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从洋苑别墅回来，郑沉一直在等苏生的消息，就在他坐不住打算自己去匣五巷的前一天，出事了。

四年前金牛镇初级中学附近匣五巷网吧门口。

这个点学生早就放学了，校门口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等家长的学生，早就没人了。

席向阳四处找寻席晨曦的踪影，可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她，可等到她转身，身后又没有任何人影。真是奇了怪了。

躲在花坛草丛边的人影抬了抬头，这丫头警惕性还真强，是个做特务的好苗子。

她在学校附近的网吧门口找到席晨曦时，看到席晨曦正被几个混混围着，没过一会儿混混们就开始动手搜他的身，甚至还有对他拳打脚踢的。

席晨曦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哀嚎着，嘴里不断求饶

席向阳想了一下，回校门卫室打110，再回来救这个蠢弟弟怕是来不及，再说席晨曦身上的学校处分本来就多，再加上跟校外不良少年来往，混迹网吧，怕是毕不了业了。只能赌一把。

而她身后跟着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热闹”。

“干什么的？席晨曦，你怎么又跑网吧了，信不信老师我给你个处分。”

席晨曦正要开口，席向阳赶忙堵他的嘴，“你还想狡辩，跟老师回学校，看我怎么处罚你。”

席向阳装得气势很足，生怕被他们看穿，又看向小混混们，“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打架斗殴可是犯法的。”

小混混们明显一愣，领头的那个看向席晨曦，：“她是你老师？”席晨曦再傻也知道这个时候要点头。

“哟，席晨曦的老师，是吧！看着挺年轻啊。席晨曦欠我们哥几个儿钱，要不老师你把钱替他还了。”混混头领抖着腿往席向阳这边走来，脖子上的异兽刺青随着他的笑意渐渐变得狰狞。

“他欠钱了？欠了多少？”席向阳装作冷静的样子问。

“要不这样，你告诉我多少，我通知他家长，明天还给你们。但是现在我得把人领回去，让他接受处罚。这是规定。”

金牛初级中学确实是有老师会在晚上抓上网吧的同学，这一点这一带的人都知道。

“那可不行，那万一跑了怎么办，要不老师先垫上。”这些混混还真是混不吝，抓了兔子不撒鹰，非要看到钱。

“看你们刚刚那样子可不是在要他还钱，属于故意伤害了。我要是报警了，你们到时候就得赔他钱，要不双方都退一步，今天就当没发生过。你看怎么样？”

混混们一听要报警，明显有点火气，一个个都开始靠近席向阳，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怕被警察抓的。

“现在还只有我们知道这件事，一会儿我们学校来抓学生的老师就来了，到时候可就谁都跑不掉。”席向阳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

听到这里，后面的小混混开始有些动摇，劝说着头头赶紧撤。

躲在暗处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高大身影也跃跃欲试，随时想要冲出来。

混混头领抽着烟，一步一步靠近席向阳，在离她还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突然响亮的巴掌声在巷子里响起，“妈的，老子最恨别人拿警察威胁我了。”

席向阳也没有料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晕了头，耳边是轰鸣声，根本听不清混混头领说了什么。

也怪席向阳运气不好，要是一般的小混混，今天怕是真会被席向阳唬住。

可今天来得这个是真正混道上的，根本不怕警察，只是他最近避风头，没事干，就来帮自个儿亲弟弟收账。

看到席向阳倒在地上，席晨曦脱口而出就是一声“姐”，挣扎着想要冲向席向阳。

立马让小混混们反应过来席向阳是在骗他们。混混头领立刻拎起席向阳的衣领，“妈的，你居然敢骗老子。”

正当再要挥下一巴掌时，席向阳眼疾手快地抄起旁边杂物里的空啤酒瓶，敲在了混混头领的脑袋上。

小混混们见状一惊，忙上来扶着，“金老大！”

