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暴风雨前之宁静

“你也不想被罢免，对吧？”

既然坦诚相对，李卫看着眼前的贾雨村，淡淡的吐出这一句来。

“你我都是应天府出来的，你留在贾家，我要办贾家，你说怎么办？”

贾雨村淡淡道：“看来我还是很糊涂，没搞清楚？”

“因为贪心，你想两面下注！”

贾雨村摇摇头，“你错了，我要知道感恩，没有荣国府，我连应天府都去不了，不能和李大人比。”

“也是，作为普通人，终究难以窥探这个中缘由。”

听贾雨村如是说，李卫沉默了。

“所以，你搞赖家，那不是意外。”

贾雨村点点头，“我会帮你查清的，也会护住林家，但绝对不会背叛国家！”

“我明白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的。”

李卫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时，却被叫住了。

“或许，有一件事，还需要你的帮助，当然，如果你想做的话。”

李卫回过身来，疑惑的看着。

“放心，这次是帮林大人。”

贾雨村凑到身边，低声说了一个秘密。

“林大人病了，不会活很久。”

“明白了，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尚且不到二十岁的北静王，听说宝玉挨打，也来慰问，对不到十二岁的贾宝玉亲切得像大哥哥待小弟弟。

北静王“面如美玉，目似明星”，贾宝玉“面若春花，目如点漆”，旗鼓相当。北静王对贾宝玉的印象是“语言清楚，谈吐有致”，八字道尽玉兄，如此等方是玉兄正文写照，这说明喜欢内闱厮混的贾宝玉完全得了大场面。

接着，北静王来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举动，对贾宝玉的父亲贾政预言，贾宝玉将来会超过他：“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雏凤清于老凤声”诗句出自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宋初晏殊等以文章立朝，崇尚李商隐，号“西昆体”。北静王开口就是唐诗，自然令杂学旁收的贾宝玉钦佩不已。北静王将贾宝玉说成“龙驹凤雏”，耐人寻味。

难道北静王已知道贾元春要封妃？即便那样，贾宝玉也只是皇亲国戚，成不了“龙驹凤雏”“龙驹凤雏”的遣词用语说明北静王确实喜欢上了贾宝玉。

世上往往有望子成龙的老子，很少以儿子为天敌的老子，贾珍与儿子兼情敌贾蓉除外。

贾政平日不待见贾宝玉，其实是恨铁不成钢，听了北静王的话，贾政喜出望外，回答：“犬子岂敢谬承金奖！赖藩郡余祯，果如是言，亦荫生辈之幸矣！”

贾政善于辞令。儿子受到仅次于皇帝的皇室人物赞赏，他得表达感恩戴德之情和对“金口预言”实现的期盼。既然贾宝玉“雏凤清于老凤声”，就意味着将来他会做荣国公。那么，在场的其他贾氏成员会做何想？

贾赦现在在荣国府地位最高，其子贾琏是长房长孙且已五品顶戴，贾赦听了北静王的话岂不吃醋？贾赦这缸醋将在几十回后通过赞扬贾环可继承世袭爵位倾倒出来。

北静王预言贾宝玉前途无量的话，肯定立即传遍贾府内外，贾母会更加珍爱未来的荣国公，贾政会加紧督促儿子关注仕途经济，赵姨娘母子暗地咬牙切齿。

林如海已经在屋子里等着林妹妹了，黛玉去了荣国府看望贾宝玉去了。

“这么晚，做什么去了？”

林妹妹给父亲乖巧的行了一礼，浅笑道：“去陪宝玉了，他身体不好，我给他安慰一下。”

“哦，怎么样呢？”

林妹妹示意丫鬟给自己父亲倒水。

“清水即可，父亲肠胃不好，不宜喝茶。”

“是。”

对于女儿这个细心的提醒，林如海很满意的点点头。喝了一口温水，略有愧疚道：“婚事这件事，是父亲对不住你。”

“你钟情宝玉，算得上两情相悦，所以……”

“你若心中怨怼，就怨恨父亲吧。”

林妹妹心里吐槽，林如海作为父亲，八字没一撇的事还当真了她只是有好感。

林妹妹微笑道：“父亲刚刚还问我，父亲可还想知道？”

林如海好奇的点点头。

林妹妹继续道：“都是一家人，和为贵。”

“做生意如此，而家业也是如此，所谓家和万事兴，父亲，我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未开始的姻缘，而对自家人心生怨怼呢。”

林如海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识得大体。

“看来倒是你老师多虑了。”

听到贾雨村授意，林如海也不同意，林妹妹不由得惊眼光果然犀利。

“父亲，女儿有个想法，不知道父亲能否同意。”

林如海喝了一口温水，笑着点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父亲，女儿想学经商，既然未来要管家，那么女儿总得要懂得一些经商的门路，才不会被人笑了去。”

“可你尚未出阁，恐怕……”

林妹妹早就算到会这样说，便急忙质疑道：“女儿记得，也曾在布庄做过一段生意呢，当时母亲还说，会算账，懂经商，才不会至于当家做主时，没了主意。”

“倒是这么个理，但是你……”

“是因为女儿是一个人的缘故吗？”林妹妹委屈道：“那薛家都可以做掌柜，我怎么就不能呢？”

“再说，若是对做生意一无所知，恐怕定会被公婆家耻笑的，又如何当家做主子。”

林如海觉得林妹妹说的有些道理，便妥协道：“我与你老师商议一下，对了，再过几年，就是你的笈礼了，不要紧，还有薛家女儿的节日，你要好好准备一下。”

说完，便起身背着手离开了。

“女儿恭送父亲。”

林妹妹继续保持着乖巧知礼的模样，因为她很清楚，林如海最喜欢这种优越感。

“唉，看来又是躲不掉的麻烦呢。”

翌日，林妹妹跟着给老太太请安时，贾母老太太直接开口提道，关于做生意的事情。

“你父亲让人跟我说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若是不懂商贾之术，终究还是说不过去的。”

林妹妹愣了，她看着薛宝钗，见其一样的惊讶，知道这或许只是父亲的提议。

“老太太，尚未出阁，不便抛头露面吧。”

王夫人在一旁提醒道：“况且，林家是做官的，也用不到商贾之术。”

“你怎么看？”

老太太直接把问题丢给林妹妹，毕竟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林妹妹上前行礼，慢慢道：“孙女以为，到薛家的商铺学习，如同在家里一样，算不得抛头露面。”

“再者，薛家作为皇商家的，我现在对商贾之术一知半解，甚至一窍不通，这样定然会被外人看不起。”

“听听看，我就说黛玉最有主意呢，哈哈。”

老太太很满意林妹妹的回答我，自然知道她会满意的。

“祖母，我只是觉得，林家和贾家的女儿，不能被别人比下去了。”林妹妹继续进言道。

“对，我们家是皇商，若不懂商贾，那不止丟家人的脸，也是丟皇家的脸。明日你们就去西城绣庄里，跟着掌柜学习学习商贾之术。”

薛姨娘也不傻，有林如海做后台，还有啥担心的，赚钱就是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