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歹人销赃内藏宝,张谨设法取典经

张谨低头看去,乖巧的白狐好似变得恐怖至极,仿佛下一刻,这狐狸皮下的东西就会从中钻出,将自己剥皮抽筋。

这能够探查对方本源根脚,并且可以驱除自身负面效果的能力,便是张谨穿越时所带来的金手指。

当初刚穿越来,张谨吸收了原身记忆,弄清了状况之后,还颇为疑虑。

原身一个就是自命清高的穷书生,而且还禁不住诱惑,欠下天大债务,居然还能遇上白狐报恩这般的好事,当真让人艳羡,难道狐狸、女鬼之流对书生就青眼相加?

然则等张谨触碰到杏九娘后,金手指发挥了作用,杏九娘的跟脚尽数呈现,张谨便只余深深恶寒袭上心头。

杏九娘所谓的卖身为夫还债,只是天天都需要男人阳气养胎。

嫁给原身也如嫁于个“菜人”的,方便胎儿出世的第一时间,就行儿子食父的大逆之举!

越想,张谨心中越感后背发凉。

若不是有着这金手指,恐怕自己就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等到杏九娘正式产子之时,被对方的新生子吞个干干净净。

此时,怀中毛茸茸的白狐却有了动静。

只见白狐打了个哈欠,随后便悠悠醒转,甚至还在张谨的怀中拱了拱,发出了几声舒服的狐啼。

轻烟一转,身着白色素衣,梳着高鬓的杏九娘化作了人身,张谨随之目露痴迷之色。

“夫君,书斋该来客了,妾身先回房哦。”

杏九娘娇笑一声,俏皮的探手,在张谨鼻尖上点了一下,留下阵阵乳香之后,便转身回了书斋后头的卧房之内。

张谨看着杏九娘回了卧房,这才收回了眼睛,目中的痴迷之色也一扫而空。

“五天!还剩五天就是杏九娘产子之时,也是我命丧魔口之日!

我该如何破局?是去报官?还是去附近庙中找大师来驱邪?难不成先逃走远离杏九娘在说?”

“若是报官的话,先不提我一个平民百姓可否叫的来官府中人。

恐怕等我带人来了之后,她早望风而逃了,之后的日子官府也不会派人守在我这书斋里头,待她缓过气,肯定还会折返回来,将我吃个干净!

逃走的话又能逃去何处呢?这世道早已不是太平之时,普通人出了县城恐怕就是他人眼中一肥羊,何况杏九娘可是妖魔,自己如何逃的了!”

“至于附近的道观大庙的话……”

张谨仔细在脑中回忆了一番,原主是个穷酸书生,又是个自命清高之人,对周边是否有庙宇不太清楚。

但依稀记得前段时间,河坊街的周富户家中闹了邪事,听说最后请了个大师来开坛作法,倒是成功把邪事平了,但使去了两百多个银元。

张谨从柜台下面暗格里翻出个布袋,布袋一摇晃便发出了叮当响。

打开布袋,布袋之内加上今日早晨那圆帽胖子所放在柜台桌面上的一块银元。

总得还有二十一块银元,外加三十余枚铜元在其中。

在这个世界里,一枚铜元便可让平民百姓吃上一碗胡辣汤。

而银元的购买力,比铜元高上不知多少倍,一枚银元至少可换来二百多枚铜元。

二十一枚银元虽然看着颇多,但原身所留下的那些债务,可就高达五十左右的银元了。

这些银元还债都不够,如何请的来大师道长驱邪?

“他人之助不可取,还是得靠自救!”

张谨沉下心去,又一次调动了灵魂深处的那股子奇异力量。

一种悸动感,从卧房方向传来,那应该是杏九娘的位置。

“我这金手指在隔着一段距离的情况下,也可略微感受到蕴含神秘力量的东西……

咦?”

张谨眉头微皱,此时在自己的感知之中,有另外两道悸动感,此时正向着书斋方向行来。

抬眼向书斋外头看去,此时的河坊街已经热闹了起来。

书斋外头支起了几家早点铺子,食物香气与清晨的雾气相融,淡淡白气如轻烟飘然而逝。

路上行人也各式各样。

有一个穿着短马褂,肩头搭着块发黄毛巾,拉着黄包车的车夫匆匆跑过。

黄包车夫嘴中叼着烧饼,赶往码头而去,今日好似有大船将靠丰润码头,早些赶去可争的更多客人。

还有一些家境富饶些的大户豪商摆开身架,慢悠悠从街头走过。

他们穿着这几年悄然流行开来的本土式洋人装,上身立领短衣,左右前裳配有两个口袋,下身则配直筒黑裤,看着洋气十足。

偶尔之时,甚至还可见的那些金发碧眼的西洋夷人。

街道上其他的店铺也开了门。

在书斋斜对面的王氏绸缎庄的王掌柜,此时正打着哈欠骂着几个伙计,让他们手脚勤快些。

揣着手,王掌柜走到了门口不远的摊子坐下,让摊主上了碗由糜子面冲制的茶汤,配上了两根油条,吃的是个津津有味。

而携带着悸动感的人,也从街角缓缓出现。

那是个穿着马褂,长相凶狠又满脸横肉的一个壮汉,他背后随意背着一个大竹筐,竹筐里头胡乱推满了书。

张谨细细感知,那代表着有奇异之物的两道悸动感,不是来自于壮汉身上,而是来自于他背着的那些书籍之中。

在书斋斜对面,王氏绸缎庄的王掌柜,正好看见了壮汉,不慌不忙的将碗中最后一口茶汤饮尽,这才悠悠起身朝着壮汉打了个招呼。

“侯兄!”

那壮汉停了步,扭头看去,长满横肉的脸上难得挤出了一丝笑意。

“是王掌柜啊!咋滴?

俺今日放的货里,可没有你用的着东西,都是些劳子破烂玩意!”

一边说着,壮汉一边掂了掂背上背着的竹筐,筐里头的书为之一颤,顶上的一本残册也掉到了地上。

身后传来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姓侯的壮汉只是瞬间便转过身来,一把匕首也出现在了壮汉手中。

然而转过身来后,壮汉却是一愣。

方才从背后接近壮汉的人,居然是一个瘦高的清秀书生。

书生心疼的捡起残册,随后小心将残册捻开一页,顿时惊呼出声。

“这是【滕斋骇养新录】!”

随后,书生便一脸愤慨的朝着壮汉哼声道:

“夫书者,载道之器,育心之田,传承古今之智炬也。

若轻之贱之,无异于弃明珠于尘埃!

你这莽汉,怎地将圣贤之书掷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