“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

一群小混混七手八脚上来抓席向阳，席向阳一个闪身两个小混混就撞在了一起，忙活半天就是没抓到席向阳。

“赶紧跑，叫人去。”席向阳朝着席晨曦的方向喊了两声。

气得金老大要自己上场。随手抄起一块大砖头，就要上来砸，砖块砸到了土砖墙上，一块块碎砖脆如墙皮，纷纷掉落。

席向阳摔倒在地惊魂未定，往后一看，看到了那张冷峻又满是胡青的脸。刚刚要不是他拉了自己一把，那砖可就砸自己脑袋上了。

罗英明看着眼前满头是血的金老大，眯了眯眼睛。这次居然有意外之喜。

突然一只手从墙里掉了出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悚一幕定住了。胆小的小混混惊叫出声，“死…死人了！”立刻被金老大斥责。

旁边的一个留着寸头、面容清秀的瘦高个拦住了混混头领，“金老大，赶紧走，这个人是条子。”

金老大一听，果然没再对席向阳动手，“小八，你留下来善后。”说完就转头走了。

正当罗英明要去追金老大时，一堆小混混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个叫小八的混混突然蹲下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丫头，你胆子还真是大。”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八哥，条子来了，我们赶紧走。”

“八哥”站起身，笑着看了罗英明一眼，随即离开匣五巷。

金老大跑得太快，警方除了抓住几个小混混外，一无所获。但墙壁里的那具尸体还在等着警方去调查。

这一次罗英明目睹了全过程，席向阳她们只要现场简单录个笔录就能回去。

昏暗的灯光照着姐弟俩的身影，拉下一片长长的影子。路上席晨曦一直在找话，企图让席向阳理他，但明显他失败了。

“姐，你的脸没事吧？要不我们找个药店买个药。”

席晨曦嬉皮笑脸地说着，一脸阴沉的席向阳回应他的只有更快的脚步。

“但是我身上只有20了，我拿出10块给你买个药吧。”

“姐，你说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找我，他们还抢了我好几百呢！那是我一个多月的饭钱。你说我跟妈说钱丢了，她肯定会再给我的吧！”

突然，席向阳停下了脚步，她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席晨曦一时没注意，差点撞上去。这种眼神，席晨曦记得。那天晚上他在席向阳看向席富产的眼睛里看见过，之后他爸就死了。

席晨曦心里有些犯怵，终于闭上了嘴。

席向阳看着眼前的弟弟走神，只觉得很是心累，扯了一把席晨曦便走上了楼，“妈如果问起，你就说我们打架了，打架原因你自己找。”

刚要上楼，便听到两个最讨厌的声音，席老太和女儿席富娟来席向阳家大闹了一场，说是席向阳父亲留了四十万的遗产，让他们拿出来。郑娟手里自然是没有的，刚闹完，两母女正打算下楼。

席向阳一看就知道，郑娟肯定受了委屈。家里一片狼藉，郑娟头上也满是血。

“妈，你没事吧？”席向阳握着拳头想要冲出去。

“你回来，不准去。事情闹到了，街坊邻居会看不起我们。”郑娟死死地拉着她。

“妈，你说我哥到底留没留钱，看他们家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原来席老太和席富娟是专门来讨席富产的遗产的，今天只是来试探。可没想到，席向阳突然发疯。

“你哥肯定留了钱，他亲口跟我说的，说他有四十万，那可是四十万。”说出四十万的时候，老太太激动的手都抖了。

“可是哥这钱是从哪儿来的？总不能天上掉下来的。”

“你管他哪儿来的，总之他死了，这钱就该归我们。不能便宜郑娟她们。”

哗啦一下，楼上一盆水直直的泼在两个人身上，“哪个小王八犊子，长没长眼，老娘也敢乱泼。”叉着腰的席老太对着楼上叫骂，愣是一个人都没有理她。

席晨曦拿着脸盆蹲在窗后，抑制不住地捂着嘴偷笑。