已经完成，老谢特便将她带了下去，卢恩看着回头偷看自己的海瑟，眼神中难得的带起几分歉意。

等到老谢特重新回到殿中，随着他用充满兴奋的语气高声说道：“有请新任弗昂斯王国北境守备大臣，神谕大教堂守护骑士，河边地男爵威廉·布宛纳之子，卢恩·布宛纳！”

随着话音落下，只听嘉文高声大喊道：“礼！”

霎时间，一百名身着河边地白色鹿首家徽，红底蓝纹军服，英姿飒爽的安保队员仿佛一人所使，整齐地转身面向卢恩。

他们的动作精确无误，一百双锃亮的牛皮军靴同时重重踏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啪”的一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紧接着，只听，众人以响彻云霄的声音齐声高呼：“战！战！战！”

原本打着看笑话的封臣无不心中一凛，场面瞬间为之变色。

赫尔曼迎上走来的卢恩，轻轻点了点头。

好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