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瑟伯爵”

阅兵式不可谓不成功！

尤其是最后的场景，简直堪称神来之笔！

人是需要精神的！

曾经的他们可以为了一个神去打另一个神，上层可以是为了利益，但是平民只为了信仰！

现如今，面对同一信仰下的“敌人”，又该何去何从？

卢恩给出了答案！

不为国王，也不为地主老爷！

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守卫自己的家园！

艾米丽的一曲，彻底唤醒了锤铁城的平民。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在卢恩“大棒加胡萝卜”之下的无奈配合，那么现在的他们明白了自己该为何而战！

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平民兵在面临贵族兵的时候，常常一哄而散，除了训练装备的差距外，更多的是平民没有战的理由。

旧式军队用烧杀劫掠鼓动平民参战，用贪婪暴虐去激发他们的血性，让他们忘了自己的屠刀下也不过是一群同自己一样信仰圣父的子民，成为一群“野兽”！

卢恩不想要一群“野兽”，因为这样的军队根本就打不了硬仗。

卢恩记不太清楚是哪里看到的一组数据，封建时代的军队伤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就会崩溃！而如果能撑到百分之十不崩溃的就已经堪称精锐了。

但是到来近现代，这个比例上升到了百分之三十，甚至有那样一支伟大的军队，可以凭借着保家卫国的信仰，硬抗着数倍于敌的伤亡，仍然英勇的发起冲锋！

卢恩真正想培养的就是这样一支军队！

他要让锤铁城的平民知道他们为何而战！

先进的武器可以带来巨大的战争优势，但是使用武器的终究是人，在卢恩看得见的未来中，能很清楚的明白，自己还没办法完全通过武器的优势彻底改变以大兵团会战为主导的战争形式。

所以，培养一支知道为何而战的新式军队至关重要。

庆幸！弗昂斯也好，锤铁城也罢，面临的困境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凭借艾米丽的歌声，一首《马赛曲》引发了巨大的共鸣！

这首歌的原名可叫做“莱茵河战歌”，同样是面临“莱茵”的敌人，还有什么是比它更合适用来振奋人心的呢！

虽然背景不同，出发点也不尽相同，但是面临的困境是一样的！

卢恩的计策无疑成功了。

阅兵式结束已经半月，城头上再也没有因为消极怠工挂上人头，锤铁城的男女老幼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行动力。

监工放下了皮鞭，与民壮一起扛起了巨大的石块。

守卫卸下了甲胄，与仆妇一起挖掘起排污的沟渠。

商人收起了算盘，与农夫一起收纳了备战的存粮。

骑士解下了佩剑，与工匠一起打造着作战的军械。

贵妇脱下了长裙，与孩童一起编织起包扎的绢布。

贵族放下了隔阂，与卢恩一起讨论着大战的方针。

这些变化，卢恩很满意，即便知道这般万众一心的场景，可能只是昙花一现，但是这也足够了。

一车又一车的矿石被送往城中，在工坊彻夜不息的火苗中，一件件兵甲被打造！

征兵处的门槛每天都排着长队，在武场声嘶力竭的呵斥中，一名名战士被训练！

锤铁城的居民真正意义上的被动员了起来，为自己的利益而战！哪怕仅是一间透风的破屋，半缸陈年的麦谷！

城市居民已经渐渐开始习惯集体化生产劳作的方式，又有卢恩所创的“工会”“妇联”的组织动员。

临近三月末，卢恩已经囤积了一仓库的药草，足够全城居民半年的口粮，加高加厚的城墙，350支火绳枪，200件带护腿的铁甲，1700件铁胸甲，2000副头盔，和终极大杀器——

两门6磅青铜滑膛炮！

为了铸这两门炮，海瑟伯爵可算是彻底掏空了自家的家底，连城堡的窗户栅栏都给拆了个干净。

没办法！以现在的生产水平，造钢炮根本就不现实，那就只能用铜了，可铜就是钱啊！

别看仅仅只是6磅的火炮，由于铸造工艺的不成熟，为了不炸膛祸害自己人，足足将近800斤重，93毫米口径，炮长4尺5寸，要两匹驮马才能拉的动。

为了感谢海瑟伯爵的“贡献”，卢恩将这跨时代的产物命名为“海瑟伯爵炮！”。

至于真正的大杀器，拿皇时代的12磅野战炮，还是等卢恩先凑够了钱再说吧！

但哪怕只是6磅火炮，在玛丽配合卢恩要求，根据真理之书提供的最佳配比改良生产的炮药加持下，其战斗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想到当时，为了向心疼的三天没睡着觉的海瑟，证明她的钱没白花，特意让伯爵大人参与了秘密试炮。

后来听萨姆报告说，海瑟大人回去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原本见谁都是看仇人一样的眼神，也变得非常的和蔼可亲！

还有，自从成了锤铁城象征，有了“王国歌姬”之称的艾米丽，作为海瑟的好闺蜜也透露，原本海瑟心忧战事，晚上睡觉都要拉着她的手才能入眠，但是那天晚上她睡得非常的安详。

甚至梦话里都在念叨着好像是亚瑟语的“Fire”（卢恩说的）。

第二天起床以后，更是在母亲满口“不孝女”的痛骂责备中，强行搜刮了母亲的一应首饰，满脸兴奋的准备通通卖了换钱，继续铸造更多的“海瑟伯爵炮”！

卢恩终于明白了，想来这跨时代的火器出现，应该是给了一直比较缺乏安全感的海瑟，相当充足的安全感！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都会如此，就更别提那帮骑士老爷了！

不同于海瑟的振奋，包括自己的铁杆嘉文在内，一众骑士老爷在看到卢恩时，都是一副跟被甩了的小媳妇一样，满脸幽怨的小表情。

但卢恩知道，真上了战场，只怕就没有试炮时那么好用了。

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固定靶给你打，想要有效的使用火炮，可不仅仅只是装药，上炮弹，开火这么简单。

为了应对各种场景，评估装药量，测算距离，调整射角，使用什么样的弹药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操作，甚至衍生出了一份繁杂的学问——“弹道学”出来！

这可是需要大量计算实践才能总结出来的学术产物。

为了更好的使用火炮，卢恩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但是敌人显然是不准备给他机会发育了。

3月的最后一天，一封加急密信悄然送至卢恩手中。

莱茵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