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急匆匆地上前,小声劝诫发了疯的宋纾余,“主子,您……您先松开穆仵作,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坏了穆仵作的名声。”
“就是啊大人,卑职是冤枉的,卑职俸银有限,哪里包得起霜华阁的伶人啊!”穆青澄亦及时喊冤,同时暗下决心,要把李大国骗到巷子里,套上麻袋狠狠地揍一顿!
亏得她还生了想要提携他们三衙役的心思,结果转个头,就把她埋坑里了!
宋纾余虽然听劝松了手,但双目气得泛了红,“你用俸银有限的借口,贪了本官的银子,然后拿去逛花楼,是吗?”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卑职是个正经人,绝不会做出逛花楼包伶人这种有损咱们京兆府声名之事!”穆青澄语速飞快,急出了一身冷汗。
宋纾余道:“你发誓!”
咦?他眼神巴巴的,怎么还委屈上了?
但眼前的情况,没有留给穆青澄思考的余地,为了脱身,她只得当场起誓,“我穆青澄对天发誓,若我欺骗大人,就让我口舌生疮、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结果,宋纾余又急着打断她,“哎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倒也不必把自己诅咒成残疾人。”
穆青澄心下一松,应付完大人,就该对付李大国了!
熟料,李大国在看到河东狮吼的大人时,双腿便软成了泥,跪在地上像只鹌鹑,连头都不敢抬!
而围观的人,乌泱泱一大片,挂在脸上的表情,极富戏剧性!
穆青澄无地自容,亦是不明所以,平日里情绪稳定温柔和善的大人,怎么突然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宋纾余却端得镇定自若,“闲话莫传,明白吗?”
“卑职不敢!”
众人顿时紧了呼吸,不敢多话。
穆青澄遂道:“大人,卑职告假两刻钟,请大人允准!”
“不准!”
“大人……”
“张主簿收集到了新的线索,你不想听听吗?”
穆青澄秀眉轻拧,子颂既然主动找上她,必是想明白了,欲与她商谈婉棠之事,若是错过,万一他又反悔了怎么办?
“大人,卑职所见之人,亦与案情相关。”穆青澄干脆明言道,“柳家二公子柳霄,曾与李云窈订亲,却在成亲前夕,与霜华阁清倌人婉棠私奔!前日,徐少尹提及柳霄之妻黄氏已被休弃,当时卑职并未多想,现今各种线索一汇总,这柳霄亦值得深思!”
宋纾余眸子深邃了些许,“霜华阁……如此说来,你是找霜华阁的伶人调查婉棠?”
“不是特意找的,是偶然碰到的。”未免她刚发的誓言应誓,穆青澄谨慎措辞,生怕再说错一个字,又惹得大人发疯。
宋纾余微微颔首,“那行,本官随你同去。”
“不必……”
穆青澄脱口拒绝的话,才开了个头,竟见宋纾余阔步迈出,朝着南监方向行去。
她暗叹一气,只好提步跟上。
殊不知,子颂是被白知知哄骗来的,为了完成穆青澄交待的任务,她今日一大早便敲开了霜华阁的大门,怒砸千两白银,包了子颂十天十夜!
可子颂万万没想到,白知知口中的京城一日游,竟游到了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