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现在很愤怒,后勤及战俘管理这方面的事务全是由他负责,虽然今晚战俘营的暴乱只逃出去了两个人,但作为第一负责人,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山脉外围的临时会议室之中,安德鲁望着自己的这个副手,对于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一直以来,每天晚上都是他让手下从战俘营里带出一两个姿色不错的女人享用。
而根据下属调查的情报发现,昨晚自己的手下竟然开始偷吃,好巧不巧的还被人家女人给顺走了一枚手雷,炸死了五个人不说,这笔烂账现在也被算到了他的头上。
今晚的暴乱,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所牵连导致的,据说是那些进入帐篷的女人得知了一些消息,迫使着战俘营里的俘虏拼死也要逃出去。
“算了,两个人而已,这荒郊野外,还有那些异变的野兽,他们就算是逃出去了,最终也走不出这大山。”
安德鲁摊开双手,十分淡然的说着,毕竟相比于被他杀死的俘虏,这两个人算不上什么,至于可能会泄露消息,那他更不在乎,因为就现在而言,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的脚步,即使将消息放出去,那些所谓的安置营亦或者残余的军方,也改变不了什么。
撇了一眼安德鲁,李昂叹了口气,安德鲁说的是实话,但他的心理却还是有些芥蒂,不过好在战俘营已经加强了守卫人员,各种临时的规定也已经出台,这样的事情以后基本上不会再发生,索性懒得在跟他计较什么。
“听说了吗,皖南分部遭遇了袭击,内部发生了兵变,据可靠消息,戴安娜快撑不住了。”
清点了一下手中的文件,李昂闷声说着,这个消息也是他刚刚才得知,起初他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皖南分部正在对付北岸基地那快硬骨头的时候,似乎就明白了。
翘着二郎腿的安德鲁眼神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兵变啊,有趣,看来戴安娜是碰到大麻烦了,保罗那个老东西估计现在正跳脚骂娘的吧,哈哈。”
闻言,李昂嗤笑一声,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但眼神之中却充满了担忧。
“别高兴的太早,皖南分部正在针对北岸基地进行围剿,他们想要找到克里斯的踪迹,但北岸基地这个地方属实是有些邪门,戴安娜这女人把皖南分部的老底都给甩出去了,竟然没能进入北岸基地五公里的范围,照这样下去,以保罗那家伙的个性,他不会启用核武器,因为他那个宝贝女儿极有可能就在北岸基地之中,到时候,这块烂摊子,十有八九会让咱们去收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呢,先把眼前这些俘虏处理完毕吧,派出的小队传来消息,这山里的幸存者已经有几支追不上了,那些支那人的残余力量正在向这边增援,他们那座所谓的地下城堡快要完工,再拖下去,恐怕又要打一场攻城战,上传的核打击计划,一直也没批下来,你说,这该怎么办?”
说着,安德鲁收回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一脸严肃的盯着李昂。
“我再去问问吧,上面的人跟我说,是秃鹫在搞鬼,这个老鸟被整了之后并没有消停,你那所谓斩草除根的计划,怕是得再等等了,先这样吧,我得再去看看战俘营,你手下的那些家伙,我可真不太放心,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月的事情,恐怕都得付之东流。”
说罢,李昂站起身来,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李昂的背影,安德鲁嘴角微微上扬,他现在很好奇王军这个家伙,他不明白王军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能将戴安娜逼迫到如此境地,渐渐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想要与之交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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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基地外围,蜂拥而至的尸潮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人间炼狱般的血腥场景。
炮弹爆炸后遗留的弹坑,被光束射击变得有些焦黑的地面,以及那数不清的残肢碎肉,换作是普通人看上那么一眼,怕是要在心中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就在这时,停靠在隘口附近进行拦截的灰熊坦克以及犀牛坦克编队被王军再次派出,前往外围进行防守侦查工作,为了确认敌人已经放弃打击,四架黑鹰战机也被王军派出,朝着北岸基地外的视野未知区,疾驰而去。
“那么鬼影阁下,你们的进攻何时才能成功呢?我的机器人告诉我,你们似乎马上就会被肃清完毕,戴安娜的生化武器已经将你们大部分的人员抹杀,告诉我,还有底牌吗?”
桃园矿内,王军坐在主体基地内的指挥室里,透过三维投影地图,静静的望着投影里的那个男人。
“底牌吗?放心,多着呢,石井那家伙的小东西应该马上就到,毕竟从北岸基地跑到皖南分部,路程还是有些远的。”
说着,鬼影撇了一眼他身边那只恐怖机器人,接着抬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前方扑来的数只丧尸射了过去。
“如果没别的事情,还请您的这些机器人出点力气吧,再等一会,战斗就会结束。”
闻言,王军笑了笑,便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既然石井一郎的实验品很快就会过来,那这场战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毕竟他可是亲身体验过鬼影所说的那只小东西的恐怖之处。
揉了揉因为熬夜变得有些青黑的眼眶,王军慢慢伸了个懒腰。
看了一眼窗外,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该去歇着了,啧啧,这老是熬夜身体可吃不消啊。”
嘟囔一声,王军便站起身来,准备回到房间里休息。
临走之前王军调动了一下三维投影地图的视野,看向那些正在飞速驶向南方山脉的战斗单位,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或许是错觉,亦或者是太过疲劳,最终王军也只是摇了摇头,认为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便回离开了指挥室。
山脉之中,茂密的山林里,衣衫褴褛的少年静静的坐在一个土包旁,少年的目光有些呆滞,脸上挂两道清晰的泪痕。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照耀在他的身上,即使只是初秋的阳光,却也令人觉得温暖怡人,可少年的心却是如寒冰一般冷冽。
泪已经干了,心似乎也已经死去,少年的头发渐渐发白,一夜未眠的他并未感到疲惫,甚至觉得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呼出一口浊气,少年慢慢起身,从身边折下几朵野花,小心翼翼的插在土包上,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
微风轻轻吹过,树丛间发出沙沙的响声,一片树叶慢慢脱离树枝,轻轻的瓢到少年的手中,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再向他做着特殊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