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超人类

看着对方的脸越凑越近，乔伊此刻感觉有些麻了，话说堪萨斯州和未成年人发生关系一般判几年啊？

“这样不对，劳丽。”乔伊轻描淡写地推开了劳丽力若千钧的双手，随后迅速让自己扭过头，不再盯着对方。

倒不是因为自己坐怀不乱不近女色，乔伊现在可是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哪怕是氪星人，那照样也是有青春期和生理需求的，有时也想干一些男人该干的事。

自己这具身躯的确是正儿八经的超人身躯，除了无可匹敌的力量外，还有着属于氪星人的一切能力，比如超级视力，但目前并不是那么受控。

不受控的眼睛正在一层一层的切换透视模式，上一秒他看世界依旧是正常人类的视角，下一秒就是核磁共振视角，再下一秒就成更为夸张的微观视角。

他能清楚地看到面前这个女孩脸上的螨虫，每一根毫毛毛孔里堆积的皮肤碎屑和细菌，正应了乔伊前世听到的一句偈语：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一切皆是虚妄。

这个时候乔伊似乎明白了拥有超级感知力的超人为什么总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偷袭吃个大亏了。

超人和其他大部分人类一样，选择了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事情，否则，他是没办法保持本我的——一个淳朴善良的堪萨斯农民。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在乎我！班上的那些城里人排挤我，现在连你也要拒绝我！”

劳丽眼里的原本泛滥的情愫瞬间被点燃为炽烈的怒火，她胳膊向后一甩，触及的车窗上就有了一个凹陷，乔伊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下的皮卡车正在震颤，整个车身吱呀作响，自己的身体也略微有了点失重感。

类似于念动力的超能力吗？这下得冒点风险了，乔伊如此想着，然后控制控制再控制，接着伸手收着力道给劳丽来了个脑瓜崩：

砰！好在效果拔群，劳丽倒头就睡。

乔伊看着劳丽额头上的一小点淤青，等着超级视力再次刷新一遍后确认没事，接着长吁一口气，然后就犯了难——接下来该咋办？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的是超人类，自己不行侠仗义有的是人行侠仗义，但自己毕竟是个异界来客，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管他呢——乔伊上车对换了两人的座位，重新发动了这辆刚刚差点飞起来的皮卡开始掉头。

自己的平静生活八成也没多少天好过了，自己究竟是不是氪星的卡尔·艾尔？如果是的话，幸存的氪星人是不是仅有自己一个？

未来可能降临的氪星人访客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让自己时常从睡梦中惊醒，乔伊自认可没有克拉克·肯特那样的主角光环，能在不经训练的情况下靠王八拳打败一队训练有素的氪星军队。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没准氪星老乡明天就要开着足以毁灭地球生态圈的飞船到自己家门口，准备用乔伊的基因点燃整个星球了。

超人类啊......在回程的路上乔伊不禁假设了一下，假如劳丽是第一次觉醒使用这种能力，而自己是个普通人，又拒绝了她的话，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好就能碰到这么一个超人类邻居还对自己图谋不轨，这算什么，替身使者之间的互相吸引吗？

说实话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劳丽对自己的一点小想法，这个农村大女孩看似开朗奔放，但本身就是个单亲家庭，在学校里也得不到什么正向反馈。

没几个城镇孩子愿意听她讲洪水泛滥时像潮水一样从地里钻出来的老鼠；一天能啃掉好十几英亩作物的游荡野猪群；还有生气时能一头把人顶飞两米的愤怒大母牛，这样的人如果渴望爱与被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乔伊仅仅是倾听和被动回应而已，他的朋友比劳丽的还要少，不想掺和进这些高中生的生活里。

经常经历青春期的朋友都知道：绝大多数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他们正处于人生中最特殊的一个阶段，有着最巅峰的精力，热情澎湃，兴致高涨，想一出是一出，可能是一生中最聪明的时刻。

但受限于激素水平和人生阅历，综合起来那就是一整个大沙币，乔伊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发展一切和同学间的关系，包括劳丽，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比如自己的氪星人身世。

“那是只鸟？那是飞机？那是一一祖国人！”

车载电台的音乐被打断，正插播了一条有关电影宣传的广告，乔伊叹了口气随手换了个台，

“世界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危机，即便是最强大的祖国人也无法单独应对，但英雄从不孤单——这个夏天，《超级七人组：新纪元》将为您呈现：

玄色、梅芙女王、点灯人、火车头、透明人、深海，史上最伟大的英雄齐聚一堂并肩作战，敬请期待......”

乔伊上辈子自认为也看了不少漫威DC漫画了，此刻听着车载电台里跟报菜名差不多的贯口也还是有些头大，这个世界完全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超人的世界，自己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些超级英雄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世界有“超级七人组”还有其他什么“报仇者”“G战警”之类的，也许是正义联盟、复仇者、X战警的平行宇宙变体？

那样的话没准氪星人来了还真不用自己操心，如此全明星阵容，天下间还有什么可以抵挡了？！

乔伊正幻想着不用自己出手，氪星残兵灰飞烟灭，而自己老老实实地在高中刷绩点，考上州立大学去当记者，就此过上平静的生活时，发现自己已经开着车再度回到了劳丽的家里。

此刻劳丽家里的老亚瑟正揣着那条膛线燧发枪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打瞌睡，然后就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自己以及副驾上睡过去的劳丽：“这怎么回事，小子？”

出于不想让自己的脑袋平白无故吃一发.40的考虑，乔伊跳下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亚瑟，劳丽早晚都会醒来，事情的细节是瞒不住的。

本来乔伊都以为亚瑟会没办法接受这种离奇的讲述，但是亚瑟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低头扯了扯自己那凌乱又带着一丝斑白的头发，再次抬头时，那双因为长期酗酒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已经不再迷离。

亚瑟伸手来复枪推到背后，叹了口气，然后拉开车门将劳丽抱在了怀里，示意乔伊：“孩子，帮我拉一下门。”

……

呲~将劳丽送上楼的亚瑟瘫坐在沙发上，划亮火柴点燃了一根烟，他看着还没离开的乔伊，乔伊看着忽明忽暗的烟头，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觉得你的父母爱你吗？”亚瑟打破了寂静，问出了一个让乔伊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咱们不应该讨论讨论你女儿觉醒超能力这事吗？

“每一个超能力孩子背后，都有着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亚瑟自顾自地说着：

“我说的是所有，包括我，包括你的父母——超能力从来都不是什么恩赐，他是和魔鬼做交易得到的礼物，算是为了劳丽好，也是为了你好，孩子，别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

“好，我觉得咱们可以互相保密。”乔伊起身拉开了屋门，太阳已经西斜，撒在屋外的麦田里绽出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