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罪魁祸首显而易见

吉姆和弗兰克蹲在草坪上，看着丹尼尔含泪默默组装“小机”。

他带着的小挎包排上了用场，里面有许多工具，试图修复好机器人。

组成小机的每个设备都被施加了且恒定了魔法，它们被丹尼尔接起，尽可能安排得紧凑，合理。

“所以你就是这样把‘小机’拼起来的？拼好就活过来了？”弗兰克还是不敢相信。

“我本来只是打算做一个大点的作品出来。大鲍勃占领了废品山，选材越来越难...”丹尼尔对弗兰克施展“致命一击”还有些怨气。

天几乎快亮的时候，丹尼尔几乎要第二次完成“小机”的塑造，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他盯着吉姆手中的面包机，至始至终吉姆都牢牢把持着。

这只面包机被固定了极强力的“修复咒”，它本身是坏的，但咒语又几乎每时每刻在生效。不仅是简单的修复，似乎还有更复杂的机制隐藏在家电的塑料壳中。

或许正是它携带的这些强力咒语可以作为“小机”的核心，让它能够类似生物一样动态地维持自身。

丹尼尔很了不起，给面包机...以及眼前所有麻瓜物品改造的家伙同样是个厉害的狂人。

“你不打算给我吗？”丹尼尔盯着吉姆。

“你的父母马上就要醒了，我们可以先上楼回到你的房间。”

丹尼尔默默被吉姆和弗兰克一前一后夹着回到房间，他又开始抽泣：“你在骗我，对不对？”

“骗你？并没有。我们已经见识到你的手工艺，很棒。也许以后的有一天‘小机’会再次醒来。”吉姆很缓慢地摇头：“但不是现在。”

他又对弗兰克说：“我担心戴维斯夫妇醒来，你能把守一下吗？”

弗兰克眉头一挑，露出“懂你意思”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现在只剩下丹尼尔和吉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请耐心等待。有一天你可以复活小机，这是我们的秘密约定。”

“这一天要多久？”

“很久，我也没个准数。”吉姆坦白：“为了防止秘密被泄露，在此期间你的记忆需要由我保管。”

丹尼尔有些警惕和迟疑：“听起来很可怕，如果我不答应呢？”

吉姆也不装了：“那么我手中的面包机、你关于‘小机’的所有记忆都会被销毁。”

“...”丹尼尔突然抱住自己的脑袋：“现在我要喊爸爸妈妈和警察先生是不是都没用？”

“正确。不过你也别害怕，取走记忆并不需要撬开你的脑袋。现在，闭上眼。”

丹尼尔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吉姆用魔杖尖抵住太阳穴。

抽取记忆，尤其是对小孩的大脑动手脚需要非常非常细致小心，吉姆紧绷着神经，捏魔杖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一缕轻盈但稠厚的银色流光被缓慢抽出，被吉姆牵引到小玻璃瓶里。

简单的动作通常需要会摄神取念的巫师才能做到，甚至它比摄神取念的难度更高。

相比于记忆注销员常用的遗忘咒，此时更像是吉姆利用魔力破坏性地拓印走了丹尼尔的部分记忆，要求施法者既是漫步记忆宫殿的老手，还得有对魔力极高的驾驭能力。

不仅如此，他会的操作还比邓布利多、斯内普等该领域的大师多一项：

假如吉姆愿意，他可以让这如气如液的银色沉淀为乳白色——抽取从记忆中提炼的、古代魔法的力量源泉——情绪。

当然，此时没必要做，吉姆也不会轻易为之。即便没必要用现在的道德观念去衡量古人，抽取情绪换取力量，而且是可能造成永久影响地抽取，未免也太过邪门。

在吉姆屏息到触碰极限的时候，丹尼尔脑中有关“小机”的记忆才彻底抽取完成，整个记忆跨度实在漫长，几乎涵盖了暑假每个夜晚。

在学校被排挤、霸凌的小男孩找到一项兴趣爱好，开始沉迷一个做手工。后来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小东西，开始从常去玩耍的废品山寻找可能有用的东西。

不断尝试后，一个“朋友”形象的雕塑快要成型。

当一只烤面包机被放在“胸腔”里的时候，雕塑噼里啪啦火花四溅，把丹尼尔吓了一大跳...

雕塑开始动起来...动起来的怪物没有伤害它的制造者，丹尼尔给他取名叫“小机”，这是他看课外书知道的名字...

小机呆呆地，但是它能陪丹尼尔玩，不会欺负他...

等银光彻底脱落收入瓶中，吉姆默念“烈火熊熊”，在他控制魔力输出的情况下，只有魔杖尖喷出蓝色火焰。

他小心翼翼地用火焰烤玻璃瓶瓶口，再配合一点点变形术的辅助，瓶口完全融化、密封，冷却后丹尼尔宝贵的记忆就保存在里面。

丹尼尔眼睛闭着，他已经睡着了。吉姆用手帕轻轻擦拭掉男孩眼角的泪珠，给他盖好被子才离开房间。

见吉姆抱着烤面包机出来后，弗兰克压低声音说：“吉姆，你不会违反规定吧？”

“什么规定？”

“记忆啊！你把我支开，是不是没有消除丹尼尔的记忆？”弗兰克又露出那副“我懂你”的表情：

“看得出来，你很欣赏那小子。我也承认，小麻瓜丹尼尔简直是天才，能造出那个怪物，可能霍格沃茨的新生现在都比不过他。”

废话，天都没亮，这一届新生还没上过半节和魔法有关的课程。

吉姆没好气地摸出记忆瓶展示给弗兰克：“弗兰克·韦塞尔，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外勤的时候违反规定？”

“你没有抹掉记忆，而是...”

“而是抽出来了。里面不但有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还有丹尼尔制造‘小机’的全过程。”

“这么厉害？要怎么看？”弗兰克猴急地来抓记忆瓶：“怎么没盖子...”

“需要敲开以后倒入冥想盆里。”不等弗兰克问，仅仅是看他白痴的表情吉姆就知道得解释一下冥想盆为何物：

“它是基于如尼符文力量打造的记忆读取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就有一只，以及不少家族会流传。”

“比如你家对不对？”

“诚然如此。嗯，也许博金的古董店有卖。”

“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是以万计的金加隆。”

“当我没问。”弗兰克撤回了不自量力的心动，悻悻地说：“你哪天得带我见识见识。”

随后趁着人们醒来前最后一点时间，吉姆和弗兰克“拜访”了所有去过垃圾山的小孩，显然这座“孕育了小机”的废品堆里有不少被魔法改造的麻瓜物品。

因此他们也要检查并消除“大鲍勃”和他小弟们的记忆，顺带扭曲一下他们和丹尼尔有关的回忆，至少让丹尼尔能有一个正常的新校园生活。

严格说来，后者是在魔法部规定的边缘跳踢踏舞。

“终于处理完了。”弗兰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们现在还不能睡，因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弗兰克指着组成小机的各个废品，以及他们通过窥镜、古董眼镜检查出来的更多附魔麻瓜物品：

“数量惊人，涉嫌严重违反《保密法》...吉姆，咱们要立功了，这是桩惊天大案！你说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制造了这么多有魔法的麻瓜废品？”

“亚瑟·韦斯莱。”

“啊？”

“我是说，处理接下来的滥用麻瓜物品行为已经不是我们的指责所在，应该联系执行司对应办公室的主任，亚瑟·韦斯莱先生，把案件转交给他处理。”

弗兰克又打了个更深更沉地哈欠：“啊——哈，你是对的，就交给执行司的人吧，我要休息了。”

他们身处德文郡，附近村落的垃圾都会沿河运到这座小镇、在这处垃圾场处理，其中就包括一处巫师麻瓜杂居的聚落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巧合的是，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主任亚瑟先生的家陋居就在村外的南边。

那么，这堆附魔过的废弃家电、机械是怎么来的可就太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